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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在古代(75)+番外

李枳也总是拒绝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快到中秋时,御驾回了京城,顾池想着日后多些空闲,能常去明月庵,却被兄长告知中秋后需要他带人去一趟安州。

顾池:“……知道了。”

中秋当天,到处都挂着好看的灯,顾池在回家路上瞧见了卖货郎车上的球灯笼,想买一个给李枳带去,又怕林栖梧瞧见了也想要,索性按着晚上家宴的人数又多买了几个。

到家后他又嘱咐厨房给他另外多备一份月饼,要不是李枳住在庵里,不能见荤腥,他连螃蟹和鳜鱼也想带一份过去。

夜里吃席,水榭内还摆着许多开得正好的菊花,这是他经手置办的,其中最好的两盆早已经被他拿去明月庵。

晚宴吃到后半下起了雨,他怕夜雨赶路耽搁时间,到了地方李枳已经睡下,敲窗子会惹她不高兴,因此心不在焉,坐立不安起来。

好在他兄长也累了,宴席提前结束,他来不及去换防雨的油绸衫,直接用油绸把球灯笼跟装月饼的盒子包好,骑马出了门。

……

中秋团圆的日子,李枳却并不高兴。

昨日李家送了东西来, 还带来了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婆婆, 说是大夫,给李枳看看身体。

今日家里又来了信,李枳读完信才知道,那老婆婆是李家看李暮久久没能怀上孩子,怕外头说李家女一个两个都不好生养,专门请来给李暮的,就等李暮大哥的孩子周岁宴,把李暮叫来给老婆婆看看。

对外说是请来给老太太调理身体,故而早了半个月,免得被人猜出来。

李枳的娘性子要强,怎么都不肯信外头说李枳不能生的传言,就趁着中秋送东西,把老婆婆请去了明月庵,要她偷偷给李枳也瞧瞧。

昨日老婆婆回去,说李枳的身体确实不易受孕,李枳的娘不敢冲老婆婆发火,怕把人气走了老太太发落她,便将满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李枳头上,信中对她一通乱骂,说自己怎么生下了她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叫她便是死在庵里也别回来。

李枳晓得她娘只是嘴上骂得难听,她要真死在庵里,她娘会闹得比谁都厉害。

可她心里还是难受极了,从看完信开始就浑浑噩噩的。

夜里下起了雨,李枳想到那两盆顾池送的菊花还摆在外面,起身去把菊花搬进来,又看着菊花呆坐了许久许久,打了个寒颤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湿,得快些换掉。

她从衣柜里拿干净的衣服出来,期间实在忍不住哭了一回,哭完还没来得及脱去外衣,就听见了敲窗户的声音。

李枳猛然惊醒,傻呆呆地看着窗子,等敲窗户的声音又响了一次,她才去开窗。

夜风夹着雨落进来,那人就在窗外,看她一身湿衣,满脸泪痕,没有犹豫就翻了进来,还顺手把窗子关上,免得她吹风着凉。

“怎么哭了?”他问李枳。

李枳摇头,不肯告诉他。

顾池拿李枳没办法,只能先让她去把衣服换了。

李枳回到床边,转头看了眼窗户的方向,见顾池背对着她,于是脱下了湿透的僧袍和内衫,换了身干净的。

头上的帽子也脱了,湿掉的头发被拆散,青丝垂落,与素净宽大的僧袍格格不入。

“我换好了。”顾池听李枳这么说,转过身,看见李枳散发的模样,眼瞳微微一颤,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你的衣服也湿了。”李枳提醒他。

“……无妨。”他这么回答,李枳也就不再说什么。

两人一个在窗边,一个在床边,各自站了一会儿,顾池又说:“我给你带了东西。”

李枳:“说得好像你哪回来不带东西一样。”

顾池从油绸里拿出球灯笼和月饼,见李枳不过来,他就自己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他越没法把自己的眼睛从李枳身上挪开,见李枳拿着球灯笼摆弄,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些。

烛灯下那双他知道有多软嫩的唇吐露出熟悉的埋怨:“都说了,我不是孩子。”

别总拿孩子的东西哄我。

顾池问她:“喜欢吗?”

不管是不是孩子的东西,你喜欢吗?你会因为收到这个,而感到高兴吗?

李枳第一次听顾池这样问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违心撒谎,说:“喜欢。”

顾池低头触碰她的唇,像是要把那一声来自李枳的“喜欢”吃进肚子里。

李枳顿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顾池,可是……

为什么要推开呢,反正她又生不了,且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她为什么要怕,为什么不能……不能放纵一次,让自己也快活一回。

这次,她被亲得腿都软了也没把人推开,反倒是顾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停下问她“怎么了”。

李枳轻轻喘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看得他无力招架,又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李枳站不住了就伸手去抓顾池的衣服,在顾池托住她时不再压抑喉间的呜咽,因为实在受不住,眼角都沁出了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坐到了床上,衣服一件接一件地往床褥上落,落到后头李枳在雨夜的寒凉下带着哭腔喊冷,顾池便用自己的身子去暖她,暖得彼此大汗淋漓也不见分开,反而越缠越紧密,由着陈旧的床架子在雨声的遮掩下吱呀作响了一晚。

……

第二日风停雨歇,窗外映着暗蓝色的光,是天还没大亮的早晨,洗得发白的旧床幔将床内床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床外是简朴的庵庙住房,一应家具都很老旧,唯一色彩鲜艳一些的,便是门边那两盆菊花。

床内,柔软的身躯被结实健壮的双臂紧紧抱着,肌肤相贴,发丝纠缠,说不清的旖旎缱绻。

顾池没睡,李枳也没睡,虽然她很累很累,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可就是睡不着,每次闭一会儿眼睛就睁开。

李枳嫌顾池身上太热,稍微往后让了让,那温度立马又跟了上来,像只缠人的小狗,一刻都摆脱不开。

李枳想说时间不早了,让他快些离开。

不曾想顾池比她先开口,说出那句不知道提了多少次的话语:“琼实,嫁给我吧。”

昨夜温存时,顾池让李枳唤他阿池,李枳便也说了自己的表字。

李枳静默片刻,用夜里哭哑的声音回他:“你该走了。”

顾池没想到李枳这样无情,天亮之前还在抵死缠绵,天亮之后就能把他赶下床,还要他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快些离开。

顾池无法,穿上衣服又收拾了一下屋子,告诉李枳自己要去趟安州,十一月回来。

床上,李枳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池从窗户那翻了出去,不过他没走。

庵里有早课,李枳没去一定会有人来问,他听李枳对来问她的人说自己病了,那人不曾起疑,也知道李枳这有药,还替她拿了煎药的炉子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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