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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226)+番外

王丽枫痉挛了一下,她蓦地回过身来,脸上已经爬满泪水。她哭着笑道:“杨沐飞都不管这个孩子了。你为什么要管?你适才在宁医娘那里没有听到吗?尚书府的刘灵芝小姐新婚二月有余已经有喜了,杨沐飞他要当爹了,所以他根本不会在乎我肚里的这个孩子。如若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一出生就是个没有爹的可怜虫……”

“他不是还有娘吗?”白振轩沉痛地喊起来,看着王丽枫的眼泪,他竟如此手足无措,心底里是万千谴责与不安。这个女子也曾那样美好与贤淑,是自己毁了她,她才一步步沦落到今天被人抛弃、被人议论、始终抬不起头来的境地。自己是罪魁祸首。是万恶之源。真正对不起她的人是他白振轩,不是杨沐飞!如若他不伤她在先。那么沐飞与她便没有这段冤孽,她的人生也不会有此万劫不复的遭遇。

白振轩向着王丽枫伸过手去。哀求道:“孩子没有爹,可是他还有娘啊!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所以你怕什么呢?再说,除了你,还有我和阿暖哪!你知道的,自从你出现在桃花坞,重新走进我和阿暖的生活,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我和阿暖谁也不会抛弃你的,你应该知道我和阿暖都是善良的人,丽枫,听我的,把孩子留下来吧!宁医娘说得对,他虽然还没出世,可已经是一条生命,未我们此刻的对话他正听得一清二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得到他在乞求你让他活下来吗?”

王丽枫凄然地笑了起来,她一边落泪,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去。她的身子才向后退了一步,白振轩便一把上前拉住了她。

他的手指微凉,握着她的手,却令她有无限暖意,自心底升起。

“你希望孩子有个爹,有娘还怕没有爹吗?你终会再替这个孩子找到一个疼他爱他的爹的……”

王丽枫的泪簌簌落下,她泪眼模糊地看着白振轩微笑的面容,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松塔驾着马车终于载着王丽枫和白振轩原路返回。

京城的街道热闹非凡,松塔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地哼起了小曲儿。这小曲儿是从前向黄栀学的。琴官、蓉官都曾出身梨园,黄栀前后伺候过两位名旦,耳濡目染哼几句戏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白振轩住在编修府的日子,安宇梦正在准备殿试,黄栀得空便教松塔唱几段他拿手的曲目。

安宇梦殿试中成绩不理想,连皇上要赏他个小官儿坐坐,他也拒绝了,带着黄栀回洛县河西镇去。有功名无功名对安善人夫妻而言都不打紧,他们原只是要儿伴身边,安享天伦而已。

可是安宇梦的黯然归乡对洛七尾打击却甚大。不但要面对洛甫时不时的冷嘲热讽,还要接受洛甫为她安排的与京城显贵家纨绔子弟们的相亲,因为安宇梦没有功名,皇帝便不能赐婚。因为,洛甫说过,他宰相家的千金绝不嫁给白衣郎。

安宇梦,你怎么能做个逃兵呢?安宇梦,我知道殿试上的草包模样是你故意的,你不愿意让皇帝赐婚,你宁可放弃当状元的机会,放弃高官厚禄,也不与我洛七尾成婚,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长久以来,我们之间,竟是我一厢情愿吗?

洛七尾的苦楚没人能分担。因为洛甫还怕她又想从前一样离家出走,去找安宇梦,禁了她的足,所以她去不得编修府找白苹,也去不得桃花坞看白云暖,她每日在宰相府的高墙大院内寂寞得都快发疯了。

她对宛如说:“你去告诉白苹,或者告诉白云暖,让她们来看我,我需要有人说话,否则我就要发霉了!”

宛如立即替她偷偷溜出了宰相府。

正在去往编修府的路上,一路都低调得垂着头,想尽快完成小姐的交代,不料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宛如!”只听一个少年兴奋不已的呼唤声,宛如吓了一大跳,寻声望去,见是一辆红帷马车,车头坐着满脸堆笑的松塔,正朝她兴高采烈地挥着手。

宛如和松塔是熟络的,白振轩住在编修府的日子,她跟随洛七尾去编修府找白苹,便能时常遇见松塔,二人很是投缘。

“松塔!”宛如也立即展露一脸笑容,迎向了松塔的马车。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兰屿硝烟又起

松塔勒住了马车车头,在宛如跟前停住了。

宛如笑盈盈道:“松塔,好久不见。”

“是的,宛如,好久不见,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编修府!整好也遇见你了,我便托你捎句话给你们家暖小姐。”

“你要同我们家小姐说什么?”

“不是我要同你们家小姐说什么,是我们家小姐要跟你家小姐说,她想她了,让她到相府找我们小姐玩。”

“既然是你们小姐想我们小姐了,为什么不让她出城去桃花坞找我们小姐玩,你知道我们进城一趟不容易,守城的士兵把得可严了。”

宛如见松塔如此说,便左右张望了一下,侧过头低声对松塔道:“我们小姐也想去桃花坞找暖小姐玩,可是她被相爷禁足了。”

松塔张圆了嘴,“哦”了一声道:“了解了解。我一定把你的话带给我们二小姐。”

马车内白振轩见马车突然不走了,便撩起车帘,探出头来,道:“松塔,遇到谁了,嘀嘀咕咕的,半天不走?”住在编修府时,白振轩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内,宛如虽随着洛七尾到过编修府及此,他却并未见过,所以他是不认识宛如的。

此刻,白振轩见马车旁站着个眼生的小丫鬟,生得干干净净的,身上的衣裳却很华丽,与寻常人家丫鬟的穿着不是一个档次,不由多看了一眼。

而宛如见一个公子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生得是惊世骇俗,非常俊美,又见松塔喊其少爷,知是白振轩。而跟在洛七尾身边,宛如是了解白少爷被相爷猥亵并发病数月这一件事的,于是此刻看白少爷的眼神中便多了份异样。

“奴婢是相府洛小姐身边的丫鬟宛如。”宛如向白振轩施施然行了个礼。

白振轩一听是洛甫家的丫鬟,面色立时难堪起来。他对松塔嘟哝了一句:“快走!”便放下车帘,逃也似的缩回了车内。

王丽枫原本郁郁,见白振轩突然神色俱变,坐在车内焦躁不安,便问道:“你怎么了?”

孰料寻常一句关心的话却让白振轩凭空吓了一大跳,他低呼一声抬头看向王丽枫,眼神里全是惊恐之色。王丽枫不由诧异。

马车外,松塔有些尴尬地看着宛如,宛如悄声问道:“白少爷他怎么了?是不是宛如说错话了?”

天良,宛如刚才可只说了句“奴婢是相府洛小姐身边的丫鬟宛如”,何错之有?或许相府二字便足以刺激白振轩的神经吧!毕竟,这个地方对他而言是噩梦,是地狱。

“宛如,你别多想了,或许少爷有事急着回桃花坞去,那我们改日有机会碰面再说。”

宛如道:“嗯,我也去编修府找温夫人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