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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376)+番外

蕙娘的未来真能幸福美好,一片坦途吗?

白云暖并不乐观,且时常为此担忧着。属于女子最宝贵的贞操,蕙娘在她还未记事便失去了。嫁人的那天,洞房花烛,没有标志着贞洁的落红,那个娶了蕙娘的男子会作何感想?他会如何质疑与猜忌自己亲爱的女儿?

白云暖不敢想象,她只能反复告诉自己,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她一定能替蕙娘找到一个真正爱护她的男子,守护她一生一世,就如张易辰对 自己一样。可是,白云暖有时候又想,如果张易辰与自己的第一次没有落红呢?张易辰还会这样爱着自己吗?张易辰爱她,爱她的美貌,爱她的品性,也爱着她的纯 洁、冰清如玉啊!

这个世界上,谁才能让她信任,让她放心地将蕙娘交给她,而不再悬心呢?

白云暖想破了脑袋,有一天,她在园子里看见小小的蕙娘踮起脚尖要去摘枝头的花朵,可是个子太小,怎么跳都够不着枝头,连最低的一朵花也 摘不到。正当她要去帮助蕙娘时,翰哥儿却抢先了一步。他从枝头摘下最娇艳的一朵花,替蕙娘戴在了头发上,并摸摸蕙娘的小脸蛋,笑眯眯地问:“妹妹,喜欢 吗?”

蕙娘的小脸笑成了一朵盛放的花,她拉着翰哥儿的手,道:“大哥,我好喜欢哪!大哥,你对蕙娘真好。”

翰哥儿回答她道:“蕙娘,在这个世界上,你和娘亲是我最爱的两个女子,将来等我长大了,我要向爹爹那样保护你们两个。”

翰哥儿说着便背了蕙娘去枝头摘花。蕙娘在翰哥儿的背上成功摘到了一朵花,笑声如银铃一般在风里洒落。白云暖听着那甜蜜的笑声,心里豁然开朗。

翰哥儿!翰哥儿!

白云暖几乎欣喜得想哭。

翰哥儿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翰哥儿与蕙娘不是亲兄妹。翰哥儿是杨沐飞与王丽枫的孩子,他和蕙娘是能够做夫妻的呀!

如果说从前,白云暖对翰哥儿还带了点偏私,并不能将他摆到与三个亲生儿子同等的地位上,而因为悟到蕙娘的终身,自此,白云暖对翰哥儿甚至比她的三个亲生儿子还要关照。因为将来,她要将蕙娘的终身托付给这个孩子。

她亲手养育了他,他是她心中最放心的人选,再无他人。

翰哥儿疼爱蕙娘,将来他一定能够好好照顾蕙娘,不会欺负她、轻鄙她的。

此刻,在正厅之上,白云暖疼溺地看了看翰哥儿,再看看依偎在身旁的蕙娘,她将她搂进了怀里,指着地上的翰哥儿,问蕙娘道:“蕙娘确定不拜安先生为师吗?那样,你就不能与翰哥儿一道上学了。”

蕙娘笃定地摇头,“大哥有二哥、四弟、五弟陪着一起上学,不用蕙娘陪。可是温先生只有一个人,蕙娘不想他孤单,所以蕙娘想拜温先生为,求娘亲答应。”

温鹿鸣讶异地看向白云暖怀里的小蕙娘,小姑娘的眉眼几乎是白云暖的翻版,令他看一眼便生出无数无数的怜爱来。他笑道:“王妃教导的好女儿!郡主小小年纪,便心地善良,懂得悲天悯人,如若我能做她的老师,倒也三生有幸。鹿鸣一定倾毕生所学好好教导于她。”

蕙娘离开白云暖的怀抱,向温鹿鸣福了福身子,个头虽小,却是有板有眼的,她甜甜笑道:“多谢温先生不弃。”然后,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张易辰和白云暖,楚楚可怜道:“爹爹,娘亲,你们就答应了吧!”

白云暖和张易辰还能说什么呢?温鹿鸣的学问与为人,他们都是再放心不过的。于是,面对女儿星子般雪亮的眸子,二人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蕙娘立即眉开眼笑,却并没有如一般孩童那样得意忘形欢呼雀跃,而是娴静地走到温鹿鸣跟前,跪下磕了个头,甜甜道:“蕙娘拜见温先生。”

温鹿鸣心底里很是震动,小蕙娘对他而言就如一股清泉,他这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冰雪聪明的孩子,他忙起身,弯腰扶起了蕙娘,慈爱笑道:“郡主快快请起。”

蕙娘道:“我称您一声‘先生’,您也该唤我一声‘徒儿’才是的。”

温鹿鸣哑然失笑,“好,从今往后,郡主便是便是我温鹿鸣的好徒儿了。”

蕙娘满意地再次磕了头,方才起身。

安宇梦看着温鹿鸣与蕙娘师徒俩一副和谐的模样,忙对跪于自己面前的四位小爷,道:“你们四位爷,可千万不能输给郡主哟!”

四兄弟都重重点了点头,高座上的白云暖和张易辰满意地微笑着。

第三百三十章 安宇梦成名,洛甫病危

今年的上京城几乎被安宇梦一夜席卷,他的小说《缘灭》一时之间风靡全城,甚至从上京一直风靡到全国。起初,张易辰只是为他小小安排了一个试读会,邀请了上京的才子佳人来品读《缘灭》,不料却如星星之火,瞬息燎原。

《缘灭》以他和洛七尾的故事为蓝本,将爱情描绘得刻骨铭心,令人欲罢不能。

上京城里的人,无论男女都在传阅这个故事,甚至全国各地都有书商到上京进购此书,以至安宇梦的手稿被一再誊抄,而安宇梦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白云暖命人将《缘灭》做了两本精装本,一本送去洛县,让白玉书收到强金阁里,一本则命人送到明德寺给圆空。

“她已是方外之人,此举可妥?”张易辰并不太认同白云暖如此做。

白云暖道:“方外之人又如何?圆空的前身是洛七尾,是《缘灭》里的洛洛呀!所以她有权知道这本书的存在。”

张易辰沉吟着点了点头。

明德寺里的圆空面对案上放她着的《缘灭》和一封来自宰相府的书信,只是拼命地敲打着木鱼,想让自己纷乱的心绪沉静下来。但木鱼声已然暴露了她的心绪,显得杂沓。住持走了进来,双掌合十,念了阿弥陀佛道:“欲静不静,不如面对。”

圆空停了木鱼,睁开了眼睛。

她拿起那封书信,拆阅了,信上说道:相爷病重,盼见圆空师傅一面。

这些年之前,宰相府寄来的书信还会执拗地称呼她二小姐,而今,他们也终于接受了现实,称她为圆空师傅。她已然是方外之人,如果真的看破红尘,又何惧受红尘所扰呢?

“师傅,我该回去吗?”圆空问住持。

住持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虽在红尘之外,却屡屡挂念红尘,不如归去,做个彻底的了断。相爷病重,你不如见他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报答了他的生养之恩,从此再无亏欠。”

圆空于是收拾了行囊,回宰相府去。临行前,将那本《缘灭》也放进了包袱里。

洛甫年事已高,再加上这些年因为痛失爱女,心情郁郁,尽然是病来如山倒。

圆空抵达宰相府时,下人们跪了一地,全部哭着喊她:“二小姐……”

圆空心里不甚凄楚,可是如今她剃光青丝,身穿缁衣,一副尼姑打扮,听着那“二小姐”的呼唤恍然如梦,双掌合十对众人说了“阿弥陀佛”,便由管家领着去正房看望洛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