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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任平生(50)+番外

作者: 渥丹/脉脉 阅读记录

“我不领别的职务。”卢瀚文笑得满口白牙好不耀眼,“十九郎说不想再拿冰雨了,我懂他,谁想打仗呢!但是要是日后边关不安定,只要你们还去,我不管在哪里,也要去和你们一处的。”

喻文州笑着摇头:“这话说不得。这次出门前你阿爷阿娘来找我……”

卢瀚文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事,顿时一惊:“他们没对你说什么浑话吧!”

“家常话而已。就是后悔没早早让你去选千牛备身,或是待到成年领个三卫的职事,这才是五姓子该走的路子。”

卢瀚文对黄少天是崇拜,对喻文州则是敬重更多些,平素在他面前也是老实。但听到这一句,当即忍不住跳起来反驳:“别人拿身家说事就罢了,大郎君怎么你也说!五姓子又如何!五姓子当不得兵么!我就想去边关,不愿进宫提刀看门。”

这气鼓鼓的样子看得喻文州又是一笑,等他这一通发作完,说:“你爷娘的苦心你这时体会不得,我现在多少倒是体会一些。以前我和少天还在想,要是将来还打仗,我们若是再去不得边关了,还指望你能把冰雨接过来。但要是不打仗——不打最好——你又想报国,做三卫领清流官起步有什么不好?卫公这样的名将,一旦离了军中,相公之位也能做得,瀚文你既然总说崇敬卫公,学学安邦之计,也不是坏事。何况,我们为什么去打仗?”

卢瀚文这时只恨黄少天不在场,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喻文州对辩,正垂头耷脑不知该说什么,喻文州又说:“哦,再说,少天和我当年也是提过刀的。”

这句话说的卢瀚文一个激灵:“……大郎君你……?”

喻文州看他满脸不信的样子,笑着反问:“怎么,我弓马不如你们熟练,就选不进千牛卫了?”

卢瀚文正要顺势点头,又赶快知机地刹住:“大郎君你只是志不在此,哪里有学不会的?”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还是总角少年的这两个人穿着绿色的花钿绣服在宫中行走的样子,一时之间,真是恨不得能早生几年,也同他们一道才好。

这点旧事说完,倒让喻文州想起另一件事情来。这事虽说来也不过是两人幼年时的另一件琐事,今日再想实在说不得是什么大事,但想起时总是有些不快,他一垂眼,正要把这事抹了,恰见卢瀚文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显然是等他再多说一点他们做千牛备身时的趣事,于是说:“少天今晚要回来了,他拿你没办法,你让他说。”

说完喻文州望了一眼窗下的漏壶,心想,是该回来了。

孙哲平走后,楼冠宁便着令家丁严守门户,又想遣人去请大夫,后来转念一想,还是更怕走漏风声,又见黄少天的伤势还算稳定,本想着缓到明天孙哲平回来再计较,自己则为了防止闲杂人等生疑早早去陪母亲过节,只留张佳乐一人守着黄少天,可不想一到下半夜,黄少天就发起热来。

他受伤之后一直昏迷无声,热度一上来,倒是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话。因为没有楼家的其他下人伺候,这些换药打水的杂事全落在了张佳乐身上,又因为满心戒备,始终坐在榻边扣着一把暗器,这一夜就把黄少天病中的胡话听了个透,只听他翻来覆去说什么冰啊鱼的,又在说蓝雨,说着说着满面通红地又睡着了,睡容简直孩子气。张佳乐听了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思来想去半天,就觉得冰是他发热烫得厉害,鱼多半是在叫喻文州,他又是京城人,也许和蓝雨阁有些什么纠葛,如今一病,稀里糊涂全喊出来。

这一晚张佳乐一半心思在黄少天身上,一半则在听楼府外的动静——入夜之后他不断地听到有人在这一带出没,听步法,除了霸图之外,各大门派都有人,显然是在找黄少天,或者再多加一个张佳乐,可见白天里的动静余波不仅仍在,而且势必要绵延一阵。好在楼府这一带多是本城的官宦宅第,江湖人士就算是有心找人,这时也不愿打草惊蛇,借着一点所谓“灯下黑”的运气,这一晚竟给张佳乐无惊无险度过了。

第二天天一亮,城门刚开,孙哲平就回来了。

再见到张佳乐也还是一句寒暄都没有,只说:“没有蓝溪阁。”

张佳乐一怔,收了暗器站起来:“没有?”

“楼阁都在,匾已经摘了,只有个伙计守在那里,说几日前盘抵出去了。”

张佳乐被这变故说得一时也没接上话,又去看了一眼黄少天。他想的是昨天在武林大会上,黄少天还笑嘻嘻地同自己说要一起回青州过节,那时根本提也没提蓝溪阁关张的事,可孙哲平说蓝溪阁没了,这必然不会有假;他再想到稍早前和楼冠宁的一席话,顿时心里一个咯噔,说:“那青州城里有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兵士比石城多。也不知算不算动静。”孙哲平说完就去看黄少天,“发热了?”

“嗯,烧了一晚。天亮好些。说了半晚上梦话,提到了蓝雨。”

“说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翻来覆去喊这两个字。”

“现在蓝雨又是什么格局?”

“被新主人买下后做的还是酒楼营生,也不像和江湖有什么瓜葛。”

“新主人是谁?”

张佳乐只摇头。

“这一夜有什么动静没有?”

张佳乐淡淡说:“不太平。”

“进城时我看有人守在北门口,也不知道是哪一派的人。喻文州找不到,蓝溪阁又没了,你做什么打算?”

在孙哲平去青州的这一夜里,张佳乐已然思量过接下来要如何行事。只是当时他没想到这蓝溪阁能平地消失,于是一听孙哲平问他打算,他犹豫了一下,说:“石城找不到大夫来给少天治伤,他要是一直烧下去,怕有后患,我得带他出城去。”

“去青州?”

“蓝溪阁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青州怕是去不得。”

孙哲平点头:“那就去隔壁州县,先离了石城,看看大夫再说。伤处还流血么?”

说到这遭张佳乐眼神一黯:“恐怕还是划到了。”

言下之意听得孙哲平也沉默下来,片刻后说:“去趟京城吧。他梦里喊蓝雨,说不定和蓝雨有什么往来,再不济,也能去京城的微草堂看一看,也不知道这时节是他家的谁在。”

“王杰希在京城。”张佳乐轻声说。

孙哲平说的其实张佳乐也不是不曾想到过,只是带着个重伤之人,从石城到京城,这一路奔波,如果黄少天中途伤势有了变化,恐怕不妙,还是先找到喻文州要稳妥得多——不管这二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何淌进江湖的这一滩水中,喻文州总归是不会害了黄少天的。

可偏偏喻文州、连带着蓝溪阁,就这么一夜间销声匿迹了。

他犹在苦苦思索,想从以往和黄少天的言语往来中找出其他可能的线索,这时楼冠宁走了进来:“……听说夏师父一个人回来的?人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