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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狸(234)

... ...

钟鹤青初初上任大理寺卿,忙碌程度自然不亚于孙元景和熊坊主他们。

不知是不是太过忙碌,他总觉心口有些不适,但那感觉很轻,他没有太过在意。

这会回家晚了些时候,错过了权琅前来送喜帖,到了院子里,便看到了九姬若有所思的神色。

九姬没发现他回来了,专心致志地不知在想什么,喜帖就放在她手边,钟鹤青轻步走近,才发现她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点画着算些什么。

“阿幺在算什么?”

九姬没发觉他竟然都走到了房中,她微怔,着实看了两人两眼,目光定在他身上,才回答道。

“我瞧着权琅和怀琳都要成亲了,想起了我们两个的事,于是算了一算?”

钟鹤青笑,“难道你还会算吉日?”

九姬哼了一声,“那倒不急,山之阿还没清扫干净呢,没法办喜事。”

这话引得钟鹤青又是笑,却听见九姬嗓音微微有些低地道了一句。

“我在算我们两个能在一起的时日。”

男人听见这话脚下顿了顿,而后才又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房中静静的,只有昨日下衙的时候,钟鹤青路过小摊,给九姬买来的两条胆子大、不怕狸奴的小鱼,在白瓷缸中呼呼啦啦地游着。

“那阿幺算出什么来了?”他轻声问。

九姬哼哼了两声。

“凡人的寿数也太短了,你又非是修道之人。”她道,“长命些的凡人,最多就活个七八十岁,照你眼下的年岁来说,也就还有六十年的阳寿。”

她掰了手指算给他看,“可妖的寿命往往有二三百年,我虽然化形前后算起来活了五十多年,那至少还要再活一百七八十年。拢共算起来,你这辈子陪我的日子,也就剩下的三分之一,甚至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待钟鹤青寿命到了尽头,她还要在世间度过上百年的光阴。

从前在深山里修炼,从不觉得孤独,可但短短一年从凡间到妖界又回到凡间,她身边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了,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她突然就觉得,那没了他的一百多年,遥遥望去,满眼皆是孤寂。

尤其那天,琥尊在东京城内肆意屠戮。

他一掌击出,便有十数甚至数十凡人,瞬间耗尽了寿命,丧生于当场。

彼时他掌中虎毒,也击到了钟鹤青的身上。

他也只是凡人,最最寻常的无有任何术法护身的凡人。

当时他吐血而出,踉跄向后的瞬间,九姬的心头快从嗓口跳了出来。

如果不是避厄石牌护住了他,他是否也和其他凡人一样,死在了琥尊掌下?

九姬简直不敢想象。

此时房中,白瓷缸里的一尾鱼打了个挺,水声哗啦轻响了一声。

九姬也想是后怕的幻想里跳了出来,她突然翻身,一下坐到了钟鹤青的腿上。

钟鹤青下意识伸手揽在了她身后,怕她倒下去,但她却不在意这许多,开口便道。

“我们快点要一窝小孩子吧。若是我生了同你一样的凡人还好些,若是生了小妖儿,生的慢长得也慢,等他们五六岁上,也就是十五六年之后化形,你都快到不惑之年了。”

她道时不可待,一把抓了钟鹤青的衣襟。

“现在就来!”

她匆促而着急,不似之前两次,还有同他耍闹的些许心思,这次,是真的有些不安了。

她一边扯着他,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

“等回头,我得去三娘的灵药铺子里给你定一批灵药,灵药作用于凡驱虽然不能令其有法力,却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我好好给你补着,争取让你长命百岁,多陪我些日子... ...”

她的嘀咕声滴滴答答地落在钟鹤青耳中,男人眼眶湿漉了几分,心口发疼。

他也想过自己不是凡人,而是个妖该多好,又或者哪怕是个从小修炼的道人,也能多陪她几十年。

可他偏偏一分法力都没有,既不能替她在刻完繁复符箓之后贯通灵气使得贝牌生效,也不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飞身相助,更不能在琥尊肆意用妖力屠杀的时候抵挡自救... ...

他如此的平凡,平凡的连想要长命百岁都是奢望。

钟鹤青鼻头酸涩,轻轻捧住了她的脸。

“阿幺别担心,我会好好活着的,会尽力养生长命百岁,陪你到我生命的最后一日,努力陪你到老去,别害怕,我会尽力。”

他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鼻尖触碰她的鼻尖,在隔了好多日子之后,再次主动轻轻低头,于唇角的交叠中,轻轻吻去。

若春日蝴蝶落在枝头的嫩叶上。

他的吻细而热,却带着浓重的抚慰。

可九姬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他一句。

“你要是早这么想得明白,我之前说不定都有了。”

钟鹤青:“... ...”

男人无奈苦笑了一声。

但九姬却完全想起了之前两次的挫败,这一次,她不等他回过神来,就上了手。

从前无不是他在此事上更加掌控一些,会把前前后后的事走做的稳妥,才缓缓开始。

这次轮到了九姬,她却不会有太多耐心,三下五除二地将衣衫扯了就扔到了地上。

就这样看去,满地的凌乱像是被盗匪洗劫了一样。

钟鹤青简直不忍去看,这会又被九姬扔下一件到了脚边,他忍不住就要弯腰是拾起来,可她却按住了他的胸膛,什么都不许他干。

男人皱着眉叹着气不禁道,“阿幺,衣裳不要这样乱抛乱丢,好不好?”

看着实在难受。

可九姬却直道不好,“难不成你还让我都叠起来?”

他跟她解释,“衣裳叠起来不易褶皱,穿的时候也是方便的... ...”

话没说完就被九姬打断了。

“还没解完呢,你就想着穿?你到底是要衣裳还是要我?”

话问出的时候,她又随手乱抛了一件,这次直接抛到了房梁上,凌乱地半边耷拉在半空,悬在头顶。

这间房,已然乱得不能直视了。

男人干脆闭起了眼睛,无奈地笑。

“自然是要你。”

他道“不管了”,任由她去了。

可看到她正要把鞋子也蹬飞,又提前一步替她把鞋子褪了,匆忙却整齐地放在了桌案上。

九姬哈哈地笑出了声来。

“你不是说不管了吗?!”

但她话音未落,只觉有什么没入了进来,他抱她坐在身上,扣住了她的腰,托着她缓缓向下,直到完全没入,她咕噜噜地吐出了一包莹润粘稠的水沫糊糊来。

九姬睁大了眼睛,看向身前的男人。

他好像确实是不管不顾了,在这太师椅上就应了她的意思。

只是到了这一步,没见过世面的九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才还站着上风满屋乱甩衣衫胡作非为,眼下被这稀罕的姿态搞的不敢乱动,而腰间也热软起来,像块柔软的长面,而下边又在某人的长出快动下,咕咕噜噜地吐出更多水沫糊糊,这么多水沫糊糊,都快能把她这根软面条煮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