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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11)+番外

后头的小娃儿也跟屁虫似的喊,“对!送礼!送礼!”

前段日子,村里头的果子生意总算是做起来了,家家户户忙着赚钱,一不小心便把孩子的事抛到后脑勺了。

等到四叔家娃儿差点掉河里头淹死,大人们这才腾出空来给自家娃儿紧紧皮。一顿胖揍,暂时是听话了几天,但乡下孩子,你要锁在家里也不合适,个个都是泼猴儿,上树下河的,拦都拦不住。

覃九寒看不过眼,便主动提出给村里头的孩子做启蒙先生。

村里众人皆是惊喜不已,当天便要拎着鸡鸭上门道谢,李丽娘好说歹说才给让拿回家去了。

于是,这群泼猴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家爹妈给卖了,还附赠了一句句狠话,“孩子不听话,您就往死里揍;您要是不好意思,那喊人来说一句,我喊他阿爹来揍!”

李丽娘还想着自家要被一群泼猴闹翻天了,要不是想着娃娃们没人看着不安全,她还真应不下这个“好”。

哪里想到,一群泼猴到了覃九寒面前,就仿佛小耗子见了大猫,个个都乖的不得了,一口一个我家先生,嘴甜似抹了蜜。

“先生。”刚刚还在院子里大吼大叫的小娃儿,到了他面前,个个规矩的不得了,小手板在背后,站得笔直,犹如一株株小树苗。

覃九寒一气呵成写完最后一笔,这才将视线落到领头的楠娃身上,“什么事?”

楠娃悄悄吸了吸鼻涕,鼓起勇气,“先生,我们摘了桃花,送给您。”说罢,把几枝桃花轻轻放在桌上,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覃九寒蹙眉,给他送花,送的还是桃花,他看着像是簪花的人吗?思及上辈子京城那些个簪花少年,顶着满脑袋桃花满街乱窜的可笑模样,覃九寒开始琢磨了,这群小孩莫不是嫌昨日布置的功课少了?

那明日便多抄三十遍。

某家院子里,小娃儿们七嘴八舌发问,“阿楠,阿楠,咱送花就成了吗?先生就不会剃光头做和尚了?”

楠娃挺起胸膛,仿佛一只气势汹汹的小公鸡,拍拍胸脯,一派老大的气势,“那当然了,先生有花了,便能去讨姑娘欢心,娶了师娘,先生就不会做秃驴!我阿爹说了,男人做和尚,那是因为没娶过婆娘,没开过荤。”

楠娃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一看就没少偷听自家阿爹同旁人吹牛侃天。

小娃儿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脸都是“阿楠真有本事,阿楠懂得真多”。

第9章 (新增部分)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乡下的生活既闲适又宁静,人人为生计而忙碌,就连覃九寒也感觉到久违的宁静。

凌西村一片宁静,而千里之外的锦州府却是人人自危。

四月是府试的日子,科考一途向来千难万险,千千万万人过独木桥。

运道好的,金榜题名;运道不好的,名落孙山。

远在锦州府的府试才刚刚结束,一场风波就席卷了整个锦州府官场。

府试舞弊一案,瞬间直达天听,震怒的梁帝特派了官员前来彻查科举舞弊一案。

每过几日,就有官员被抄家流放,一时之间,锦州府官场人人自危,恨不得立刻送走这位杀神。

整顿了锦州府几条大鱼后,梁帝特派的官员又将锦州府管辖内几个县的小鱼小虾一网打尽。

官兵涌进来的时候,沈蓁蓁还在给爹爹绣衣裳,挺拔修长的翠竹,正好适合风骨高洁的读书人。

沈琼一见到官兵进来,就露出了颓色,看着一道被绑着的儿子女儿,心下后悔不已。

妻子一去,他就动了歪心思,府试前,在锦州府做官的同窗前来游说,他一时脑子发昏,就应了下来。

说起来,他也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只不过负责给浮山县一些地主人家透透话,将人引荐给锦州府负责出售考题的官员。

锦州府事情一败露,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大概也逃不过去,只是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向来自私的性子,此时也恨不得一命换命,希望能救子女一命。

沈琼一家人哐当入狱,而沈家的奴仆也一朝散尽。

沈琼在浮山县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虽然比不得县令主簿,但好歹算是桃李满浮山了。

但人情冷暖,一朝入狱,平日里交往的人家皆离得远远的,恨不得撇清关系,更别说替沈家说句话了。再加上原本因为诗会一事而怀恨在心的主簿从中作梗,沈家最终被判男子流放,女子入乐籍的凄惨结局。

沈家落败一事,瞬时席卷了整个浮山县,就连凌西村众人也有所耳闻,皆是面色惶惶。

与此同时,覃家小院子里。

书声琅琅,乡野四处开阔疏朗,读书声传开好远。

站在院子里的覃九寒却有些走神,下意识蹙着眉头,手指无意识捻着手下的宣纸。

下头念着书的楠娃发现,先生今天一上午,不知走神多少回了,便悄悄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机灵的娃儿会意,纷纷停下念书的声音。郎朗的读书声,瞬时变得有些稀稀拉拉的。

覃九寒回神,瞧见几个孩子们均是望着他,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走神了。

看了看,已经快到午饭的点,覃九寒便干脆喊了停,让小娃儿们回家去了。

孩子们一走,院内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只闻得院中树上几声稀稀拉拉的鸟鸣。

他上辈子做了三年的酷吏,后来成了权臣,可没有哪件事,让他像今天这么纠结过。见死不救,于他而言,并不需要背负什么愧疚。他信佛,但他不是慈悲为怀的人。他向来认为人各有其缘法,生生死死,受难享福,皆是那人自己的缘法。

上一世,他偶遇同窗,才知晓沈琼卷入科考舞弊案中,落得个满门流放。只余一个幼女,入了乐籍,从此再无音讯。

当时那人提及此事时,言语中多有唏嘘,但他却毫无波动。沈琼父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既被牵扯进舞弊案中,按照沈琼贪财的性子,必是收钱做事,不幸败露而已。

值得怜悯的,也只有那个沦落乐籍的小姑娘而已。

他一向不管闲事,今日竟也纠结成这幅模样。不过是个小姑娘,救便救了吧!

覃九寒垂着眼帘,不着痕迹叹了口气,终是起身。

李丽娘刚好出来喊他吃饭,“小叔子往哪里去?吃午饭了。”

覃九寒回头,“嫂子,我有事需往县上去一趟。”说罢便转身走了。

*

李丽娘纳闷,小叔子怎么忽然要去县里了?再仔细一看,脚步还有些匆忙,说不定是急事吧?

她也没放在心上,小叔子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道理,她和三哥虽然痴长他了几岁,但从来不会仗着自己年岁大,随意干涉小叔子的事。

吃过午饭,李丽娘便在院子里编草篮子,她手脚利索,干起活来也比旁人快,一下午,便编了整整一筐子。刚想站起身来松快松快,就听得门口传来车轱辘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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