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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神界(17)+番外

“受伤了吗?”殷景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响起,就像冰凉的神泉。这样的殷随让他害怕,冷静下来之后,他甚至说不出自己在生什么气,这种憋闷令他烦躁异常。但他却逼迫着自己镇静。

“啊?”殷随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好像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

殷景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但并不是生气,莫名心慌?

少年几步跨到了殷随的面前,伸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少年眼尖却瞥见殷随的手心赫然血迹斑驳,尽是指甲抠出来的伤,看着便是血肉模糊,顿时心头一颤。

“没什么,小事。”殷随扯扯嘴角,少年的表情好阴沉,真真是恐怖,一点都不像小孩,不可爱!

“哼。”少年那鼻子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表情却始终阴沉。

水池上空的流水依旧倾洒在少年的身上,间或飘出来的水雾打湿了殷随的衣服。殷随看着水幕中的少年,白色的长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勒出了少年的身形,身姿卓卓,英俊无比。淡淡的蓝色魇神之衣泛着光,忽然殷随觉得呼吸一窒,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情愫至心底衍生。

他唰的一下急急地站了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势直逼而来,那么危险,那么邪恶,魔物的气息,邪恶的力量。犹如……犹如神殿上封印着的魔神。

殷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个气息,相似的有些诡异!

“怎么了?”少年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他。

殷随猛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狂跳的心脏,错觉吧?魔物的气息多少有些相似。

“没什么。老爷子和其他家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出来吗?”殷随将手递给少年。后者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

殷随:……

“不是吧?讨厌到连他的手都不愿意潜一下?”殷随腹诽。

正当他要收回手的时候,少年却回握住了他的手,冰冰凉凉的。

“帮我擦干。”殷景忽然说,空间戒指里备用的东西不少,少年又有洁癖,是坚决不会用不干净的东西的。

“呃?风咒吹干不行吗?”殷随道,他不过是觉得奇怪,别无其他却招来少年阴冷的一瞪。

殷随猛然醒悟:灵力透支,灵力透支。

殷随:好吧,人家灵力透支也是为了我,做哥哥的要疼爱弟弟。

两人坐在水池边上,殷随接过了毛巾帮少年擦头发。

殷景皱眉:“这么轻,没吃饭?”

殷随:……可不是吗。

殷景:“这么重,你想谋杀我?”

殷随:……

又来了,这种气息。如此熟悉,如此……令人心悸的感觉。灵压之余的,由心底最深处滋生的恐慌。

殷随隐约觉得不对劲,他无法忽视自己对魇神的恐惧。他原以为是对父亲的敬畏,对殷景魇神身份的忌惮。此时此刻却清晰的感觉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令他恐惧,似乎是源之本能,从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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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地朝着殷家祖宅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气氛很沉闷,殷随低着头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专心观察着袖口的花纹。殷景坐在他边上,支着头看着窗外,周身的气场冷漠。

殷家的大家长,殷景的父亲殷澈远坐在两人的对面,如同冰山一般令人望而生寒,殷澈远的眼神犀利不断地在殷随的身上扫射。

殷景的父亲是殷景的成熟版,气质冷漠,眼神犀利,英俊无比。他穿着藏青色的长袍,华贵非常,右手上的玉戒指折射着清冷的光。

殷澈远凝视着殷随,集中了灵力的双眼似乎想从这个侄儿的身上看出什么不寻常。这个侄儿的身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微妙的违和感。仿佛一泓清泉太过于清澈和平静,如镜一般,微风吹不出大涟漪,总令人想要深究潭底的秘密。

这个侄儿,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气息平和,也无奇怪的能量波动。唯一的不寻常之处,或许就属他微波得出奇的灵力。每年的测试,成绩平平,换做其他的巫灵师算个中下水平,在殷家却是连个基础线都够不上。

要说这样的孩子有什么不寻常的话,实在说不清,孩子乖巧,随和,没有半点出彩,也没有半点不妥。

神殿之上,太多双眼睛看到了,“魔神”的举动令人深思。

殷澈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很优秀,却太冷漠。只是唯独对殷随这个孩子比较亲近。今日大殿之上,四大家族的人质问殷随的时候,他竟会出头!

殷随此时此刻不知作何感想,好奇多过于惊讶。他竟是没想到殷景会替他说话,冰冰冷冷,态度却如此坚硬。

「行为异常,与魔物有关?他?哼,灵力微弱得要死,半点本事没学到手,笨拙如熊。他那点脑子能出得了阴谋,嗯哼!」

大殿之上,面对四大家族和神职人员的追问,殷景为他出头,虽然说得不中听,孩子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的支持他的!

殷随不无感动,其实小孩儿只是不善表达吧。

「哼,我们殷家的人,自由殷家的人来负责。保护?三家的人和主祭大人是不相信我们殷家的本事了?」小孩儿说,语气依旧是阴阳怪气的,回绝的十分的干脆。

“父亲。”殷景的声音在寂静的马车内响起,夜间的道路也是寂静非常,只有车轮咕噜的声音。

“他住在我的地方!”殷景黑色的眼瞳扫向父亲,灵压自然而然的出现,就如同呼吸一般自如,因为他是魇神。

殷随一手拄在窗上托着下颚,黑色的眼瞳里流光转动,仿佛潜藏的魔物和危机。

“他”指的是殷随,波兰无惊的语调,却是强势非常。

殷澈远冷冷地看着他,两个人周身的气场仿佛产生了碰撞。

殷景道:“既然是我的人,就由我来负责!”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灵压自周身散开弥漫在车厢之内。

“你负责?”殷澈远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强大的灵压释放了出来,整个车厢犹如三九天,让殷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殷随张张嘴企图说什么,然而嘴皮刚一动,殷景的视线就冷冷地扫了过来,瞬间打断了他欲所出口的话,他呐呐地张合着嘴巴。

稍后,他一撇嘴,自我厌恶:没出息!

殷澈远直直地望进殷景的眼睛里,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固执。一时间沉默在车间里蔓延得更为彻底,气压这种东西几乎低到了极致。

许久,在殷景坚决的态度下,殷澈远道:“好。殷景,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是,父亲。”殷景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弓下背脊,周身的气场收敛了许多。

殷澈远意味不明地看了殷随一眼,寒冷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情愫。殷随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回到家,禀告过家主,殷随又站在院子里等了大半天。老爷子的书房里,殷家直系三代不知道讨论了什么,或者正为这间事情达成什么协议。殷随这个当事人却是半点不知。他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殷家的身份地位有多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