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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逼我嗑cp(50)

没过多久,殷折雪又敲开她的门,只问了一句话:“你的灵力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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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玄石城上空忽然浮现十几只无人操控的浮仙舟。

一只小型浮仙舟造价一百万金珠,眼下十几只浮仙舟突然漂浮在半空,等于一千多万的金珠在天上飘,城里一大群没睡着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砰”

“砰”

浮仙舟上不知何时开始放烟花,一刹那亮如白昼,小朋友们憋闷数日,猛然见到这般景象便不由地欢呼雀跃,高兴地拍手叫喊。

曲秋橙趴在一只浮仙舟的舟舷边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朝下张望,从这里俯瞰,玄石城显得极小,城主府离这也不算远,却没有人能拦她的浮仙舟。

她美滋滋地又去抱了一堆烟花出来放,殷折雪说等烟花炸完,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陆商已经连续两天没睡,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天上漂浮的浮仙舟,脸色难看的简直能滴水。

制舟司的人大部分被派出去寻人,留下来的只有把守玄石境域阵眼的那些人。

开启玄石境域需要大量玄石提供能量,全城只有五处地方的玄石储量足够,其中一处就在制舟司。

浮仙舟不受控制就代表制舟司那边出了问题,也就是说——阵眼被人破坏了!

有人在蓄意破坏玄石境域,说不定其他几处阵眼早就被毁坏。

陆商眸色阴红,竟在此时才意识到这一点,立马起身往最后一处阵眼赶去,挟裹满身寒冰。

阵眼一共五处,城外两处,城内三处,最后一处阵眼就在祭堂。

为了维持雷墙禁制,祭堂下面储藏着全城最多的玄石,那人破坏了雷墙,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必然会被重创,否则按照他的性子绝不可能沉息这么久。

陆商感觉到头顶笼罩着一团名为恐惧的阴影,那人若是复活,本该直接来取他性命才是,怎么会弯弯绕绕搞这么多小手段?

只有一个可能,他受了重伤,还没完全恢复。

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如今他却送上门来,显然来者不善。

城主府的兵修们全部被调去祭堂,越来越多的人层层包裹城主府与祭堂,水泄不通。

陆商推开祭堂的门,抬头便见破落的冷池岸边高砌的黑色石座上坐着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

祭堂冷清,光影昏暗,那道身影瘦削冷寂,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只破烂的木偶被投影在石座上。

陆商却不由的浑身发冷。

外界的光线争先抢后涌入,一路蔓延着伏至石座上那人脚底,无声照亮那一抹灰色的衣摆。

那人坐姿散漫,单手支颐,包裹着白色药纱的手漫不经心搭在黑色石座的扶手上,微微歪着头,额前长发向一侧滑落,露出一只猩红色的眼睛。

外面怦然炸开第二十三朵烟花,闪烁的彩色光芒浅浅地映在他眼底。

他收回看向某只浮仙舟的目光,缓缓勾起唇,嗓音慵懒地同陆商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陆行昙。”他扬了下眉,目光肆无忌惮地将陆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三百年不见,怎么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了?”

陆商瞳眸紧缩,他果然认出了他。

殷折雪屈指轻敲了下石座扶手,似笑非笑道:“借我的灵种改头换面,延续寿命,如今还混成了一城之主,真是风光无限啊。”

他语气幽幽,与平时寡淡低调的模样截然相反,猩红色眼底酝酿着阴冷的风暴。

陆商猛然后退一步,被他一句话唤醒记忆中最为恐惧的画面,再不敢面对他,厉声喝令身后的兵修们上前将他包围。

殷折雪笑了声,不紧不慢起身。

身后的黑色石座渐渐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痕,自上而下,碎纹斑驳,一如他的灵种碎片。

待他走下冷池,石座霎时迸裂,无数黑色的碎片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指引着袭向冲进门内的兵修,每一块碎片都深深扎入他们的身体。

刺开喉咙,击碎双膝,凿空双目,洞穿眉心。

数百块碎片默契地避开浑身僵硬的陆商,眨眼间将外围的第一层兵修们彻底碾碎。

陆商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还有灵力?!”

在场所有人都失去了灵力,唯独殷折雪周身萦绕着磅礴的、令人畏惧的力量。

他慢悠悠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话沉吟片刻,抬了下眼眸,拖长音调重复:“为何我会有灵力?”

他笑了声,随手一指便破开第二层兵修的包围圈。

“我可从未说过这是灵力。”

他再走一步,腰间黑签化作利刃生生劈开冷池,露出下面埋藏的大量的玄石,利刃所过之处,黑色玄石眨眼便失去明亮的光泽,与普通的灰石头毫无二样。

“三百年前吃过一次亏,三百年后若再重蹈覆辙,未免太过愚蠢。”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森然,额前的发凌乱覆下,隐约遮住猩红眼底的张狂与狠戾。

退入保护圈的陆商眼底显出浓浓的惊恐与绝望。

他竟然将玄石化作自己的力量!

以前从未有人这样做过!

殷折雪没有立刻动手杀他,反而停在门口,任由烟花绽放带来的光芒将他半边身体笼罩,唇角勾起仿若戏弄老鼠的弧度。

这一刻,陆商竟然从他的模糊不清的神色中猛然意识到一个忽略已久的事实。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他牙齿几乎咬出血,“你故意拿走碎片,引我开启玄石境域。”

“藏头藏尾整整九日也是故意伪装出来,只为让我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安,更是为了让我以为你深受重伤无法反击。”

“你给了我能够再次杀了你的希望,却又在今晚亲手碾碎我的希望,你就是想看我现在这副求而不得又惊慌难安的狼狈模样,殷雪厄,你在耍我!”

“所有人都以为玄石境域困住的是你,其实困住的根本是我这只被你玩弄的老鼠。”

他眼中怒火与妒火齐发,只觉得自己彻头彻尾是一只愚蠢的老鼠,气到极致竟然大笑出声。

他想明白了,一切都想明白了,自知今晚不可能再活着,临死前还要恶毒地诅咒。

“殷雪厄,你果然才是这世上最邪恶的灾厄,只要你活着一日,灾厄就永远不会解除。”

“你连姓名都如此不详,无怪乎你的生父生母给你取这个名字,你——”

余下的话卡在喉中。

殷折雪唇畔笑意淡了许多,冰冷的猩红的目光落在陆商被黑签穿透的喉间。

“废话真多。”

那个名字,他也是拿到灵种碎片才想起来的,虽然现在恢复的记忆不多,但最重要的几件事却想起来了。

他似乎是觉得倦了,缠绕药纱的修长手指一根根数着剩下的黑签,以此来决定要不要杀光在场的所有人。

杀,不杀,杀,不杀。

杀。

就在这时,上空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柔软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