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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47)

张家倒是清楚孙老火的为人,不然张三壮不会提出让岳父帮忙研究方子的事儿。

张娘子也问得直白,“你把银子给了我们,亲家母能干?”别回头闹上门。

孙老火哼了声,“也就是我去老丈人家奔丧才叫她张狂了,她不是喜欢银子?就得让她知道,她敢偷一回,家里钱就得全赔出去,再有下回,家里那小子也甭读书了,家破还是人亡叫她自己选。”

众人:“……”还是你狠。

其实若非孙娘子的娘家阿达救过孙老火的命,就这样的媳妇,早八百年他就给休回娘家去了。

虽不能忘恩负义,但孙老火在家是个说一不二的,平素还算能压得住孙母,有这一遭,往后孙母怕是再不敢收银子干坏事儿了,干不起。

张娘子不动声色看了眼三儿子和苗婉,前头说好了不要银子,要人,那现在怎么办?

苗婉蹭到张娘子身边坐下,看起来特别乖巧,“阿姆,又不是孙师傅偷的方子,只要往后不再发生这种事儿,要不就算了吧?”

不等张娘子说话,孙老火眉峰一竖,语气有点冲,“给你们收着就收着,不必推推拉拉的,我先走……”

“孙师傅误会啦。”苗婉脆声打断孙老火的话,“比起银子,咱们现在更缺的是手艺,若孙师傅真想赔罪,我这里有张方子,但是我们没人会做,您给做出来,抵了赔偿如何?”

嗯?孙老火不说走了,当厨子的就没有食方不感兴趣的。

“你就不怕我学会了传出去?”

“要是那样,您也没必要上门赔罪呀。”苗婉冲着孙老火笑,“三嫂跟我说过,您最是讲规矩的,我信三哥三嫂。”

孙老火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张家新认的干闺女,见她出来代表乔家说话,心里大概就清楚了。

那些卤货还有什么麻辣串的方子,大概真是这小丫头手里的。

若新食方也是这种水平……孙老火手心有点发痒。

他干脆应下来,“银子该赔给你们还赔给你们,食方我帮你们做出来,除了我们自家吃,我保证外头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张三壮还想要劝劝岳父,被孙老火瞪了一眼。

又是老丈人又是学厨的师傅,张三壮过去挨削的时候太多了,缩缩脖子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看着乔盛文。

乔盛文见苗婉看着孙老火眼神发亮,心里好笑之余,清楚儿媳妇怕是动了条街酒楼的心思。

他起身跟孙老火见礼,“孙老哥听我一句如何?先前偷方一事,并未给我们和张家造成太大的损失,年前本来也不适合在摊子上继续卖卤货,这一百两银子还是太重了。

但我也理解老哥你想叫妻子长个教训,如此这一百两用来入股乔张两家的铺子如何?”

孙老火诧异极了,“铺子?你们赁好地方了?”

“还没有,所以得仪仗孙老哥帮咱们一把,年前赚些房租出来,年后把铺面开起来,就叫三壮做掌柜的,但他还年轻,少不得得有长辈帮衬着。”乔盛文冲孙老火拱手,看向他的眼神含着别样的笑意。

“听说条街酒楼的东家一直想让孙老哥交出自己的祖传秘方,还想让那位常师傅代替孙老哥的大师傅位子,咱就做不来这样缺德的事儿,也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再说我儿媳的外家还有许多食方可与孙老哥交流一番,到时若孙老哥愿意,大可以跟三壮一起,再创翁婿佳话。”

苗婉仔细品了品,公爹这话怎么感觉有点茶?

要是让她委婉把‘人和钱我们都想要’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她不行,还是公爹威武。

孙老火一时没吭声,若是女婿做掌柜,他能舒坦掌勺,最重要的是食方互通有无,确实戳在他心坎上了。

可他拿了条街酒楼那么久的干利,于冒财即便放他离开,往后肯定还要干缺德事儿。

乔盛文眼神眼神犀利,看出孙老火的迟疑,“孙老哥若愿意,条街酒楼那边,咱自有法子能叫他们无瑕找麻烦。”

顿了下,他又笑道:“乔某不才,曾是两榜进士,为先帝钦点状元,若孙老哥是自己人,你家小子我可以指点一二啊。”

孙老火呼吸急促了几分,这特娘才是真正说到了他心坎儿上!

他俩闺女都嫁出去了,家里就一个儿子,不愿意学厨,偏偏从小还挺会读书,要不他也不至于起了收张三壮的心思。

结果后来发现张三壮不是那块料,咬着牙又收了几个徒弟。

孙老火当了那么多年大厨,按理说青砖瓦房该住上了,家里也不该缺银钱,之所以过得穷困,就是因为银钱大都给了儿子去郡城读书,走科举路子。

谁知道年年考,年年落榜。

要说他不会读吧,也不是,可一进考场他就怂,孙老火都快顶不住了。

可能老百姓们不明白两榜进士的分量,但只要家里有读书人的,没人不知道状元就是天花板。

乔盛文见孙老火更加意动,拉着孙老火去外头,“我一见孙老哥就觉得你面善,家里嫂子若得知你这样把钱都拿出来,少不得要为难你,家和万事兴嘛,我倒是有点心得不吐不快,咱们外头说,外头说。”

俩人出去后,苗婉偷偷问耿氏,“娘,爹有啥心得啊?”

难不成婆婆跟公爹闹过?

可平日里看公爹那怂样儿,想象不出来。

耿氏偷笑,掩着唇角跟儿媳妇说实话,“我婆婆是个泼辣的,她还在时,母子二人过招……甚为有趣。”

苗婉:“……”这是她不付钱就能听的八卦吗?

她抱紧耿氏的胳膊,“娘,想听!”

“回去跟你说。”耿氏就知道儿媳妇数狸奴的,好奇心格外旺盛,说给她听听也无妨。

这头孙老火被乔盛文一顿忽悠,半下午的他也没在张家吃晚饭,直接回了家。

孙娘子一直在堂屋门口给儿子做过年的衣裳,看见孙老火回来,赶紧迎过来。

一张嘴说话就叫孙老火想要骂人,“亲家怎么说?也不是甚大事儿,就当三壮两口子孝敬咱的不行吗?”

孙老火压着火气,想起乔盛文的话,冷笑,“我把师父留给我的金刀给卖了,卖了五十两,连同家里剩的五十两全赔给了张家。”

孙娘子浑身一震,整个人有些发晕,稍缓过神就哭喊出声,“你个杀千刀的!我才收了常沢五两——”

孙老火第二句话紧跟着打断她的哭嚎,“我给耀祖找了位京城来的先生,人家是圣人老儿亲封的状元,只要耀祖学问没问题,状元老爷保他最少是个秀才。”

孙娘子尖锐的叫喊噎在嗓子眼里,好悬没把自己噎晕过去,状元?!

那她岂不就是板上钉钉的秀才娘了?

她耀祖再争气点,举人娘她也能盼上一盼?

孙娘子又想哭,“你把银子都给了人家,咱拿什么给状元老爷束脩?!”

孙老火凉凉道:“状元老爷便是那张家干闺女的公爹,被你昧着良心偷来的卤水,就是人家家里的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