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良妻(234)+番外

“艾鲁那个老匹夫幸好已经死了,否则我非得将他千刀万剐不可!”美善恨得牙痒痒的。

钟离雪沉吟道:“他对我也算有恩,如此不过恩过相抵,扯平了。现在,先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白小姐和帮我施针的白夫人……”

钟离雪挣扎着起身,刚下床便晕了一下。美善和杰将军立时扶住她,“公主,小心!”

钟离雪这才惊觉浑身乏力,站一会儿便抖得厉害,这一月来,虽然昏迷却是水米未进,一定是饿的。她虚弱道:“以后无论人前背后都叫我小姐,以免叫漏了嘴。”

美善和杰将军点了头。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杰将军问:“谁?”

白云暖清清脆脆的嗓音响了起来:“杰哥,是我,阿暖!”

像溪流缓缓流过山石,潺潺的,轻柔的。也像细雨轻敲在屋瓦上,叮叮咚咚,是首优美的小诗。钟离雪有些惊异,有人的声音竟如此好听,像春蚕吐出的丝,一缕缕,一丝丝,会将人的心紧紧缠住。钟离雪这样想着,一侧眸,不经意瞥见杰将军一脸神往的表情,那淡淡的欣赏的笑容如微微的霞光铺陈在脸上。钟离雪有些吃惊。

“是白小姐。”杰将军微笑着对钟离雪道。

“这声音真好听,想必拥有这动人声音的人一定长得也不俗。”钟离雪道。

美善不以为然撇嘴:“和小姐你比差远了。”

杰将军听美善言语间尽是妒忌之意便道:“其实人美到一定境界是很难分清谁更美一些的。”

美善不认可,待要争辩,杰将军哪里肯理她?径自去给白云暖开门。钟离雪只觉打开的两扇门间骤然大放异彩。一个身着白衣白裙的少女莹然立于门前,玉肌系湘带,杨柳蛮腰窄,秋水默默映眉黛,红云绵绵透粉腮,好一副倩影丰姿风华绝代!

钟离雪暗暗在心里赞叹。

而杰将军看着白云暖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清幽的光芒,心里也不免一跳。白云暖的目光越过杰将军肩头投向钟离雪,虽然病恹恹的,风吹即倒,却是艳丽俊俏,宛如天宫嫦娥。没想到乌诛之毒褪尽,钟离雪恢复了本来面貌,竟如此端庄高贵,又文静优雅。这还是病中,如果恢复了身子,还不知怎样的美若天仙呢!

白云暖向着杰将军欠了欠身,便进了里间。她的身后跟着绿萝,绿萝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熬得稀烂的白粥和几碟小菜。

白云暖笑吟吟道:“阿雪姑娘醒了?想必一定是饿坏了,阿暖给你送了些稀粥来,先吃着,宁医娘交代阿雪姑娘刚刚解了毒,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吃太过荤腥的膳食,清淡些先,慢慢再补起来。”

“叫我阿雪就可以了,”钟离雪就着美善的手向白云暖欠了欠身子,道:“白小姐和白夫人救命之恩,没齿不忘。”

白云暖赶紧去扶她,“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不必行此大礼。阿雪,你刚刚苏醒,还是要好好将养着,阿暖就不打扰你了。”说着,让绿萝将托盘放下,便退出了梅香坞。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戚杰看你的眼光很不一样。”从梅香坞的回廊慢慢走回听雨轩去,绿萝小心翼翼道。

“什么不一样?”白云暖不解。

绿萝侧眸看白云暖一脸迷糊,心想她家小姐真是天真无邪得可爱。

“就是和美善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那美善看小姐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善……”绿萝说到此,白云暖打断道,“相比美善,杰哥的确会友善一些。”

“可是奴婢觉得戚杰看小姐的眼神绝非友善那么简单……”绿萝正说到点子上,白云暖的注意力却被听雨轩回廊上凭栏独立的宁彦吸引。她快步弃了绿萝,走向宁彦。

“宁医娘!”白云暖大声唤了宁彦。

宁彦回头,见白云暖匆匆走来,便起了身。

白云暖走到宁彦跟前,行了个福礼,兴奋道:“戚雪得救,我继母也平安无事,宁医娘这回也算功德圆满了,阿暖就此谢过。”

宁彦却不以为意道:“这并不是我此行的目的,怎能说功德圆满呢?”

白云暖一愣:“宁医娘此行的目的难道不为救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能够目睹骆雪音施针的风采,谁知竟然不能够,真是好不遗憾,此行算是虚行了。”宁彦一脸惋惜。

白云暖便噤了声,宁彦这个心愿她可没法满足,毕竟她又不是骆雪音,无法替骆雪音做主。

第一百九十章 杰将军服毒

钟离雪一直在白家住了小半月,才算缓过劲来。每日里,白云暖吩咐厨房就着骆雪音的补身饭食为钟离雪准备饭菜,骆雪音吃什么,钟离雪便吃什么。半月下来,把个钟离雪养得白白胖胖的。

钟离雪又去兰庭亲自拜谢了骆雪音。

无人时,美善便对钟离雪嘀咕道:“这白夫人怎么如此年轻?”

钟离雪道:“阿暖说过,这是她的继母,她的生母已经去世了。”

美善见钟离雪唤“阿暖”二字时是那么自然,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意,便有些酸溜溜道:“小姐对白小姐真的很信任。”

“难道不应该信任吗?她无论如何都救了我的性命啊!”

“那宜岫王还救了小姐的命,可是还不是用乌诛毒丹加以陷害!”

“美善,这怎么会一样呢?艾鲁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可是阿暖她又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好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想获取,她只是为了帮我。我们三人肩负着国仇家恨,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这样一个倾心帮助我们的人,我们除了感恩还能怎样呢?美善,你要像杰将军那样感恩惜福。”

美善心里就像被什么虫子蛰了一般,极不舒服,腹诽着:那杰将军岂是感恩惜福,不过对白云暖动了心罢了。一想到平日里杰将军在角落中默默注视白云暖的眼神,美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在宜岫城的十年,钟离雪许多次都想将她许配给杰将军,杰将军都是以兰屿未兴复,不敢妄言儿女之事为理由拒绝。她只以为他是当真为国仇家恨甘愿耽误终身之事,原来竟只是借口。

当着钟离雪的面,美善当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她不知道钟离雪知道后会怎么处置杰将军,她心里还是非常在乎和关心杰将军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心里酸楚着,难过着。

“小姐。你身子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难道咱们还要一直逗留在白家吗?”美善当然希望钟离雪早点带她和杰将军离开白家。只要离开了,杰将军便不会再用那样深邃的眼神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白云暖了,她也就不用再听白云暖用甜腻得令人骨头都发酥的声音唤杰将军为“杰哥”了。

每次听白云暖“杰哥,杰哥”地叫着杰将军,美善的手都发痒,很想伸出去撕烂白云暖的嘴。

钟离雪道:“是要离开白家去京城了。如果不出意外,雍王已经班师回朝了。”钟离雪尚不知道张易辰又在兰屿与宜岫城开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