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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288)+番外

白云暖回到王府时,张易辰已领了晴歌从宫里回来。白云暖客客气气地嘱咐了晴歌几句,便放她回乐淑园去。晴歌心里有些发毛,白云暖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就放过她?

这一夜,晴歌正在乐淑园内准备安寝,孰料张易辰竟然来了,只是醉醺醺的,喝了不少酒。晴歌自是跪身接驾,可是张易辰哪还能有清醒的意识对待她,任由太监们搀扶着就上了晴歌的床。一触到床,倒头就睡。

晴歌看着张易辰的睡容,听着他的鼾声,心里不解,可又觉得是天降馅饼,便宽衣解带,搂着张易辰睡了。

次日一早,张易辰苏醒时,已是红日东升。

见怀中是赤/身裸/体的晴歌,张易辰郁闷而恼怒。乐淑园外又传来通禀,说是白云暖因一夜找不着张易辰,正着急上火呢!张易辰一咕噜起身,一边更衣,一边恶狠狠盯了晴歌一眼,道:“死性不改!”继而便拂袖去了。

看着张易辰怒冲冲的背影,晴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哪跟哪呀?

张易辰回到安品园,看见白云暖红肿着两只眼睛,不由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忙不迭解释着:“阿暖,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昨夜会宿在乐淑园内的。”

白云呢娇滴滴的,假装开明,“王爷何出此言?好像阿暖是个无可救药的妒妇似的。”

这一件事就这么翻篇了。张易辰感到庆幸,白云暖实在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子。怜惜之情更甚。

一月后,太医往乐淑园内跑了一趟,便禀告张易辰:“晴歌怀孕了!”

晴歌有些懵。那一夜,张易辰明明醉得不省人事,并未与她发生什么呀!难道自己到下半夜睡熟了,而张易辰酒醒……太医的诊断准确无误,晴歌只好如此解释给自己听,而张易辰直以为自己那夜的确是碰了晴歌了,面对晴歌再次怀孕的消息,他有些不知所措。

白云暖不仅好言好语宽慰他,说这是王爷的福气,又打了包票,说无论如何要保好晴歌这一胎。

晴歌这回是真急着要住进宫里去,白云暖哪里肯依从,她笑吟吟奉劝晴歌道:“你已经滑过一胎,要是这一胎再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让母妃又空欢喜一场?还是等过些时日,等胎相稳固,那时你若还想去宫里,那我再派人送你入宫便是。”

晴歌方知自己此次怀孕的消息,并未让宫里的肖德妃知道,她更加担心白云暖会对她肚里的孩子下手,每日都惴惴不安的。

可是白云暖却没有,每日让膳房准备保胎药食往乐淑园送来,晴歌吃了都没事。她渐渐便把心安了下来,直到半月后,她吃下一碗药膳,肚子隐隐不舒服,继而内裙上便见了红,这一惊非同小可。

张易辰和白云暖都被请进了乐淑园,晴歌拉着白云暖便是歇斯底里地摇晃和叫喊:“你害了我一个孩子不够,你还要害我第二个孩子,你这个毒妇,你好狠的心!”晴歌越激动,裙子上的血便越发多了。

白云暖好心劝道:“妹妹,不要激动,还是赶紧请太医来给妹妹检查身子先,看看胎儿还能不能保住!”

“你请的太医我不放心!”晴歌叫嚣着。

张易辰神色凝重,命侯伯庸去府外请了两位陌生郎中过来。

晴歌仍然叫嚣着是白云暖的药膳害了她,白云暖当着张易辰的面喝了那半碗药膳,张易辰夺了她的碗,往地上一掷,道:“阿暖,你何必如此?难道我还会怀疑你不成?”

晴歌不忿至极。

郎中来了,先后给晴歌把脉,诊断结果出奇一致:晴姨娘没有怀孕,裙子上的血是经血!

晴歌傻眼了,白云暖一脸无辜,张易辰怒极,拉了白云暖,一拂袖离了乐淑园。

“所有人,不许给晴姨娘送饭送水,就让她在这乐淑园内自生自灭吧!”

晴歌如闻五雷轰顶。

晴歌假孕的消息,一时传遍王府,成为下人们的谈资,每个人都对乐淑园流露了鄙夷的目光,都道白云暖心善。

而两位郎中不仅诊断出晴歌此次未孕,还诊断出晴歌压根就不会怀孕。这让张易辰错愕不已,如此说来,她上一次怀孕也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白云暖。

张易辰怒不可遏,要不是白云暖劝着,他恨不能立即就去乐淑园内结果了晴歌的性命。

真娘不解道:“王妃为何不借此机会,除去晴姨娘?”

白云暖摇头,晴歌罪不至死,真正该死的是肃王瑶卿,他才是害死宁彦的真正凶手!

晴歌假怀孕一事,终于是传到了宫里,一并着张易辰软禁晴歌的消息也传到了肖德妃耳朵里。她可是她的亲侄女,她当然要保住她的性命。可是她的求情也不能让张易辰放过晴歌。

晴歌满心绝望,她看着乐淑园不过数日却已冷清破旧的窗子上,映着一轮白白死寂的圆月,心想:只有他会来救他了。

他果真来了。

这是她害怕的,又是她希望的。

瑶卿像一只黑鸟,迅速落进了雍王府的乐淑园内。推开晴歌的屋门,他看见了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女子,皎洁的月光中,她落魄得像个幽魂。

巨大的心痛排山倒海,瑶卿扑到晴歌身边,一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晴歌,晴歌,晴歌……”他一叠连声呼唤着她,伴随着沉重的心痛。

晴歌的身子在他怀里抖得像一只被剥皮的兔子。

瑶卿的鼻头一酸,泪便落了下来:“他竟那样对你!得到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晴歌,跟我走吧!”

瑶卿话音甫落,屋门就被一脚踢开了,许多灯笼的光照了进来,明晃晃亮如白昼。

第两百四十七章 幻灭

一片橘红的灯光中,瑶卿望见了张易辰凝重冷峻的神色,还有白云暖出尘绝艳以及云淡风轻的容颜。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子绝望。其实,爱了这么多年,执拗了这么多年,痴傻了这么多年,他也从未想过把这段畸形的爱恋暴露到人前来,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固执里当了一只缩头乌龟。

或许,因为他知道,从来都知道,对于他的爱,晴歌会拒绝,所以他就安心的,没有后顾之忧地一再向着晴歌坦陈,坦陈,坦陈……

当有谁愿意来促成他这份爱恋的时候,其实,其实他又是犹豫的。

张易辰的声音响了起来:“其他人都出去!”

白云暖接过一个太监手里的灯笼,其他灯笼便都飘出了屋子。屋门掩上,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就剩下一盏灯笼,发出圆圆的橘红的光晕。那光亮恰到好处地替屋子里每一个人掩藏了脸上不愿意被外人窥见的难堪,或者小心思。

张易辰始终站着,灯光将他的身影拉扯到无限大而黑重,沉沉地投射在地上,罩住了地上那两个蜷缩的人的身影。

“王爷……”许久的沉默之后,白云暖低声提醒了张易辰。张易辰原本放置在身体两侧的手背到了身后,轻微的响动让瑶卿紧绷的神经几乎断裂,他一下将晴歌护到了身后,呼吸粗重,声音粗嘎,唤道:“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