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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259)

张屠夫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因此瞧着驴蛋他们几个抢在阮家孩子前头啥都挑好的,骑驼马都要挑更高的,张屠夫这心里就总有些不踏实。

他能自豪的说一句,家里人小毛病是有,大瑕疵没有,都是好孩子,但好孩子不教好也容易歪。

张娘子没跟相公说,她可是听耿婶他们说过,军营里将士们现在可还大都吃黑馍呢,苗婉这样叮嘱,想必是家里的孩子们也飘了。

回头驴蛋和狗蛋带着长寿还有阮家两个大点的孩子,跟杨氏一起去北营,张娘子特地叫张屠夫扶她出来了。

“去军营里教兵爷们不是开玩笑的,虽然阿婉相公和阿婉对你们好,但你们也得懂事,回头去了好好干活,吃饭吃多少拿多少,回头我叫人去灶台棚子那边要几根烧火棍,你们阿爷跟着去盯着,要是叫我知道谁在军营里惹祸,棍子打不断咱们不算完。”

驴蛋和狗蛋缩了缩脖子,兴奋劲儿都下去一大半。

等拿着剪子趴在驼马身前,顶着骆驼臭臭的口水剪了半天毛,吃饭的时候他们才知道阿奶为啥要去捡烧火棍子。

狗蛋一口黑馍咬下去,差点哭出来,伸开手,吐出来一颗牙,带着满嘴的血。

孩子们吓得眼眶都红了,“这,这么硬吗?”

说话的功夫跟着一起剪毛的将士咬了一大口黑馍咽下去,“没有啊,掺了青稞粉,比原来好吃多了。”

他看着孩子们嘿嘿笑,“这估计是换牙的时候到了,跟黑馍没关系,咱们就这条件,你们别嫌弃,我去给你们打点热水。”

驴蛋拿着攥都攥不动的黑馍,看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阿爷,眼泪掉了下来。

可他心里是有点难受的,也不知道为啥,“我,我不是嫌弃,就是听说跟将士们一样的饭,我以为是包子。”

其他几个将士听了笑出声,“咱们哪儿有那么多菜啊,只有咸菜疙瘩,听说包子是好吃,那面皮不也是青稞粉和高粱粉做的,你们可以当是就着咸菜吃包子皮了。”

驴蛋心里更难受,但是也没了往常的大嗓门,只小声道,“不,不是的,虽然也是这个面粉,可又宣又软,里头还有肉呢。”

几个将士:“啥?!有肉???”

狗蛋捂着嘴咬住二婶递过来的一团布条,皱着小脸点头,“嗯!包子每天都是一荤一素,面太软了,不如尕面片筋道。”

所以孩子们都有点不爱吃了,偷偷吃了馅子,将面皮喂了猪。

周围听着的将士们眼珠子都听绿了,好家伙,怪不得那群出外勤的将士个个儿起那么早,回来苦兮兮的也有点怪异。

他们还当这群王八羔子是累的,心疼他们还帮着留热水,感情是捂着被子吃肉,暗爽大发了。

一个个气得牙齿都咬的作响,活像要吃人。

驴蛋小声问他们,“你们不吃肉吗?”咸菜疙瘩齁咸,嗓子眼儿都快糊住了。

一个看起来年纪比驴蛋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红了眼眶,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吃啥肉啊,一个月能有一回荤油炒咸菜都是好的,大冬天能在菘菜里翻出一片肉来,能高兴好几天。”

结果有人天天出去吃肉,还鼓动他们反对工分和外勤制度,这群王八蛋丧良心!

驴蛋咀嚼着费牙的黑馍,咽下去剌得嗓子疼,他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咽下去。

回头热水打来了,他帮着狗蛋泡了黑馍,也让他吃下去,狗蛋看着周围好些眼眶发红眼珠子发绿的将士们,一声没敢吭,乖乖吃下去了。

长寿和阮家那两个孩子本来也吃不下去,但也莫名被这种气氛给唬住,都艰难吃了个黑馍,胃和肠肚都总觉得不舒服,身心皆有。

怕小孩子来了耽误事儿,来的最小的狗蛋马上八岁,最大的驴蛋马上十二,这个时代都不算纯粹的小孩子了,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粮食对将士们来说多么珍贵。

他们吃的竟然还赶不上猪好,再看啃黑馍啃得起劲儿的张屠夫,几个孩子心里都有些发虚。

去教了两天,领头的将士们就都学会了,一千五百匹驼马只需要一个百夫长带着,一人每天剪七·八只驼马的毛,两天就将驼马脖子下头和腹底一半的毛给剪完了。

再回到守备府,到了吃饭的时候,驴蛋和狗蛋他们看到几个小的扔掉包子皮,见耿婶她们皱眉,默不作声将包子皮吃掉。

苗婉带着孙耀祖和阮嘉麟算账算得头昏脑涨,过来拿点东西填肚子,正好见到了闺女趴在包子上啃,旁边还有半个包子皮。

驴蛋正要拿过来吃,她眉头一挑,感觉到时候了。

“驴蛋,狗蛋,将士们的饭好吃吗?”

驴蛋和狗蛋僵了下,狗蛋捂着漏风嘴低下头没说话,驴蛋硬着头皮以求饶的目光看着苗婉,“小姑姑,我们知道错了。”

“错在哪儿了?不如跟大家说说看,你们吃了什么,什么味道,将士们天天都吃什么。”苗婉笑着坐在一旁,将淘淘揽在怀里,省得她跑了。

驴蛋低着头揪着衣裳,小声把看到的说了。

翠丫听得满脸不可思议,她年纪大点了,心肠软,红了眼眶,“不可能,他们不是吃包子吗?”

苗婉轻哼,“包子是我想出来的,那以前他们吃什么?而且包子也要用粮食用菜用油用肉,你们当所有人都能吃得起这些?”

铁蛋天真地抬起头,“那他们咋不吃蛋羹呢?”

鸡蛋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吗?

铁蛋隐约记得家里还穷的时候,他和铁柱毛蛋他们也能天天吃蛋羹呀。

苗婉也不怪孩子们何不食肉糜,“将士们要为咱们赶跑坏人,杀敌人需要本事,他们还得天天习武,辛辛苦苦跑来跑去,哪儿有时间养鸡。”

铁蛋愣了下,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了。

淘淘舔着手上的菜沫儿,探着身子将自己的盘子推了推,“淘淘,送!”

对啊!毛蛋也把自己的包子皮放到淘淘的盘子里,“我的也给将士们!”

杨氏从外头进来,就听到自己的儿子和侄子说这种话,气得扭头就去找烧火棍子。

孩子们捂着腚尖叫着就要跑。

“耿叔!关门!”苗婉立刻道。

耿婶还护着孩子们,耿叔更多是听苗婉的话,下意识关上了门。

耿婶看着盘子里的包子皮,实在不忍心,背过身去不看了。

等到了下午,景柱子他们一瘸一拐从外头回来,瞪视周定这些人,气得不想说话。

北营的人得知出外勤的天天吃好东西,都要气疯了,有几个往西营跑着送信儿的当天就把事儿给西营那边说了。

当天回去,据不完全统计,六个队伍六百多号人,被比他们多出来至少三倍的人按着打,直到他们同意轮值,才被放过。

这会儿周定也是鼻青脸肿,没好到哪儿去,大伙儿也知道,吃了这么久‘独食’,这顿打活该,不过能吃一个多月好东西,挨顿打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