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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遇非淑(317)

离忧说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今日黄天泽倒也有意思,竟然坐在这里跟她讨论起三妻四妾、一夫一妻起来,看来他这皇帝最近轻闲得很呀。

“这些话,你跟江一鸣都说过了吗?”黄天泽若有所思的问着,仿佛哪里还有些想不明白似的。

“说过呀。”离忧点了点头:“或许我应该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因为一鸣的想法跟我很接近,所以并不需要特意去说服或者解释太多。甚至于他还曾主动说过,就算日后我不能够生孩子,他也不会再娶任何女人。”

此话一出,黄天泽顿时又是一阵沉默,离忧见状,也没有再多言,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偶尔看看窗外街上的行人,偶尔看看一副若有所思的黄天泽。

好吧,今日她这一番话其实也有那么一点故意的成分在里面,至于原因只有她心中清楚。看黄天泽这样子,只怕打听得这么详细是心中有其他想法,不论他是想打什么主意,反正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与江一鸣之间是不可能再插进任何人的。

好一会儿,黄天泽这才打破沉默,抬眼看向离忧道:“虽然你们的想法的确是很不合情理,不过我不得不说,比起三妻四妾的来说,你们的确幸福得多。”

“这个倒是。不过皇上……”离忧微微一笑,终于说道:“您今日跟我探讨了这么久,不会真就是只为了闲聊这些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释然

第一百一十七章:释然

离忧并非三岁孩童,想法自然也不会那般幼稚。黄天泽此次医馆之行想来也不是什么偶尔路过,眼下他又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与自已谈论着一些闲言碎语,越是这向却越是让离忧觉得大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主到底脑袋里卖的是什么药。

与黄天泽也不是一次两次见面了,说实话虽是皇帝,不过这人其实也挺随和的,再加上离忧也摸准了皇帝的一些心性,因此在他这个所谓的皇帝面前自己也并没有太多的尊卑顾忌什么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早就没有了什么不自在的感觉。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再怎么样不到于闲到特地从宫里头跑了来,放下手头万千政事跟她这个打不着太多边的人闲聊打发时间吧。

再者,这闲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出声帮忙转转题,应该也算是没找错时机吧。离忧见黄天泽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便再次补充说道:“皇上有话请直言,离忧是闲人一个,可皇上身系万民,离忧可不想耽误皇上的正事。”

黄到泽听罢,收拢了脸上的笑意,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难道在你眼中,我这个皇帝没有什么正事就不能顺便找个人喝喝茶、说说话?身系万民自是责任重大,但我也是人,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与生活。这闲聊最有益于放松身民,舒缓压力了,怎么到我这就成了耽误正事了呢?”

离忧没想到黄天泽不但没有如自己所料一般转移话题,说些正儿八经的事,反倒是正儿八经的朝她抱怨起来,那神情倒真如同是受了冤枉一般。

“皇上这话说的,离忧可不是那意思。”她只好略带抱歉的笑了笑,转而解释道:“离忧只是怕自己耽误了皇上办正事、浪费了皇上宝贵的时间罢了。”

“我从来都不觉得与你聊天是在浪费时间。相反还觉得其乐无穷。”黄天泽很是坦诚地说道:“说实话,我虽是皇帝,可真正能够这般轻松自在一起坐着说说话的人却几乎没有。朝臣也好、后妃也罢,不是敬我便是怕我,说一句话总是得先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一个字一个字,就连语气神情那也是提前给想好了的,成堆的规矩,无数的忌讳,看着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这一开始吧,我还有两个兄弟可以直来直往的说上几句话,可自打我当上皇帝以后,他们也渐渐的变了,想听知心话,心底话,比当皇帝还难。”他苦笑着道:“你哥哥也算是我身旁最为亲近的近臣了,没做皇帝之前我俩关系很是亲密,可你也看得到了,连他对我也是恭敬为主,后来我也习惯了,倒也没再在意过这些,敬也好怕也罢,帝王原本就是孤家寡人,自是不可能跟平常人一般阴性洒脱。”

“后来认识了你之后,这才尝试到了久违的那种轻松感,也只有跟你这向闲聊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我不但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同时也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凡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如同是紧绷的弦得到适当的放松,倒是受益颇多,又岂会是浪费时间呢。”

离忧听到这些,倒是完全相信,这皇帝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当的,有得必有失,得到了人间到高无上的王权,自然也得失去一些普通人所拥有的快乐与幸福。否则什么都让你占全了,那才叫没天理呢。

“敬你怕你,那是自然的,不好好琢磨着,万一有什么话没说好,惹怒了龙颜,那可是杀头的罪,谁叫你掌握着生杀大权呢?”离忧边娴熟的沏换着茶水,边继续说道:“如果谁都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怕你又会觉得不敬你不尊你了,世事本就没有那么双全而完美的,于帝王而言,敬与怕总好过不敬不怕吧。”

“这话倒不假,说得很是在理,只不过,既然你如此明白这其中道理,分得清轻重,为何你却能够如此毫无顾忌,轻松随意的与我说话呢?”黄到泽嘴角含笑,目光直直地盯着离忧,显然对答案很是感兴趣。

印象之中,即使是第一次在宫中正式召见她,最多也只是看到了她从容不迫,规矩觐见的一面,行为举止是挑不出什么不敬与错处,可至始至终都是不卑不亢,看不出半点因为敬畏、害怕而生出来的不自在与压力感。

仿佛她天生便是如此一般,不论面对什么人,不论面对什么事都是那么的随性而自在。

黄到泽其实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女子为何会有这样的胆识与心性,那是一种超乎常情的淡定,莫说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即使是白发苍苍的智者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

而正是因为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与心性,所以从第一眼开始,他便无法再忽略掉她。

离忧见黄天泽竟拿她当成现成的活倒子,还是反例来驳问她,这才发现光顾着说,却是忘记了自己了。

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自己自然是特例了,好歹也是现代教育的产物,平等的观念那可是最是没入骨髓的,哪像这些古人一般高低贵贱、尊卑规矩什么的时刻记得那么清楚。再大的人物,见到时那最多也就是激动一下,其他的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了。

“皇上这么问,倒真是让离忧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离忧不由得笑了笑:“看来离忧也得先思考清楚再回答了,这问题可不太好回答。”

“行了,你就照实说吧,就算真是大不敬,如今也不过是你我关着门单独闲聊,权当是玩笑罢了。”黄天泽自然知道离忧不是什么真担心害怕,而是只怕她这答案一定又是相当的惊人,所以才得稍微考虑考虑怎么说更为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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