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侯爷鉴到霸王花后(71)

“小时候姐妹打闹落水,你就能将姐妹也拉入水中,大了以后姐妹口舌之争你便可以算计姐妹的名声,你可有半分顾念血脉亲情?”

孙氏真是恨透了蒋云若这股子表里不一的模样,说话愈发不客气,“你母亲好歹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就发作出来了,也不知你是随了谁,总做出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半点都没有勋爵家女郎该有的仪态规矩,现在你祖母让你下跪你都不动,怎么?你祖母当不得你一拜?可见府里还是管教你管教的少了。”

蒋云若脸色冷了下来,这大伯母倒是个颠倒黑白的好手。

她站起身,定定看着孙氏,“大伯母这是指责我过世的母亲红杏出墙,还是指责我忤逆不孝?”

孙氏和蒋老夫人猛地变了脸色,蒋老夫人干脆斥责,“你放肆!胡说八道什么?”

“哦,好好的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披着文雅的皮子说才成?”蒋云若气笑了,看着蒋老夫人,“若是给祖母请安跪拜,难道我错过规矩?可这会儿跪在您面前是为何?认了都是我的错?”

孙氏缓过神,冷冷开口:“难道你……”

“大伯母不必浪费口舌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就只问一点,可有一次是我主动找茬?”

孙氏被噎了一下。

不待她分辨出口,蒋云若又不客气打断她,“大伯母也不必说什么跟长辈解释,请长辈做主,云晴和云姣说什么你们都信,我解释了,大伯母与祖母会信?也没外人,大伯母也不必再做戏了,彼此坦诚点不好吗?”

蒋老夫人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你还有脸说,若非你素日里便品行不端,我们长辈又怎会不信你?一饮一啄终有定数罢了。”

蒋云若轻笑,“祖母说得对。”

蒋老夫人这话确实有道理,守着大伯母她也懒得继续装了。

主要装可怜只能是被禁足,所有错处都是她的,蒋云晴姐妹就该是完美无瑕,外头还不定怎么传谣言呢。

可去特奶奶个腿儿的吧。

蒋云若似笑非笑看了孙氏一眼,直直面对蒋老夫人,“祖母与大伯母一直自恃公平,连大伯父也觉得对我们二房不错,可我敢问祖母,这些年府里对待二房,当真公平?”

她从蒋鸿宇和知书知画那里得来的真相,如今一桩桩一件件来计较——

“姐妹打闹便能大冬日的将姐妹往水里推?不如叫酒楼里说书的评评理,看看旁人是不是也这么以为。你们觉得当初害我落水之事,既然三人都落了水那便谁也不追究,可若我不会水呢?若我没拉住大堂姐和二堂姐一起,会有人及时过来救我吗?她们是害命,我是自救,这当真公平?”

“当年大堂姐起了烧,二堂姐受了惊吓,不只是府医,连太医都请来了,甚至还有府周围的郎中,全去了大房,我阿娘大冬日的骑着马到处找郎中为我看病,只一墙之隔,我高烧不退几乎丧命,这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公平?”

“我阿娘去世,银钱不凑手,婢子都卖了,我日夜不眠劳累的摔在棺材上,我阿弟却被打断了腿,哦,那是他活该他咎由自取他该为伯府做贡献,二堂哥也断了腿,却像是什么功劳似的被大伯父看重,敢问到底是谁得罪了大千岁?”

蒋老夫人脸色铁青,“够了!”

“不够。”蒋云若眼神像是天空中永远明亮的北斗星,眸光闪亮又带着寒意,直直扎进蒋老夫人眼中。

蒋老夫人愣了下,随即大怒,“你这是指责长辈不慈?”

蒋云若不回答这个问题,不是要辩论吗?

要是有人能狡辩得过金狐狸,她倒立拉稀!

这婆媳俩一唱一和的,真是给蒋云若恶心坏了,原先她对大房那点子微弱的好感,一扫而空。

因此蒋云若对上孙氏,虽然声音并不高,但气势却让孙氏心惊,“我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谨威候府?又为何被大伯母赶到外头走动?我以往并没有亲近的手帕交,出现在哪里都不合适,不去赏花我能做什么?”

她嘲讽地笑,“大伯母当我愿意在外头招摇?我一遍一遍在花丛边上走,确实是为了更显眼些,不是为了给什么郎君看,是为了让我的堂姐妹看到我的尴尬,可她们过来做了什么?”

孙氏被她冷冽的目光逼得退了一步,蒋云若仍不肯罢休,“大伯母与我说过,不管在府里怎么闹腾都好,到了外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我敢说我记住了,堂姐和堂妹记住了吗?”

“所以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孙氏被逼得心头火起,声音尖锐许多,只抓住蒋云若不肯回答的问题不放,“你敢说今日你半点不曾算计?”

蒋云若又笑了,随即一字一句道,“祖母说得对,一饮一啄终有定数,我阿爹要续娶,我不会拦着,但我不会为了讨好大房,拿我阿爹的亲事去算计。用得到的时候记得我阿爹是伯府子弟,用不到的时候对我西院万分嫌弃,没有这样的道理,难不成天下的公道都在大房这里?”

“你放肆!”蒋老夫人狠狠拍了下桌子,黑着脸瞪蒋云若,“你这是指责你大伯父和大伯母刻薄二房,还是指责我为母不慈?”

蒋云若立刻回答,“那得祖母扪心自问,二房从我阿爹出生起到现在,可曾忤逆过祖母?但大房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莫说我没想算计堂姐妹,即便是算计,也是因果!”

孙氏本来还想着怎么处罚蒋云若,顺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压下去,可随着蒋云若越来越大胆的话,她都莫名有些失控的心慌感,感觉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可不等她说话,蒋老夫人已经被蒋云若气得浑身发抖,“混账,混账!来人呐!上家法!我今日非得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孽障!既然你们觉得我处事不公,为母不慈,又何必赖在伯府?给我滚——”

“母亲!”蒋律匆匆赶回来,突然听到蒋老夫人这诛心的话,都来不及进门便大喝出声。

蒋老夫人气过头,又被儿子这样吓了一跳,脸色漫上一股子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孙氏顾不得自己的算计,对蒋云若这股子勇猛的劲头目瞪口呆。

以往连二弟妹都不曾这样犀利不留情面过,三娘这是想要进家庙了吗?若是被赶出——

不对,孙氏在转瞬间就想明白了蒋云若为何有恃无恐,心里猛地蹿起一阵寒意。

若是蒋老夫人想将不孝的帽子扣在二房头上,大不了二房就拼着闹腾到外头去,受些皮肉之苦也能把家给分了。

可要是真分了家,有今日这一出,但凡二房口无遮拦些,云晴的婚事要黄了不说,只怕梁庆伯府以后就要成为宣京的笑话。

孙氏赶忙收敛了先前的咄咄逼人,温和对蒋云若道,“三娘,你这样跟你祖母说话,气坏了你祖母的身子,能有你的好?快些与你祖母道歉,今日的事儿就算了,别有下次就行了。”

蒋律进门后便被母亲的神色给吓到了,顾不得旁的,也跪在蒋老夫人身前赶紧安抚,“母亲息怒,三娘她还小,又失去了记忆,得知过往的事儿不免就客观过了头,才会觉得委屈,您总不能跟小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