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种田小娘子(19)

张大山呆呆地说:“徐松……”

毛驴上的梁翠翠一听这个名字,连忙揭开盖头,冲着徐松叫道:“大山哥跟我成亲的日子,你来做什么?又不是跟你成亲!”

媒婆也掂着小脚,走过来问道:“两位可否让个道?”

徐松默不出声,紧紧抓着手里的那块布,张大山也看到了那块布,徐越指着那块布说道:“你既要和梁翠翠成亲,那为何要把这块布送我姐?”

媒婆瞪大了眼睛,看向张大山:“可有此事?”

毛驴上的梁翠翠急了,滚着身子爬下毛驴,头上的盖头掉了也不顾,直接拥过来一把伸过来想要夺徐松手里的那块布,徐越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赶紧去拦,梁翠翠立时跟徐越撕扯起来。

梁翠翠一边手上用力,一边嘴里骂个不停:“我早就跟徐松这个下贱的东西说过了!大山哥是要娶我的!把布给我!”

徐越故意挨了她几下,嘴里尖叫着:“大姐!大姐救我!大姐!她要打死我!”

梁翠翠打得更凶,去扯徐越的头发,徐越心里简直要气疯,nnd,徐松是个冷血的么?!自己亲妹妹挨打都不上的么?要是徐越看到徐云被打,早就上去把对方打个死了!

张大山想着去拉架,却被梁家的人拉住了,其他的人都等着看笑话,徐松站在那里脸上涨红,她浑身发抖,眼睛里盯着地上扭打着的梁翠翠和徐越,徐越是真的疼哭,喊个不停:“大姐!大姐你救我啊!大姐!”

徐松迟迟站着不动,徐越彻底失望了,正准备使劲全力反击梁翠翠的时候,梁翠翠忽然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徐越一看,原来是徐松一手抓起了梁翠翠的头发,一手扇到了梁翠翠的脸上!

徐越心里高兴,立马喊着:“大姐,使劲打!打到她以后不敢再欺负咱!”

徐松红着眼睛,那巴掌的力道更大了,梁家的人也立马要上来打徐松和徐越,张大山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们了!别打了!别打了!徐松,是我此生对不住你!我娘实在不同意咱俩!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

一时间,几个人都停了手,徐松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眼泪缓缓流下,她看着张大山,决绝地说道:“来世我不愿再认识你张大山!”

徐越也站了起来,她胳膊上脖子上都被梁翠翠抓伤了,头发也被撕扯得乱七八糟,最糟糕的是,衣服也破了。

徐越愣愣地看着这一群人,拉着徐松就走。

回到家中,徐松烧了热水,让徐越洗了个澡,等徐越出来时,她拿着徐越的衣服,轻轻说:“月,家里暂且买不起新衣,我只得将你身上这旧衣再补了几道。”

徐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大姐,你的手艺是再好不过了,我穿着就喜欢。”

徐松愧疚地走过去,摸摸她胳膊上的伤:“我没本事,实在不配做你的大姐,你年龄小,反倒时时来保护我,我……”

徐越笑着说:“大姐,你今天不是也保护我了么?打人的感觉如何?”

徐松看了看自己的手,忽地轻轻笑了。

第十五章

徐壮和周彩凤还是听说了张大山跟梁翠翠成亲的事情,也知道了徐松和徐越过去跟梁翠翠打起来的事儿,夫妻二人私下谈了一回,俱是觉得不能再让徐松受刺激,便当做没发生一样。

徐越暗地里观察着,只发现徐松渐渐地话多了一些,也会笑了,但是明显的,短短几天,就瘦了一截,徐越在心里默默叹息。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原本想着家里有了土豆,暂且可以吃上一阵子,徐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怎么能找点其他吃食,或者挣点银子给家里花花。

她悄悄问过周彩凤,村里有没有姑娘去城里大户人家做工的,想着家里徐松已经长大了,徐云年纪也渐长,如果可以的话,她出去做点工,还可以给家里增加一个收入。

周彩凤想也没想就答道:“村子里几年前郑大爷的孙女去城里给人做丫鬟,头些日子天天儿地往家里带银子吃食,好日子还没几天,尸体就被人抬回来了。”

徐越明白这意思,就是不能去。她心里愁闷,日子不能这样将就着过下去,一直吃土豆也不是个办法。

徐越从前就是个工作狂,一件事情没有解决,就整夜睡不着。

找不到可以处理的办法,她终于急躁得遮掩不住了,连着几夜都睡不着,眼睛上好大两个黑眼圈,唬得一家人都盯着她看,徐壮怪异地问:“你这孩子,莫不是招了邪了?”

徐越想起来心里装着的另一件事儿,便声音压抑地说:“爹,娘,我近来总是梦见杨二哥,他说他惨死以后连个坟都没有,若是我不给他立个坟每年都拜祭一下,以后也就一直跟着我。”

周彩凤和徐壮都面面相觑,村里人最忌讳这个,徐壮抽了几口烟,干巴巴地说:“村里人要是见着了他的坟,肯定得给扒了。”

周彩凤面上带着犹豫:“要不,咱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就给他立个坟吧?不然他总跟着咱闺女,这可咋办。”

徐越面上无精打采,徐壮和周彩凤商量了一下,就带着徐越沿着那条河走到稍微远些的地方,刨土立坟,放了快木牌作碑。

徐云在一旁看着说:“爹,娘,这个碑上怎么没字?”

徐壮笑笑:“咱家里谁会写字?”

徐越在一旁也没吭声,等到没人的时候,她一个人过去,细细打理了下那坟墓,找了烧过的木炭黑屑,在木牌上工整写下五个字“杨二狗之墓”。

她本身不想写杨二狗,可是想来想去,他好像本名确实是叫杨二狗。

本身以为,这事儿也就她自己知道了,毕竟杨二狗的坟离村里不近,可是没几天,徐越就被徐壮和周彩凤叫了过去面色凝重地问话。

徐壮干咳一声:“我前几日有事过去看了下,杨二狗的墓碑上为何忽然有了字?”

周彩凤也盯着徐越看,徐越想了想,也不想做什么掩饰了:“爹娘,那是我写的字。”

徐壮不敢相信地猛抽了两口烟:“你写的?写的是什么字?”

“就五个字,杨二狗之墓。”

周彩凤连忙追问:“是谁教你的字?”

徐越低头看着地面,想了想,还是说道:“是,是杨二狗教的。”

徐壮摇摇头:“你莫要哄骗我跟你娘。”

徐越心下烦躁,胡乱说道:“真的是杨二狗教的,他还教了我如何赚钱,如何才不会饿死。”

徐壮和周彩凤半信半疑,周彩凤喃喃说道:“杨二狗的爹,确实是个……”

徐壮喝道:“彩凤!”周彩凤立马噤声,杨二狗的爹是村里不能提的人。

徐越看着他们的反应,也没有说话。

提到赚钱,徐壮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说了如何才能不被饿死?如何才能赚钱?”

徐越点头:“要是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山村,是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