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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353)+番外

娜仁高娃是彻底被打败了,她在月光中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从没有感觉到中原的风是如此寒冷,而且不过是秋日,还没有入冬,可这夜风竟然已经刺骨的寒了。

因为在夜风里站了太久,娜仁高娃当夜随蒙古王回到蒙古驻京馆驿便患了风寒。迷迷糊糊中,汤药不进,只一味地唤着“张易辰”的名字。蒙古王更加恼怒、两个女儿都被中原的皇子伤害了,他恨不能立时就发动一场战争。奈何自己人在上京,言语上若表现得太明显了,皇帝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届时自己来不及回到蒙古便已身首异处。于是,且忍着怒火,明面上与皇帝虚以委蛇,暗地里派了亲信带口谕回蒙古,调兵遣将,立即向中原进发。

蒙古大军从蒙古拔营,蒙古王已经带着娜仁高娃和萨仁高娃悄悄潜逃出京,于关外与大军汇合,复又一起向中原进发。

娜仁高娃一再征求蒙古王意见:“父王真的要攻打中原吗?”

蒙古王怒气冲冲道:“你被拒婚,萨仁高娃又被休弃,我两个宝贝女儿都遭此奇耻大辱,大蒙古不与中原打上一仗,实在难以雪耻!”

娜仁高娃想再劝解,蒙古王却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了。一路挥军南下,攻向上京。

这边厢,皇帝已经得知消息,立即派洛甫为和谈使者,出京,于半道上拦截蒙古大军。

蒙古军营之中,洛甫将皇帝的手信带给蒙古王,信上大意是:蒙汉联姻,实属一家,实在不必兵戎相见,惹其他国家笑话。

蒙古王将皇帝的手信掷于地上,冷笑道:“本王的女儿们被皇帝的儿子欺负时,皇帝是否担心过我大蒙古会被其他国家嘲笑?”

洛甫只好安抚道:“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王爷怎能因此而兴师动众呢?”

“可是那肃王都扬言要休了萨仁高娃了……”

洛甫又道:“肃王年轻气盛,不过一时气话而已。”

蒙古王仍郁闷不平,洛甫道:“皇上让我出京,于半道上拦截王爷,就是不希望王爷兵临城下之时,骑虎难下。这样,王爷有什么和谈条件,都提出来,容本官赶回京城禀明皇上再打算,王爷以为如何?”

蒙古王沉吟了一下道:“若要本王不与中原作战,也不是不可以,两兵交战,生灵涂炭,苦的是老百姓,本王也不是那样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中原要依从本王两个条件:一、于中原和蒙古交界处划一块领地,由肃王管辖,肃王与萨仁高娃住到领地里,这样方便本王探视女儿,以防肃王再次虐待萨仁高娃。”

“二呢?”

“二,”蒙古王眼珠子一转,阴险笑道,“本王要皇帝下旨,为娜仁高娃和雍王赐婚!”

在洛甫眼中,蒙古王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压根就不算条件,于中原国土无丝毫妨碍。于是,颇有些兴奋道:“容下官即刻回京,禀明皇上,还请王爷就地扎营,等待消息。”

于是蒙古大军安营扎寨,洛甫快马加鞭赶赴京城。

娜仁高娃心里雀跃不止,她知道这一回父王动了真格,中原皇帝迫于利害关系,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让她嫁给雍王的。

而无论雍王是不是心甘情愿,只要圣旨一下,张易辰便不能抗旨。即便张易辰想要抗旨拒婚,白云暖也绝不容许他任性而为,否则她便不是张易辰的良妻了。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怎能不以家国安危为重,她知道白云暖是个聪明的人。

洛甫快马加鞭抵京,一路上跑死了几匹马。

想到蒙古王提出的幼稚条件,他心里不禁有大仇已报的快感。

昔日张易辰悔婚,害他颜面无存,也因此毁了洛七尾的人生,怎能不叫他心里生恨?而张易辰做这些的目的皆是为了白云暖。

现在,他倒要看看,张易辰是不是还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弃国家安危、百姓存亡于不顾。

他俨然看到张易辰为难的痛苦的神色。

昔日,洛七尾遭受的所有不公待遇,张易辰和白云暖此后的人生都会还回来的。

第三百零九章 赐婚

皇帝连夜将白云暖宣入宫中,张易辰担心,不知道皇帝会对白云暖做些什么,白云暖屡翻相克,真的不能不令他胆战心惊。

他欲陪同前往,却被李泉阻止了。

“王爷,皇上只宣了王妃一人进宫,王爷还是在王府里等着吧!”

张易辰如何能够安心?李泉又劝道:“王爷不必担心,王妃此行绝对安全的,皇上只是遇到了一个难题,要王妃分忧解劳罢了。”

白云暖笑着对张易辰道:“身为皇家的儿媳,替父皇排忧解难是本分。”于是,在张易辰惴惴不安的目光中,跟随李泉上了入宫的马车。

马车抵达宫门,李泉出示腰牌,于是顺利地向皇帝的勤政殿而去。皇帝在勤政殿找见她,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白云暖一路上都充满了异样的感觉。

入了勤政殿,李泉禀报:“启禀皇上,雍王妃到了。”

白云暖上前拜见,皇帝却温和道:“赐坐。”

白云暖有些受宠若惊,在太监抬过来的大椅上坐定了,才看见勤政殿内还站着一个人——洛甫。

白云暖越发不安,皇帝已向洛甫示意,道:“相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雍王妃说个清楚吧!”

于是洛甫把蒙古王带兵进犯中原,又提出和谈条件一事,都和白云暖说了,白云暖静静听着,已觉整个勤政殿压抑不堪。

见白云暖咬唇不语,面色凝重,皇帝道:“朕知你夫妇二人恩爱有加,也知易辰为了你是断不肯娶侧室的,可是如今情势紧急,所以,朕找你来……”

“父皇是希望儿媳能去劝导王爷吗?王爷一向深明大义,也曾为国家出生入死,他一定会权衡利弊,不会任性而为的,所以父皇实在不必宣儿媳进宫,大可直接宣王爷入宫,也好节省时间。”

白云暖尽量说得平淡,不在面上表现出任何不满。

皇帝摇头,道:“易辰血性方刚,朕若直接宣他进宫商议此事,他可能同意,也可能拒绝。而现在,我们不能拒绝蒙古王的条件,因为蒙古大军已入中原,朕必须让他退出关外,重保中原领土完整。而蒙古王所提要求实在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其情可悯,所以,朕怎能不答应呢?”

白云暖心里翻江倒海,蒙古王提的要求对国家而言,却是不算什么,他保住了国的完整,但却侵犯了她的家。可是国家面前,小家和个人又算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才是正道。

“容儿媳出宫向王爷禀明此事……”白云暖有些讷讷地说出这句话。

皇帝却打断她道:“不,朕要你此趟出宫,替朕向易辰宣读赐婚圣旨。”

李泉已承上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一卷明黄的圣旨,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的图腾显得阴森而诡异。

白云暖一颤:原来皇帝并不给他们任何退缩的余地,她的家住进要多住进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注定要与人共享,哪怕晴歌已废,还是会有别的女人入侵,哪怕张易辰对她忠心耿耿,亦不能防止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