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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家/酒狂(105)

在房间转了一圈,仔细把所有东西都看了个遍,甚至连墙壁上的春宫图都觉得无比可爱,再想起南烛初次带他来的情形,想笑却笑不出来。

江怀柔在房间呆了很久,待下楼时,见纪宁跟秦江海两旁都侍候着相貌俊美的少年,而他们本人已都已近石化状了。

纪宁曾经饱经风月,如今却碍于身体有心无力,秦江海则是老大光棍一根,绝情寡欲的自然不知其中滋味。

看到他下来,纪宁几乎快要哭出来,“公子您总是出来了!”

江怀柔道:“怎么,你还怕被他们吃了不成?”

两个少年识趣乖乖让开,老鸨还未出来送客,楼上此刻却走下一个剑眉乌眼的青衣少年,看到江怀柔眼睛一亮,“乖乖,楼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好的……客人。”

他识趣的很,也算是有些眼光,话说到一半从江怀柔服饰跟几人神情中看出些名堂来,随即改口把美人称作客人。

这少年长的英气勃勃,眸中带着顽皮淘气,与一般柔弱小倌很不相同,走到江怀柔跟前嘻笑道:“这位客人贵姓?”

因为有方才巷中的登徒子在前,纪宁抢先一步把江怀柔拉开,趾高气昂道:“你还不配知道我家公子身份。”

“哗,这么大架子,在燕君楼里少爷我什么官儿没见过,他难不成是当今皇上?”少年开玩笑说完,却见对面几人都没有丝毫笑意,便立刻正色道:“开个玩笑,几位不必当真。”

楼下正僵持着,老鸨走出来,看到这少年便满脸怒气道:“你又在这里捣乱,还不给我滚出去!”

少年道:“妈妈这话说的,我这还不是在帮你赚钱揽客……”

“闭嘴!”老鸨瞪他一眼,忙对江怀柔赔笑,“这孩子才来不久,还没管教好,顽皮的很,公子千万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江怀柔心不在焉的轻嗯一声,却听那少年插话道:“妈妈,今天您让我侍侯这位公子好不好?”

江怀柔眼眼波扫了他一眼,少年便借机冲他抛了个媚眼,确实白净可爱,诱人的很。

老鸨气呼呼的将那少年推到一边,跟江怀柔道:“公子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江怀柔道:“没有,我正准备跟您告辞,谢谢招待。”

老鸨立刻诚惶诚恐,“能为公子效劳本是小人荣幸,不敢言谢。”

江怀柔微微点头,“我们走罢。”

几人走到门口时,那少年却执意跟了出来,语气生硬的对江怀柔道:“我是不是哪里长的惹人讨厌?你为什么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江怀柔头也不回道:“你很好,可我不喜欢。”

回宫路上纪宁郁闷道:“公子好多烂桃花,一天就碰到了俩,改天我托人去寺里请把桃木剑回来。”

见江怀柔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便道:“怎,怎么了?”

江怀柔道:“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爱操心,话也越来越多了。”

“公子这就开始嫌弃我了,”纪宁一脸委屈,“哪里是我话多,分明是公子话越来越少……还居然嫌我聒噪。”

江怀柔低头道:“是么,我有时也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说,可是一开口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公子!”

“没事,走吧。”

这夜,江怀柔又严重失眠,他坐起来轻轻推开门,想一个人到园中走一走。

天空悬挂着一轮巨大的圆月,这让江怀柔想起南烛背着他走在花园的那个夜晚。

月有阴晴圆缺,总缺却总能圆。

人有悲欢离合,离了还能再合么?

没有人能告诉他。

他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望着天空思索发呆,突然感觉腿上一凉,竟是那个小蛇也一并溜了出来。

因为它身上带着剧毒,江怀柔很少放他出来,不过总挡不住一时疏忽,就像现在一样让它溜出来。

小蛇如今已有手腕粗细,展开约有五六尺长,全身碧绿通透,月光下每个鳞片都散发着锐利的冷光,盘起来一团威风凛凛,不过也极吓人。因为自出世便跟人在一起,它对寻常人都没什么恶意,同江怀柔也格外亲昵,常吐着信子吻他的手跟脸。

江怀柔摸着它头道:“你又调皮了,以后不能随便跑出来,会吓到人。”

小蛇在他下巴上撒娇似的蹭蹭,江怀抱着它看了看,道:“长的真快,又重了不少,看来马上就要换笼子了。”

“咻~咻~”

“别动,又偷吃什么了啊。”江怀柔替他将鳞片的羽毛摘掉。

小蛇盘旋着缠上他的身体,江怀柔无奈道:“别玩了,我今天心情很糟糕。”

见小蛇立刻乖乖的停止不动,他才道:“嗯,汝之可教。”

一人一蛇坐了很久后,小蛇开始拿尾巴缠了他的脚腕往房间拖。

“喂,别闹……让我再坐一会儿……好吧好吧,我睡觉。”

回到房间后,小蛇无论如何都放不回竹笼,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放。

江怀柔道:“莫非你还想跟我一起睡床?”

小蛇立刻从善如流的缠着床柱往上爬。

“不行,你身体太冷了,我一个人都暖不热……”

小蛇定在床头柱上装死,晶亮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

凭江怀柔的力气也扯不动它,大半夜的更不想惊动旁人,便道:“你最好乖乖在这里,不准爬到床上,否则我以后都关着你,知道么?”

小蛇安静的甩甩尾巴,江怀柔便摇头睡下。

不知道是不是小蛇在身边感觉很安全的缘故,他这次很快进入了梦想,而且睡的很熟。

翌日纪宁来叫江怀柔起床,被床上情形吓了个半死,小蛇缠着江怀柔的腰上,头抵在他脖颈间,就像是两个缠绵的恋人,诡异的很。

他才要开口,却见小蛇猛然警惕的昂起头,已经吐着信子伸到纪宁眼前,吓得他连叫都叫不出,跌坐在地上一点点的用手爬着往后退。

好在江怀柔睡的极轻,睁开眼看到小蛇后也颇感意外,却并无过激反应,不以为然道:“就知道你会不听话,让开,我要起来。阿宁,你怎么坐在地上?”

纪宁哆嗦着身体说不出话,在小蛇冰冷注视下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吃饭时,江怀柔将小蛇关在竹笼内,看纪宁依旧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便道:“早上的事吓到你了么?”

纪宁点点头,仍觉脊背上冷嗖嗖的,压低声音道:“公子,我跟你说……我觉得这蛇很邪气……真的。我知道公子将它一手养大,它对公子的感情也非比常人,但是……早上我看到它对您……还有它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吓死人了!”

听他这么一说,江怀柔又想起昨晚它身上的羽毛,顿时也隐入沉默中。

他知道这蛇从小一直很灵,那时它还很乖很听话,但是现在,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有些闹腾的变本加利。

不管用什么方法关它、关在哪里,它总有方法逃出来,然后缠住江怀柔,不准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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