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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遇非淑(194)

“没事,坐一会就会好的,不用那么费事捏。”离忧微笑着想拉起江一鸣,这样的体贴虽然很让她高兴,可江一鸣此时还刚刚从悲伤中走出,哪里能够让他这么快便给自己做牛做马呢。

‘“无妨,费不了什么事,捏几下散得快。”江一鸣边说边继续着手中动作,顿了顿后这才抬眼朝离忧道:“离忧放心,日后不论什么理由,即便是天塌了下来,我亦不会扔下你不管。”

他说得无比认真,认真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可以为他做证。离忧心中明白他为何突然说上这么一句,也不多言,只是深深地望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下了楼,萧叔已经不见踪影,听绿珠他们说,那中年男人离开后,萧叔便也跟着离开了,江一鸣知道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目之中多了一丝猜测,而离忧则更是肯定了之前的想法,萧叔与中年男子应该是早就相识的,或者最少可以肯定,萧叔是一定知道那中年男子的。

回到郑府后,离忧送江一鸣回房,让他上床好好休息一下,就在她帮他盖好被褥,收拾妥当准备离开之际,江一鸣一把拉住了她:“离忧,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

离忧一听,心知江一鸣所指的故事是什么,于是便略带担心地问道:“现在说吗?”

江一鸣点了点头,笑着道:“傻丫头,放心吧,我可是堂堂男子汉,没你想的那般懦弱。”

离忧见状,这才点了点头,挨着床边坐了下来,等着靠在床上的江一鸣说出那段往事。

“上来,挨着我躺着好吗?”江一鸣的目光带着几分乞求:“放心,我只是想抱着你,离你近一些。”

离忧听江一鸣这么解释,顿时又笑了笑,没有多犹豫,点了点头便脱掉鞋子钻进被窝躺在他的身旁。

对于离忧的信任,江一鸣欣慰的笑了起来,随继便将那个令他温暖无比的人儿抱在怀中一字一句的讲了起来。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一直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其实一小部分是听当时的下人所说,而绝大部分的内容江一鸣也是今日才知道,从那个中年男子嘴里才知道。离忧静静地听着,分担着他的悲伤,亦感受着他记忆之中仅有的温暖。

二十年前,江一鸣的母亲郑如画年方十六,刚刚与本城一户姓魏的人家定下婚事。魏家也算得上去大门大户,再加上魏家公子长得聪明英俊,因此郑家人对这婚事都很满意,唯独郑如画却整日闷闷不乐。

原来,郑如画早就偷偷私底下去看过魏家公子,虽然长相的确还有错,但品性做风什么的却并不是她心目中所希望的那般优秀。郑如画多才多艺,相貌出众,又是嫡出长女,因此从小心性便高,希望自己的夫婿能够在品学上超过自己。可那魏家公子莫说不能超过,就算是相提并论也差得太远,因此郑如画很是失望,心中并不满意这门婚事。

一次偶尔的机会,郑如画出门踏青,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仪表堂堂,才学不凡的青年男子,两人一见钟情,后来还暗自许下终生。没过多久,郑如画婚期将至,这对热恋中的男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私奔。

男子本就不是本地人,于是筹划一番后,在郑如画成亲前三日的一个晚上,带着她偷偷离开了这里。郑家知道女儿不见之后,四处寻找却终究没有半点音讯,不得以只好同魏家赔礼道歉,取消了这门婚事。

好在魏家也是明理之人,再加上郑如画失踪之前并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传言,因此也与郑家人一样,只当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两年后,郑如画却突然回到了郑家,与她一并回来的,还有一个不到周岁的孩子。郑家人顿时大惊失色,关起门来却怎么样也没有从郑如画嘴里问出半个字来。

只知道这孩子是郑如画所生,至于孩子的生父是谁,这两年郑如画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是一概不知。

纸终究包不住火,没过多久,整个城的人都知道了郑家小姐回来的事,并且也知道了她未婚生子的丑闹,一时街头巷尾无人不议论纷纷,无人不嘲笑郑家。

郑家老太爷原本是想将丢尽郑家颜面的郑如画与孩子一并赶出家门,最终郑老夫人终究还是念及了骨肉之情网开了一面,将郑如画与孩子关到了江一鸣现在所住的这座小院子里,不准她再踏出院子半步。

原本郑如画回来时身体便已经十分之差,回到郑家后更是每况愈下,没过多久便撒手而去。临死前,郑如画放心不下孩子,在郑老夫人屋子前跪了整整一夜,请求看在多年母女的情份上将孩子养大成人,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了大人之间的恩怨而去承受太多。

郑老夫人终究还是应了下来,就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郑如画这才安然倒下,离开人世。

自此江一鸣便成了郑家寄养的表少爷,郑家自此养大了他,虽然在钱财上并无亏待,但除此之外却对他不闻不问,任其长大而已。

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知道当年郑如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直到今日这中年男子的出现,江一鸣这才清楚了当年的种种恩怨。

郑如画与那男子私奔之后,男子将其带回了自己家中。男子带着她一同见父母,想让家人同意他们两的婚事,可谁知男子家人却迟迟没有表态。只说让郑如画先行住下,这个事日后再慢慢商量。

后来,郑如画才从一次偶然机会中知道,原来男子家人不愿让她过门是因为想让男子娶别的女人。

男子家中世代经商,家业巨大,但眼下却因为一次失误的诀择而使整个家族面临绝境,要想解除这次的危机,男子不得不另娶她人。

听到这个消息后,郑如画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男子的骨肉,男子信誓旦旦,无论如何都不会另娶她人,只道让她安心养胎,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一切。

郑如画相信了男子的话,却没料到那男子却瞒着她已经向家人妥协,很快便要另娶她人。

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直到大婚当日看到心爱的人正牵着别的女子拜堂成亲时这才恍然大悟。

悲恸欲绝的郑如画当声晕死过去,醒来已是三天之后。男子过来看她,说着他的情非得已,请求她的原谅,并承诺日后定当娶她,虽然只能为妾,但他真心爱的人却只是她。

郑如画虽心疼无比,可此时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只得退让一步,委屈答应。可谁知,此后的几个月内,男子却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因为她的事已经被那个新娶进门的女人知道。

郑如画好不容易才见着男子一面,想亲耳听听他的解释,谁知男子只道了声对不起便转身离去。这样的打击彻底让郑如画的心死去,原本她想一死了之,但终究还是舍不得腹中的孩子。

后来,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郑如画带着腹中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悄悄离开了那个男人,从此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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