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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娘子(79)

王居寒又想起她拒绝自己的样子,便说道:“若不是清时求我,我才不会来救你,好了,你的眼睛保住了,我该走了。两日后我来给你换药。”

说着,他站起身要走,徐越轻轻地说道:“多谢你。”

王居寒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却没有答话,撩起帘子对着大门说道:“好了,屋里的人醒了,我该走了。”

他伸了个懒腰,看也没看林启渊,转身跨出了门槛,林启渊赶紧追上去说道:“王先生,不若在家里用完早饭再走。辛苦您了,多谢您相救。”

王居寒回头看他一眼:“我又没救你。”说完,照旧是走了。

林启渊这下自然是明白了王居寒是为何如此,他心里也大概知道了从前自己看到的那封书信想必是出自这人之手。

更多的是担心,清秋早就醒过来了,冲到徐越的屋子,噗通跪到床边,又哭了起来:“娘,我错了,我错了,您好些了吗?”

徐越摸摸她的头:“怎么不去睡?醒这么早做什么?”

林启渊走到跟前说道:“清秋,出去睡觉去,我跟你娘有话要说。”

清秋怯怯地说道:“那我在外间等着,爹跟娘说完以后我再进来。”

林启渊心里对她的怒火还没有消,便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去院中扎马步去。”

清秋见林启渊愿意罚自己,已经是很高兴了,连忙领了罚,老老实实地在院中扎起了马步,不一会小桃和欢喜也都起来开始准备早饭了。

徐越已经睡不着了,林启渊躺到床上,把她抱到怀里,那架势,像是抱着一个稀世珍宝。

“还疼吗?”他轻声问道。

“疼,当然疼,疼得厉害,清秋这孩子,手劲怎么就如此之大?”徐越忙不迭地抱怨。

林启渊叹气:“她昨天对我动手时,手里也是使了全力,若不是我反应机敏,也要吃了她的亏,你这是替我挨了一拳,我真想……”

徐越知道他心里着恼,连忙安慰道:“你先别恼,现下清秋想是知道错了,再缓一缓,我们想想,如何才能好好治一治这个小丫头,今日她打的是我,明日再打了别人,只怕别人要把她往死里打。”

林启渊赶紧打断她的话:“这些事情,你就别想了,你如今受着伤,切勿胡思乱想,从今以后,家里的事儿都交给我,你放心好了,唉,我说这话,你可还信?我总是觉着自己能使你放心,结果却总是不遂人愿,徐越,你怪我吧。”

徐越眼睛仍旧在微微地痛,她躺在林启渊的怀里,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那种甜蜜,她甚至觉得自己痛得很幸福。

“我如何怪你?”徐越尽力压抑着自己的语气,却还是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你想要什么东西?能让你高兴的东西,只要你说一声,我都给你寻来,送到你面前。”林启渊吻吻她的头发,看着她右眼上的纱布,越看越心疼。

徐越心里涌动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可是奇怪的是,为何心里却有了那种少女时才有的玛丽苏想法?

而且,对玛丽苏的期待越来越大,她微微抬头,用自己的左眼看着林启渊,他长得不错,算是俊美的男子,徐越心里狂跳,她不知道自己提出那个要求之后,林启渊会不会嘲笑自己?

“我想要你,对我说,我爱你。”说完这句话,徐越脑子里轰得一声炸了。

她低下头,觉得脑子里的火似乎都烧着了眼睛,右眼又开始慢慢地疼得厉害了。

林启渊生在这个时代,何曾见过如此主动坦白的女子,更何况,他自己都赧于说出这种□□裸的话。

但是,前一秒刚刚许下的承诺,这一秒就反悔,也太尴尬了,简直是实力打脸啊。

徐越迟迟听不到声音,眼睛又疼,几乎都要恼了,她抬起头来,看到林启渊堂堂一个大男人,那脸竟然红到了耳根。

“独眼龙,我爱你。”他看着她,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第六十九章

小桃一早去采了芦苇叶子,熬了一锅碧绿的芦苇米粥,欢喜正在炒菜,叹气道:“我原以为清秋小姐只是顽劣,这次竟然如此过分,夫人的眼睛都被她打成了这样。”

小桃也摇头:“只希望夫人的眼睛能好的起来,可别留下什么毛病了。老爷那脾气,虽然也不常生气,这次指定饶不了小姐了。”

说着,她往外面看了一眼清秋,见清秋正在扎马步,面上似乎有些撑不住了,汗水不停地往下掉。

那小模样,倒是挺可怜的,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徐越眼睛虽还有些疼,但好歹意识清醒了,就想着下床走走,她操劳惯了,此刻就觉得仍旧待在床上十分不舒服。

欢喜第一个反对,端了早饭过来要喂她,林启渊却接过那早饭,说道:“你们都在堂屋吃,我来喂她。”

清时站在门口有些踌躇地问道:“爹,娘,那姐姐呢?”

徐越用那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望了望林启渊,林启渊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淡淡说道:“你自己去吃,不要管别人。”

清时“噢”了一声,跟着欢喜和小桃一道去吃了早饭。

徐越勉强吃了两口粥,便不大有兴致了,林启渊又挖起一勺粥,慢慢说道:“你不是顶爱吃这种粥么?常劝我吃,说什么清热去火,来,再吃一口。”

听着他努力带笑的语气,徐越却笑不出来,她叹一口气:“当了娘之后我才知道,孩子的确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知道清秋该罚,可不知道为何,想到她饿着肚子,我这心里却是难受得很。”

林启渊便收起了笑,把那粥碗放到一边,说道:“林家是有家法的,你若是担心她,我此刻便可教她受了家法,此后也不罚她饿肚子了。”

徐越一愣,心里滋味难免不好受:“什么家法?”

“清秋是女孩,年纪又小,便罚她以竹板打手心。”林启渊声音沉着。

“打多少下?”徐越有些忐忑。

“打一刻钟。我亲自来打。”林启渊看着她的眼睛,说得不容置疑。

徐越心里犹豫半晌,说道:“那你去打,就在院子里,我听着,打完就让她去吃饭。”

林启渊准备出去的时候,徐越却又叫住他:“打完之后,她手会烂吗?”

“我会轻一点,但既然是家法,也轻不到哪里去。”林启渊说完,就去了院中。

很快,就传来清秋的惨叫,刚开始她还忍着,到后来干脆哭着叫着说道:“爹!我错了!我错了!”

竹板打在手心的声音一下一下传到房中,徐越心中无奈,眼泪流出来,伤口一下子更痛了,她伏在床边只觉得浑身剧痛。

从前看过一个新闻,一个母亲背了一口袋馍去看几百里外坐牢的儿子,那馍是攒了一年的粮食,她走在路上还舍不得吃,一路赤脚翻过几座大山,到了监狱,那个儿子方才捧着馍嚎啕大哭,说着:“我改了我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