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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121)

当然,这“实话”不消她们来说,才第二日呢,翠莲这等不问世事不谈八卦的人,都知道西门庆的丑闻了。

说是跟着老婆去吃酒,居然在别人府上生了苟.且之事,这也就罢了,那被糟蹋的居然还是自家府里下人媳妇……昨日妇人众多,且都又是商人妇,哪里管它名声不名声,不消半个时辰就将那丑闻传得全县皆知,就连他如何“金枪不倒”,如何“器.大活好”的细节都被形容得栩栩如生,再没有不信的。

男人们一面同情,一面暗自羡慕,女人们一面唾弃,一面也暗自羡慕。

只是,西门府里的男女主人,却愁眉不展。

翌日,吴千户就上了妹婿家门,将羞得出不了门的西门庆暴打了一顿,他可永远忘不了周守备说他的话:“连自家妹婿都管束不了,还怎生管一县安宁?”那意思就是他的守备之位不用想了!别说升迁了,这种时候,别被夏千户那老狗拱下台去都算好的了!

他使了多少银子,花了多少心思才爬到这位置上来,如今全被西门庆毁了,那气可想而知了,就是对自家妹子也没个好脸色,以前还寻思着替他奔走奔走呢,现在?他已经给老婆放话了:以后再敢踏足西门府一步,甭论谁,定要打断她(他)的腿!

吴月娘又气又冤,男人要出去丢人现眼,关她何事?连兄嫂都不看顾她,真是还不如一条绳子吊死了去!想着愈发怨恨西门庆,府里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做甚还要偷人?偷人也就罢了,还偷到李瓶儿家去!

原本以为能看李瓶儿的笑话,哪知却自己变成场笑话!

恼羞成怒之下,就病倒了。

她病倒了,西门庆也“病了”。只是他的“病”却无处诉苦,无人敢说。

也不知是金.枪不倒的神药吃过量了,还是当场被众妇人吓得疲软下去……总之,都过去半个月了,他那家伙还是毫无动静,犹如一条没骨头的鼻涕虫,软塌塌的半分用不顶!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它就是纹丝不动。

就是那药,他又加量吃了两回,上头吃得流鼻血,眼眶发红,下头却仍是不动如山……

他从十几岁就开始混迹脂粉堆,没了女人哪里活得下去?整日间不是摔打物件儿,就是打骂下人,哪个男仆多看他一眼都要被打去半条命……府里怨声载道。

这些事迎儿都从孟玉楼和来仙儿处听说了,心里可别提多痛快了!上辈子的来旺虽有不是,但也不至于被西门庆戴绿帽还害得背一身官司,流亡异乡……现在,她只是“替天行道”,让他吃点教训罢了。

这一日,迎儿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懒觉,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了。要进腊月了,来仙儿早早的回家去帮她娘纺线了,多做点儿活,还能过个好年哩!

迎儿穿了衣裳下楼,众人正吃早食,没见着武松,估摸着是下乡铲雪去了。现在的知县李达天最会做面子工程,听说上头的知州大人要亲自下来考察政绩,慌得他大冷的天也出门去“体察民情”。

乔老爹道:“丫头今日有空没?昨日同你说的,有个扬州城来的商客,想要一批铁器,找到铺子里去,昨日.你不在,俺就让他今日再过去。”

迎儿眼睛一亮,忙问:“他说了要多少不曾?都要些啥?”

“虽没说要多少,但听他口气,怕是不会下这个数。”乔老爹伸出一个手巴掌来,嘴角笑意分外明显。

“五十件?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那确实是个大生意了,铺子开了两个月,可终于能有点儿生意了。”翠莲双手合十,感谢佛祖“关照”。

谁知乔老爹却笑道:“不止呢,他这批只是暂时先看看,若咱们铁器合他要求了,年前还要再来一回,那可就是上百的大生意了!”

众人大喜,尤其刘二几个,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他们都能看出来,每月一二两的工钱是武家在亏着钱补贴他们,不是他们不够卖力,而是生意少得可怜!一日里只卖得出去三两把镰刀,也就几百文的进账,他们都不好意思放开肚皮吃饭了。

“成,那我待会儿就跟着乔大叔过去一趟。那爹你就别上铺子了,俺去了替你瞧着,你在家歇歇。”

武大不肯,现在有了钱,他渐渐知道闺女要“富养”的道理了,哪里再让她去摸那些锅碗瓢盆柴火的,只一个劲摇头。

迎儿一锤定音:“爹你歇歇,反正我也好久没做炊饼了,手生得紧,正好练练去……”

众人大笑,也劝武大放心,说他们会过去帮她的。

正说着,又有人来拍门了,大雪天里,除了冯老妈和来仙儿,没人会上门。迎儿只以为是来仙儿忘了啥东西,折回来拿呢,正好可以拉她来吃早食。

谁知开了门却是个眼生的少年,披了件棕红色的蓑衣,肩头上已经落满雪,连羊皮靴子都是湿的,还沾了不少泥土……看样子是赶了远路来的。

“敢问这儿可是清河县武大郎家?”

迎儿点头,忙完让他进屋来暖和暖和,少年却笑着拒绝,又问她可就是武迎儿。

迎儿又点点头,奇怪得很,有谁会指名道姓要找她的:“敢问哥哥是哪位?可是找我有事?”

那少年见她应了,就特意多看了两眼,目光中流露出满意来,道:“正是,俺是隔壁阳谷县的,正好家来,与你带样东西。”说着接过背上包袱,专拿了绛红色那个递与她。

“喏,这是有人让俺带给你的。”

迎儿一听“阳谷县”的,立时就有了不好的猜测,不会是那……遂也不接,只问是谁,为何带包裹与她。

那少年见此,倒是愈发满意了,笑道:“俺先不说,那人留了话了,让俺走时再来一趟,你要有啥回信啊物件儿啊啥的,记得备好咯,俺三日后来取。”

迎儿见他笑里满是善意,晓得自己疑神疑鬼想错了,也就跟着说笑了几句。那少年走时,才说:“是个姓乔的,害了病的小子,让俺从济南府带回来的,你放心了罢?”

迎儿愈发松了口气,是乔郓哥啊……只是,瞬间她又紧张起来,急忙问:“他怎么了?他害了什么病?可吃药了不曾?严不严重?有没有说几时家来?”

少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留下句“相思病”就扬长而去。

迎儿:……

王八蛋!

乔郓哥这臭小子自己浑也就罢了,咋交的朋友也是个臭小子,皮得要死!什么相思病不相思病的,她才不要听这种浑话呢!

他哪里敢说这种话,肯定是这小子自作主张强加的,还害她担惊受怕!真是讨厌死了!

讨厌的人连他的朋友也讨厌!

“迎儿咋了?快别把那湿哒哒的包袱抱怀里,受了寒气可不是好玩的!”翠莲要从她怀里拿出包袱去,迎儿却红着脸跑回房,怀里紧紧抱住包裹……留下一脸憨笑的乔老爹。

直到回到自己房间了,脸还是红的,好像刚才“相思病”那句被姚二姨听去了怎么办?好像大家都知道那小子心怀不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