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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鉴到霸王花后(17)

“三娘子请记住,身为勋爵家的女郎,一言一行皆要稳,不动时如山,行走时若羽,却又忌讳摇曳过甚。”

“走至贵人身前,步子不可太大太急,恐失了风度,又不可过小过慢,徒显拘谨怯懦。”

“待得跪礼时,要跪得不疾不徐,直且端正,以头和肩为重点,头过低肩耸立则失了伯府娘子的体面,头太高肩下垂则有不敬之嫌。”

“双手拇指收在内侧,左手指腹贴右手指背,胳膊平端放在胸前,下颚收紧,眉目微垂,直视贵人脚尖的位置。”

“随后额心贴于手背上,敬称‘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随即她站起身,站在一侧袖手,“请三娘子行礼。”

蒋云若分毫不差地做了,这身子的柔软性比蒋云若上辈子还好,她学东西贼快,可能也有身体记忆。

这要是还挨戒尺……那肯定是乔嬷嬷蓄意打击。

好在守着这么些人,乔嬷嬷也没这个胆子,她继续展示与长辈日常的福礼规矩,跟大夫人见礼的规矩,跟嫂嫂们见礼的规矩。

蒋云若这行云流水的学习速度叫蒋老夫人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到底是有蒋家的血脉在,没随了她那散漫不讨喜的母亲,礼仪规矩上虽然瞧着有点小家子气,可也不算丢梁庆伯府的名声。

待得乔嬷嬷到了二娘子蒋云晴面前,蒋云若微微咬了下舌尖。

她耗费了这些许时候,雪涧若想出府,这会儿报信的也该来了吧?

她可不打算给撕逼小姐妹们脸。

果不其然,没等乔嬷嬷说完与平辈见礼的规矩,门外进来个婢子,脸色有些犹疑地看了眼蒋云若,跪在地上禀报——

“老夫人,刚才西院里来人传话,说三娘子的贴身婢子雪涧似是得了伤寒,郎中建议挪出去,到庄子上再行治疗,否则恐会传染府里的主子们。”

婢子刚说完,蒋云晴面色一僵,在蒋云若颇为期待的注视下,迅速起身用帕子捂着唇,几乎是蹦到蒋老夫人身边去。

蒋云若又去看四娘子蒋云姣,四娘子赶紧捂着唇跑姐姐身边,“我不用你给我行礼了,你快出去!”

她话音一落,大夫人不自觉蹙了下眉心。

“不动如山,动则若羽?”蒋云若迷茫眨着眼疑惑看着乔嬷嬷,又转头看二娘子姐妹,想了想,她也用帕子堵嘴以示淑女。

“姐姐要跟妹妹行礼,而羽毛是跳着……或是跑着的?”

她喃喃着去看蒋老夫人,“祖母,三娘有点晕。”大概是学废了。

众人:“……”

作者有话说:

让雪涧就这么离开是不可能的,女鹅倒也没这么善良。

狐狸的狡猾从不在硬刚,所以本文明面上女鹅身份没曝光之前,她总是被欺负的那个,别人也占不了便宜就是了。

要是不吃这款,觉得这样也算憋屈的宝子们,及时止损,后面女鹅还会主动着,算计着,鼓励着别人来欺负她。

第10章

蒋老夫人觉得,大概她这三孙女还是随母亲的血脉多些,好好的话由她们娘俩说出来,总让人格外想生气。

而她素日里贤淑乖巧的两个嫡孙女,一到蒋云若面前,总要闹些不怎么体面的事情出来。

大夫人孙氏也这样觉得,她有些后悔开口让蒋云若去端午宴了。

她这俩女儿,碰上蒋云若,直让人想到炸了毛的斗鸡,总也没个安生时候。

在家里闹腾还好说,若是在外头……

她勉强端着慈笑起身打圆场,“二娘和四娘前阵子与我去寒岳寺为二弟妹祈福,许是在外头懈怠了些,都是我管教不严的错。母亲,不若咱请位从宫城出来的嬷嬷到府上,好好教教咱们府里的小娘子?”

蒋老夫人赞同地点了头。

蒋云晴和蒋云姣都不乐意,但俩人被母亲隐隐瞪了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心里更生蒋云若的气。

这让大夫人孙氏想赶紧把蒋云若打发走,“三娘你身边的大丫鬟只雪涧一个,她挪出去你身边无人照料可不妥当,不如我先拨几个得用的与你?”

“不劳烦大伯母,祖母身边出来的人就够妥当了,将知书提上来就行。”蒋云若不动声色拍祖母一记马屁。

当然,这种不痛不痒的马屁只是顺带,她不要大房出来的人。

蒋老夫人还可能只是不喜她,谁知道她这位大伯母会不会拿二房做筏子,她家二郎都已经这么干了。

孙氏可能也是想到了蒋鸿朗所为,笑意淡了些,只冲老夫人柔柔点头,“三娘说的也是,只三娘身边的人到底少了些,传出去总是不太好。”

蒋老夫人轻哼了声,“府中嫡出的女郎定例是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并四个三等丫鬟,粗使婆子和婢子就更得备着。二房如今只剩郎君们,你母亲倒是舍得委屈你,我这当祖母的本不该多说,实在是看不过去。”

但她和大儿媳身边调·教出来的婢子那都是得力用着顺手的,横不能全与了个不讨喜的孙女。

“赶紧安排那婢子挪出去。”蒋老夫人冲乔嬷嬷吩咐,“让府医给各处请脉,明日请人牙子进府来,好叫三娘挑一挑,怎么也得将人补全了,公中不缺这点月例银子。”

蒋云若心想,她不用那么多人伺候,不缺银子给她不好吗?

她微微逼红了眼圈,“多谢祖母心疼三娘,只雪涧毕竟伺候我久了……”

“那贴身的活计就叫知书先伺候着,少挑个二等丫头就是了。”蒋老夫人不耐烦与她说这些琐碎事儿。

“行了,折腾这许久,累得我头晕,你们先回去,等教养嬷嬷来了,直接开了东院水榭与小娘子们做书堂,多学些女艺的八雅五德也好。”

蒋云若:“……”琴棋书画还不够?八雅?五德?

她想说,这八后面该跟的绝不是雅字。

待得蒋云若回到西院,雪涧已经被挪出去了,留知画白着脸在廊庑下熬药汤子,外头请的郎中和府里的府医都在。

府医先迎上来,“请三娘子安,奴与二老爷和四郎都已经请过脉,毕竟是伤寒之症,轻忽不得,还容奴给您把个脉。”

郎中则给知书把脉。

伤寒在这时候也就比天花稍微好一点,也是足以致死的重症,谁家若出了此症,起码的防微杜渐定都是要做细致的。

知画熬的药便是预防的温补方,若是脉象无事,除了还在吃其他药汤子的宇哥儿,其他人手一碗,都得喝。

这还不够,第二天一大早,乔嬷嬷先让人过来,将雪涧那间屋子彻彻底底用艾叶熏了一遍,雪涧留下的东西也都烧了。

小厮还在墙角各处撒了石灰,乔嬷嬷这才带着人牙子并许多神情忐忑的下人踏进西院。

蒋云若一眼就扫见了没易容的狼女,她这会儿低眉顺眼半点不见桀骜,旁人绝认不出和狼女是同一个人。

但谁让狼女这怯懦的姿态……跟蒋云若装样儿时异曲同工呢,蒋云若想不发现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