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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风云(58)

作者: 小楼 阅读记录

“背叛的信任。”

少年默默的流着泪,看着窗台下面的灯火。

“还背叛对的承诺。”

对于样的指责白筠庭真无言以对,就连想要解释的话也无法出口——他知道项莲生眼就能看穿他和袁青的实际关系,而那,更是为他所病诟的东西——对于无爱的婚姻,项莲生充满噩梦般的恐惧和刀削般的否定。

而项莲生那晚的指责,如同宣纸上的泼墨,越渗越深越渗越远。窗前的轻纱依然在徐徐飞舞,而窗前报膝的少年,就像是古老传中的个梦,已经从此消失不见。

整整,整整白筠庭都站在那个飘窗前。那,如同个世纪般漫长无边。

没有告别,没有留话,明、后的通告还在车轮中滚动前进,而个背负着众多少的爱和众多少年的梦想的子,就么走。他真的,就、、么、走、。

白筠庭使劲的想,使劲的想,把昨晚上经历的切,过的切,每个细节都想的清清楚楚后,装好,锁在记忆里再不开锁。他转过头去,看着袁青灰败而无言的脸,淡淡道——

没事,后面的事情来处理。

那么淡定的语气,就好像个少年从未真正存在过样,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变成过白筠庭的梦想。

口里的容易,实际做来却痛苦无际。

白筠庭并不是个奢侈的人,就算捧红项莲生,他也直好好规划着两个人的未来,希望能够捧出巨星,成立自己的经纪人公司,完成台前幕后的雄图霸业。而样的企划才刚刚起步,就遇到如此釜底抽薪的事情。白筠庭除打落牙齿合血吞,也没有别的办法。本来他之前也有看中几个苗子,想要带在身边培养。但无疑项莲生是top级别的,无论如何都享受着最顶级的企划和推广。而今他不告而别,几个小孩子还未能成材,青黄不接的岁月,又如何让人苦命挫过?

而由于失踪所带来的违约、赔偿、官司等系列麻烦的事情,就更别提。身边要不是袁青跟随着拼命斡旋,白筠庭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挺过那段羞辱的岁月。而正是在种无边无际的折磨和等待中,终于形成白筠庭成为代霸主的所有因素——他强大、果断、坚毅、勤力,而同时,他多疑、刚愎、自、冷酷。

好人当不帝王。古时的明君脚下,同样是森森白骨无数,漠漠千里血霜。

白筠庭带着他那参差不齐的队伍继续前进,行的无比艰难,但还是前进。公司虽然小得跟麻雀似的,但也在业界创出名头。那时候袁青几乎倾尽所能的在协助着白筠庭,甚至在怀孕之后还为个演出机会站在后台正正三个小时,只为能见导演面。曾经过,就算去跟白筠庭做乞丐、做强盗也心甘情愿,现在的苦比起行街乞讨来,又算是什么呢?

愿成为翼下之风。

当子温柔的把自己带着白纱的手放在那因劳累而显得青筋毕露的手背上时,的温婉隐忍,几乎成为个神话。

而后来,人们认为,白筠庭直没有续弦,也是因为——

纵不能生死相许,亦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音,梧桐相待老。

然而,在白筠庭的事业慢慢走上正轨的时候,个子却忽然撒手人寰。

为白筠庭诞下后,长久以来的操劳竟淘空的身子,月子里带来的毛病直未好,年以后,含泪而去。“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古训,在别人看来无比讽刺,对白筠庭来,却是个世上最深沉的悲哀。

此后,白筠庭便封锁自己的内心,只心意成就事业。而缺乏袁青协助的事业,也遥遥欲坠如同大厦将倾——白筠庭日之内尝尽世间百态,方才领悟道“愿成为翼下之风”句话真正的意境。只是,如今的困境里,又有谁来做翼下之风?

白筠庭疲惫的推开自家房门,正要换鞋入内,忽然被阵熟悉的笑声惊得如同五雷轰顶——

怎……怎么可能……

他慌忙入内,却看见项莲生——失踪整整年的那个子——正抱着自己的儿,开心的逗着玩。

“亲亲……要亲亲……”不到两岁的儿连话都不太清楚,却缠着个陌生的叔叔要亲亲。原来美貌果真可以君临下。而项莲生的美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沉淀,已然——

君、临、、下。

他回过头来,冲白筠庭笑笑,老熟人样打着招呼:“嗨,回来啦。”

白筠庭沉默的看着他,忽然问句很奇怪的话:“袁青带君瑶去见过?”

似乎被猜中答案。项莲生还只是笑着:“小孩子好可爱,觉得眼睛非常像。”

“为什么不告诉在哪儿?”

“大概因为又不能的理由。”

“那为什么也不告诉?”

“因为有不回来的理由。”

多完美的回答,滴水不漏。白筠庭忽然笑,他笑得被眼泪呛住,因而咳个不停。项莲生开始也在笑着,但慢慢的,他收住笑,走过来,把手放在白筠庭的手上。

“但是还是回来。”

近处看来,他的美貌更是惊人。如果以前的项莲生是摊可以看到底的清水,因为纯净而受到大家的关注,那么现在,他已经成豪华国宴上的顶级红酒,醇香高贵引人遐想。他二十四岁,眼睛依然清澈美丽,却有四十二岁才有的云淡风轻。

他甚至没有因为私自出走的事情进行道歉,个子,总有着绝对的自信可以站在高位,俯视着世间的切。而白筠庭也只能是看着他,直直看着他。

就算面前个人曾经背叛过自己,就算他曾经狠狠的把自己摔在谷底扬长而去,但时过境迁却依然恨不起来。

他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自己当成烂泥踩遍,再毫无愧疚的重来遍,也还是恨不起来。

无论过年,过两年,过四年,还是过十年,都无法拒绝个人——当白筠庭那铁血装甲终于在个人面前柔软的碎掉的时候,他无能为力的流下眼泪,在脸上留下羞耻的痕迹。

而项莲生只是看着他,直直看着他。

眼中的目光,温柔如同池吹皱的春水。

“合约期限:三十年。”

“合约条款:第四条,艺人绝不可以擅自离开公司。”

“合约条款:第十条,合约期间艺人不可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比如谈恋爱,结婚……”

白筠庭也不是吃素的,当他把份已经可以称之为变态的合约放到项莲生面前的时候,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不会接受。但出人意料的是,项莲生只目十行的看遍后,就刷刷的写上自己的签名——他唇角似乎还带着笑,那笑容如同名画里的美,可以给赋予各种完全不同的含义。

对于他根本就不想遵守的东西,合约就像张废纸,并不比任何垃圾高贵些。

年啊……

当项莲生最终把自己的手放进白筠庭宽大的手掌里上下摇动的时候,他所能确认的唯事实就是——

对于彼此所希望绑定的东西,他和他都做到。

次的契约盟定并没有在当时引起任何轰动,对于个出走年秘密归来的过气明星来,人们早可以把对他的记忆抛弃在故纸堆里,成为热情燃烧之后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