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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18)

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清脆尖锐的少年音,楚逸猛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拿着根狗尾巴草在自己脸上刷来刷去的耿九尘,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耿九尘顿时慌了手脚,赶紧丢掉了狗尾巴草,还没来得及找东西给他擦眼泪,就被他一把抓住,扯着他的衣袖过去,一股脑把脸都糊了进去,什么黏黏糊糊的都蹭到了他的袖子上。

似乎……有眼泪,还有其他的不明粘稠混合物……

耿九尘整个人都不好了,石化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无比,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句话来,“十一,你先去洗个脸,行不?”

“不!”楚逸很干脆地把脸蒙在他的袖子里,“十一没醒,要觉觉!”

耿九尘哭笑不得,“呵,还来起床气了啊!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送你去——”说着刚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被楚逸抱得紧紧的,一用力,将他整个人都拖了起来,楚逸还不肯撒手,他只得顺势将这个牛皮糖似的家伙打横抱起,朝外间走去。

平南侯府的下人早已按他的吩咐备好了一盆温水和面巾,看到耿九尘居然“抱”着楚逸走出来时,都心下骇然,却不敢言语,更不敢表露在面上,悄然退下。

这倒不是平南府的规矩严教养好,而是耿九尘进来蹭吃蹭喝蹭住的头一天,听到有人背后议论楚逸的事,当场就把人揍了一顿丢去了燕西昭那,吓得燕西昭立刻整顿门风,生怕再出现类似情况,万一什么时候楚逸好了恢复了记忆,那他这些黑历史算起账来不知要死多少次才够。

“呜……”楚逸被耿九尘揪着脖子抬起脸来,狠狠地擦了几遍脸,终于清醒过来,“九哥,轻点……十一疼……”

“疼就对了,打起精神来,九哥带你回家去。”耿九尘满意地看看被自己擦的有些微微发红的小脸,小楚逸本就生的面如冠玉,清逸灵秀,如今被他一顿揉搓得双颊泛红,到真是色若春晓,面如桃花,比别人家的女孩子还要生得漂亮。

“家?这里不是吗?”楚逸懵懵懂懂地看看周围,有些疑惑。

耿九尘忍住想要在他脸上掐一把的念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虽说只要有九哥的地方你都可以当成自己家,不过这里是燕西昭的侯府,住着多有不便,现在楚家已经查抄完毕,九哥带你去收回来,以后咱俩就住那边。”

“楚家?是十一和九哥的家吗?”楚逸眼睛一亮,忽然就开心起来,“好啊好啊,九哥带十一去吧!十一现在就要去!”

“好,用了早膳,九哥就带你去!”耿九尘哄着他洗漱梳头,帮他束好发冠,穿好外裳,动作熟练之极,楚逸只管安安稳稳地享受他的“服侍”,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

毕竟,这套动作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习惯了。

只是落在那些本要上前服侍的下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震惊。

在他们看来,这位耿九爷虽然行事粗莽,可拳头是着实的硬,来的头一天就把侯爷的整队侍卫给打趴下了不说,还唬得侯爷对他言听计从,就差摆个香案供上了。

可他居然把个傻子当手中宝,成天带着不说,还帮忙打理穿衣洗脸吃饭……简直比带孩子的奶妈还要细心周到,完全没有在小侯爷那的威风煞气。

第十五章 双双回家

一听要回自己的家,楚逸匆匆拨拉了一碗粥就不肯再吃了,眼巴巴地望着耿九尘,一脸求带求速带的表情,看得耿九尘也吃不下去了,只得放下筷子,草草收拾了个包袱,跟管家打了个招呼,连燕西昭都没见,就带他离开了平南侯府。

楚家在城东,那一片住的都是昔日在朝中做过官的人,以楚尚书昔日的官职最高,自然占据的地方也最大,百十年下来,开枝散叶,兴办族学,周围慢慢就形成了一圈的附属产业,再加上还有些来投奔的族人也依附而居,几乎占了小半个城东的地盘,隐隐有城中城的架势。

可如今,楚尚书才去世不到一年,楚家内乱,生生将原本最有天分的楚逸害得家破人亡不说,还被虐成了个失忆的傻子。

有点见识的人都悄然离去,趋炎附势的还没拍两天现任家主的马屁,就赶上了平南侯带兵来查抄,将整个城东楚家几乎掀了个底朝天。

那些兵痞哪里管什么世家的面子,横冲直撞,直让斯文扫地。若非平南侯再三叮嘱,楚家别处的东西好说,藏书楼的书一本都不能少,他们也不会留下那些个在他们看来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

燕西昭在书房里搜到通敌“密信”,楚家家主当场被气晕过去,燕西昭一看那密信内容和字迹就眼皮直跳,赶紧让人将楚家人都押往府衙大牢,等候发落,自己则颠颠地去看藏书楼搜出来的万卷书。

可没想到楚家主虽然是个软骨头,那看守藏书楼的老头儿却是个倔脾气,一看这些个乱兵前来抢书,干脆就一把火想要同归于尽,吓得燕西昭带人扑上去救火,还好藏书楼周围常年备有八个半人高的大水缸防止走水,这才赶在火势蔓延之前救下了那些书。

燕西昭生怕楚家再出个不要命的,就赶紧命人把书带回自己府上去,留下这一地狼藉,等着楚逸自己回来接收。

于是,当楚逸兴冲冲地跑回自己“家”时,就看到这满园疮痍,一地狼藉,顿时呆住了。

“九哥……这是我们的家么?”

耿九尘也没想到燕西昭是管砸不管收拾的主儿,见他惶惶然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心疼,“十一莫怕,这不是因为你很久没回来了,才乱了些,九哥会尽快找人来收拾……谁?!”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他们砸了过来,耿九尘连头也没回,反手一拳就打了个粉碎,不料那东西原本就是用块破布包着的一包灰土,被打破之后顿时炸开漫天尘土。

几乎在那土包炸开的瞬间,耿九尘已一把“抄”起楚逸,飞身而起,直接跃起抓着旁边屋角飞檐,翻了上去。

那些偷袭的人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快,更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落在屋顶上,就抓起一片瓦,用力向上一掀,哗啦啦几乎半个屋顶的瓦片都被他掀了下去,如落雨般朝着整个院子砸下。

尤其是那几个藏在墙头和树上偷袭的小子,都被砸的叽哩哇啦一阵乱叫,摔进了院里,还不等他们爬起来,就感觉到屁股上一阵剧痛,被人踢的满地打滚。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算计我?”

耿九尘已经把楚逸背在了背上,从屋顶跳下来,挨个踹翻那几个小子,像踢球一样将他们踹得滚做一堆,方才停下脚来,冷冷地俯瞰着他们。

土包炸开的时候,一股子恶臭散开,他就知道里面还掺了不少猛料,若是刚才一个不慎被沾上身,还不得把人恶心死。

如今,这几个始作俑者,被他踹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基本上把那些加料的土都蹭到身上,他们自己干得好事,自然知道沾了些什么,除了痛之外,都忍不住恶心地吐了起来,甚至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怎么也没想到昔日百试百灵的招数,今天却变成了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