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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娘子(77)

看着徐越一脸痛苦的样子,她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林启渊的手,指甲似乎都要嵌进他的手心里,林启渊心里难受极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慌乱。

从前征战沙场,莫说各种伤情,就是死尸遍地时,他都可以冷然以对,这世上生死离别太多了,就算那时在天牢内,他也是淡定得很,从来不怕大刀随时会架到脖子上,可是此时,他却怕得慌。

“小桃,你去院子门口瞧瞧,大夫来了吗?!”林启渊终于忍不住,带着急躁与怒气吩咐下去。

小桃立马点头跑到院子门口看了看,连个影儿也没有。

清时也伏在床边看着徐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跟着林启渊一起握着徐越的手:“娘,你别哭,呜呜……”

徐越听着清时的哭声,更是心碎,眼中的泪更多,疼得也更厉害了,渐渐地,她觉得自己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

林启渊铁青着脸问道:“清秋呢?!她人回来了吗?”

小桃谨慎地答道:“没见着小姐的人。”

欢喜快到大夫家的时候,就看见清秋已经领着大夫往这儿赶了,于是三人碰头便一起往大院儿赶,大夫一边走路一边问:“伤势如何?有多严重?”

“眼睛已经在流血了,夫人那样子怕是疼得厉害。”欢喜一边疾走,一边答道。

清秋跟在他们身后,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唇,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又走了一阵,才到了大院儿,走进徐越跟林启渊的卧房,林启渊连忙拉着清时走到一边,把大夫请到了徐越旁边,徐越已经昏迷了,大夫轻轻翻了下她的眼皮,早就青紫一片,都是淤血,那眼睛周围已经肿了起来,眼睛似乎一点也睁不开的样子。

徐越吃痛,嘶了一声,嘴里喃喃道:“清秋,不可……”

清秋站在欢喜身后,此时再也忍不住,她跪在地上往前行了两步哀哀痛哭:“娘,清秋错了,清秋错了,清秋再也不敢了……”

“敢问这是如何受的伤?”大夫为着谨慎还是问了句缘由。

林启渊看看地上跪着的清秋,对大夫说道:“小女习武,不慎打中了她娘的眼睛。”

大夫了然,却也惊奇:“哦?可看着伤势,却不似小儿的力气,这伤得着实不轻哪。”

大夫摇摇头,林启渊忙道:“许是小女习武,力气练得比一般孩子要大许多,还想请问大夫,我夫人的眼睛,可能医好?”

“夫人的眼睛,现下里还不确定有无伤及根本,我只能先用草药敷着去了淤血红肿,后续再看,况且老身医术也不是十分精湛,那扎针的技术我并不懂得,若是伤及了眼珠,需要银针治疗,我恐怕是无能为力。”

林启渊心下紧张,想了想便道:“那我们即可起身回扶苏,老先生看如何?”

大夫摇手道:“不可不可,夫人现下已经发热了,路上劳顿,只怕引起更大的病症,如今只得先退了惹,消了淤血,其他是没有更万全的办法了。”

林启渊当然知道,若是这伤及了使力,越早治疗越好,若是拖个几日,说不定等徐越醒来,就已经一只眼睛失明了。

清秋愣在原地,她赶紧哭着给大夫磕头:“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娘!不要让她失明!求求您了!”

大夫扶住她,缓缓摇头:“不是老身补救,只是我真的无能为力,若是我有那本事,即使你们不求我,我也定当尽全力的!”

清秋还欲再磕头求那大夫,大夫已经面上难堪,林启渊面色铁青,说道:“清秋,放手!”

听到这话,清秋心里一颤,只得放开大夫,脸上泪水仍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跪得远一些,莫要影响了大夫给你娘敷药!”林启渊看着清秋,语气里满是愤怒。

清秋讪讪地,躲到墙角处跪在,眼睛始终看着床上昏迷了的徐越。

大夫把随身带来的小童叫道身边,吩咐了几句,那小童立马出去,大夫则细心地给徐越清理已经脱落的血珈,不多时小童带着采回来的新鲜草药,砸成了草药汁,铺到纱布上,小心翼翼地敷到了徐越的右眼上。

清清凉凉的感觉,眼睛终于舒适了些,缓解了少许疼痛,徐越的手也就痉挛得不那么厉害了,林启渊稍稍放心了些,却在四周焦灼不安地开始走来走去。

现在不能回扶苏,却也不能在刘家村等着她淤血褪去之后,赌上一赌她有没有失明,他赌不起。

“老先生,这儿镇上或者哪里有没有离得近一些的,哪怕脚程一天的也可以,会银针术的大夫?”林启渊问道。

请来的那大夫轻轻蹙眉:“我所知道的,最近的怕是要赶上一天半的脚程,加上来回,估摸着也要个三天时间。”

林启渊叹气:“就没有更近一些的?”

大夫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人,就在村中居住,他虽不是大夫,却颇通银针之术,医学方面也是颇行得通的,至少比我是好了许多,只是此人坚成自己不懂医术。”

林启渊有些疑惑:“那您是如何知道他的本领的?”

大夫捋捋胡须一笑:“我凑巧瞧见过他给一个小孩儿扎针,那小孩也是伤了眼睛,就是去年的事情。后来,那孩子真的给他治好了,我瞧着他扎针的手法,倒是纯熟的很,若是跟镇上的大夫比,恐怕都要压了许多筹。”

欢喜在旁边听得急了:“那这人是谁?您说了我立马去请!”

大夫神色有些遗憾:“他正是村中学堂里的王居寒,只怕你们是请不到的,此人性子古怪……”

他话还未说完,欢喜已经冲了出去,清时也立马站起来说道:“欢喜姑姑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已经是深夜了,王居寒小酌了几杯,刚刚和衣而卧,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懒懒扬声:“谁啊。”

清时大声说道:“先生,是我!学生林清时请见!”

王居寒一怔,自从徐越狠狠拒绝自己以后,他就给清秋和清时放了假,原想着徐越再来求自己的时候,借机再说服她,结果,没过几天,她那个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林家少爷竟然回来了。

听说一家四口过得和和美美,呵呵,王居寒喝了好长时间的闷酒才缓了过来,这时候,他们又来做什么?

“何事?”王居寒也不开门,就隔着门问道。

欢喜怕清时说不清,赶紧说道:“我家夫人眼睛伤着了,恐会失明,听说先生颇通银针之术,特来求先生帮着扎针。”

徐越受伤了?王居寒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嘴里冷冷地说道:“我不会!你们回去吧!”

清时在外面喊道:“先生,清时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娘!清时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王居寒嘴里说着不去,身上的衣服却穿得快,欢喜听着王居寒不再回答,急的不得了,正想着怎么说他才肯帮忙,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他正一边系着衣服带着一边说道:“按说我是绝对不会帮你们姓林的,奈何你们遇到的是姓王的,我王家都是仗义之辈,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