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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106)

只见她穿了身撒花织金红衣裳,头上戴了成套的梅花金簪子,面皮细白,身条虽不高,但胜在身材丰腴,也是个美貌妇人。她身后跟了迎春和冯老妈,屈膝向迎儿行礼,口称“大姑娘”。

她们一进门,这股截然不同的大户人家气派,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有知道的就小声说“是花太监家侄儿媳妇”,多数人就恍然大悟了。嘴上不说,心内都在感慨:看来这武家是起来了,都能同这等富贵人家来往了。

迎儿可不知众人心思,忙迎了她们进屋,亲自倒了茶与她们,道:“花奶奶今日气色倒是好,定是遇着好事了!”

“来你们家做客,沾沾你们家喜气不就是我们喜事了麽?”迎春接嘴。

迎儿露出口大白牙来,又问官哥儿这几日可好,一日里吃几回奶,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李瓶儿四处看了看,迎儿以为她是想看房子,就自告奋勇领着她出堂屋,还一间一间的指给她看:“左首那间我爹住,右首的就是跟着我跑腿那小子,叫狗儿的。”

见她又往楼上看去,迎儿忙道:“我在上头最右首边,左首边那间是二叔住。”

见自己说到“二叔”,李瓶儿挑了挑眉,似乎是有点感兴趣的模样,她就道:“不如咱们去上面说话罢?”

几人闲云漫步上了楼,却也不急着进屋,只在回廊上站着往下看,见几个男子汉正忙里忙外的挑水加柴,倒比寻常妇人还勤快。迎春就指着问:“那个高个子的是哪个?倒是好一副身量,比咱们府里常来往的西门爹还高大哩!”

迎儿自豪的笑起来,看吧,她二叔就是这般,无论在哪儿都是鹤立鸡群,与众不同些。

“那是我二叔哩!”

“你二叔?可就是……那日游街的打虎英雄?”

迎儿点点头,主仆几人看着武松的眼光都变了,活生生打死老虎的人就在跟前了。

“他真是用拳头打死的麽?”

迎儿抬头挺胸,怕她们不信,就学着她二叔的语气,道:“真是。本来那日手上还拿了短棍的,但才上了景阳冈,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将来一般,二叔心知是真有虎了,情急之下也想不起捡起短棍来。下意识的就先是一跳,后又一闪,最后一躲,让那大虫一扑,一掀,一剪,三般都提不着,气性先自没了一半。”

“后来哩?”三人迫不及待。

迎儿喝了口茶,继续道:“大虫被他逗弄得没了气性,低吼了两声,二叔终于得了一瞬的喘息机会,赶紧顺着地滚过去捡起短棍来。只是,就在这一瞬间,那大虫又朝着他反扑过来了,吓得二叔双手执棍,大喝一声,高举着铁棍从石头上跳下去,然后只听‘嘭’一声……”

“咋啦?你倒是快接着说啊小祖宗!”连冯老妈都不淡定了。

“哎呀,光我一人说可不行,你们也来猜猜,我二叔这一棍打着老虎了没。”

“这般响动,自然是打着了!”冯老妈和迎春都觉着是打着了。

只有李瓶儿轻笑道:“我猜……未打着,可是?”

“我也猜没打着。”楼梯口转上来个长条身材的妇人,正是孟玉楼。

迎儿忙过去扶住她,笑道:“大嫂子可来了,我还说你再不来就要上门去拖你了呢,快来吃茶。”

孟玉楼才笑了笑,这头的李瓶儿突然就深色慌乱,主动给她屈膝行了一礼,口称:“孟……姐姐安好。”

迎儿纳闷:原来她们是认识的啊。还好西门庆今日不在,不然见了这曾经被他“收入后宫”的两个美人,不知会作何感想。有她武迎儿在,这王八蛋既要打老婆又要发老婆财的事就不用想了!

孟玉楼也一愣,心道:她识得我?怕是迎儿同她说过罢!遂也敛了神色,笑着招呼过,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妹子”“姐姐”的叫。

只是,这李瓶儿平素挺含蓄内敛一人,今日见了孟玉楼却话多得紧,不止话多,还隐隐有股激动,仿佛“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一般的激动。迎儿虽暗自诧异,但也不多问,只静静听着她们说话,见问到自己了,就笑着答两句。

没多时,下头宴席摆好了,迎儿请她们下楼。

只见每一桌上光装菜的就摆了十个碗碟,最中间的是挂霜腰果、风味炒豆两个果盘,周围摆了鸡鸭鱼鹅和各色时蔬红红绿绿的共八碗。不算特别出挑,但也绝对不寒碜就是了。

这种时候的武大郎又怂了,只推武松出来,说两句“承蒙赏光,感激不尽”的话,大家就近找位坐下,又每桌与他们抱了罐黄酒来,招呼一声就吃起来。

席间,武家兄弟又亲自来与他们敬酒,挨个的打招呼,你来我往,正式在街坊前露了面,以后就要多多关照了。

武家这一顿酒直吃到日落才歇,她爹和二叔早已喝醉了,送客的事只能迎儿去做。

好在大家都是街坊,住的不远,迎儿只消站门口说几句客气话就行,但饶是如此,也累得慌,人一走完,她累得爬上楼的力气都没了。

洗漱都是狗儿烧好水送上楼与她的,用帕子随意抹了抹,衣裳也顾不上脱,她就倒床上睡着了……睡前忽然想起这一日总觉着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寒大哥哥没来啊。

说好的又不来,害她白打扮了一场。

嗯,一定是有事脱不开身,一定是这样。迎儿替他找了借口,终于觉着舒服些了,沉沉睡去。倒是将郓哥儿要来帮她们传递消息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第66章 唐突

迎儿累得直接倒头便睡, 想着先躺一会儿养养精神再说,反正时间还早,等缓过来了再下楼收拾家什。

哪晓得真是累极了, 才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睡, 就从日暮西斜睡到天色黑透,梦乡沉沉, 隐约梦见股烧鸡味儿,那是今晚酒席上的大菜, 几乎每一桌都剩了大半, 只偶尔动了些子土豆菘菜的, 明日能吃就吃,吃不完也只能倒了……倒是有些可惜。

梦里都觉着可惜。

她的可惜之情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给打断,醒过来了。

见屋内已经漆黑一片, 估摸着外头也都黑透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想起院子里的狼藉,迎儿吓了一跳, 赶紧翻身起来。

门外,郓哥儿也不知站了多久,他不敢敲太大声, 左边武二叔房里呼噜声时有时无,生怕敲重了一下就惊醒他来。

终于,在他锲而不舍的“咚咚咚”下,终于把门给“咚”开了。迎儿站在门后, 借着不甚亮的月光,见门口站了个瘦高身影,揉揉眼睛,好像在极力辨认这是谁。

“睡醒了?”

一听这声音,迎儿就没好气:“被你敲醒的。咋啦有什么事?”

郓哥儿就是这样的人,若迎儿同她软言软语好生说话,他可能就一拳打棉花上的歇气了,但迎儿这般“不配合”的“张狂”模样,他心内总有个劲头在——没有不听话的女人,只有不会调.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