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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105)+番外

作者: 脉脉/渥丹 阅读记录

人还没有走近,榻上的赵昶翻了个身,接着坐起来;许璟颇是无奈:“没听见你答话,我还当你睡了。”

赵昶按住额角,浅白中衣被自门窗缝隙渗入的星光月光染成更浅的颜色,他语气也有些无奈:“你今天也喝够了。席间就喝多了,回来还喝。”

许璟低低一笑,踢去履袜坐在榻旁:“原先想多饮几杯能多睡一刻,没想到反而更不想睡了。”

“只有你,难得出门一趟,还带着这些书卷。有空看闲书,不如多睡。”

“搁了好些时候了,就是抽不出空闲,虽然只是闲书,读完也了我一件心事。”

赵昶靠过来,问:“写得是什么?”

“闲书罢了……”

赵昶一笑,忽然瞥见许璟单衣赤足坐着,才想起两个人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的话,忙伸过手臂把许璟卷到怀里。许璟本还有话要说,却蓦地跌到榻上去,不由愣了一愣,但很快体会到床榻间的温暖,笑道:“今天喝了酒,只求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竿。”

说完,冰冷的手贴到赵昶的中衣里去。赵昶睡得正暖,被这么一冰,赶快去抓他的手。如此一来两个人都笑了,本已稀薄的睡意登时飘得无影无踪。握着许璟的手赵昶蹭过来,只说:“那好,你睡,我们一同睡到日上三竿。”

这句半说笑的话说完,许璟没有跟着笑,眼波一闪后合上双眼:“明日还要早起。”

沉默片刻,赵昶从背后搂住许璟,耳语般说:“何必早起……”

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怔住,最后,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合目后不知过了多久,许璟依然养不出丝毫睡意。他睁开眼轻轻从赵昶怀里挣脱出去,让出距离后翻了个身,尚没有任何动作,就对上一双同样没有睡意的眼睛。

“怎么不睡?”赵昶靠近问。

近得额头相抵,也就无可隐瞒。

许璟没料想到赵昶还醒着,更没想到刹时之后两人这么近,他别开脸,也在同时,赵昶的一只手贴上他的脸,温暖干燥,手贴得这样近,连手指上的茧都感觉得到。

许璟却微微皱眉,推开赵昶,背对着他:“一直说困,怎么还不睡。”

赵昶贴过来:“觉得冷,又不想睡了。”

许璟又让开一点,说:“锦衾厚褥,冷什么。”

赵昶只是笑,不依不让再贴过来:“是冷。”

他格外念重“是”字,在许璟听来却是带着强辩的意味。许璟只是想睡,又往榻边去一点,就是要让开,赵昶见他这样反而更没了睡意,手臂搭在许璟腰间,温暖的手往衣衫里伸去。

许璟感觉到呼吸声就在耳畔,忍无可忍,摔出赵昶的手,再一次让开。这次赵昶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死死不肯放开,逼得他一定要转过身来。

许璟锁着眉头挪开更大的距离,才有动作,就立即觉得半边身子悬了空——他已让到床沿,再让,就要滚下榻去了。

眼看人往榻下跌,反应过来的赵昶忙用力拉住他,这才没有一齐摔下去。但这一闹后赵昶再不敢动,默默松手,睡回去,低声说:“你也累了,睡吧。留心不要再跌下去。”

他说得轻而含糊,还有话闷在被子里,许璟听不清,也不去问,合起双目养神。过了一刻,问:“睡了?”

“睡了。”

他笑出来,撑起半边身子靠到赵昶身边,放慢语调:“那就睡吧。”

赵昶肩膀一动,还是没有倦意的目光转过来,许璟收起笑,说:“我却睡不了。我去他处睡吧。”

话音未落赵昶先扯住他,纠缠着滚在床榻间,

不知何处而来的夜风使得许璟动了动,想要开口时蓦然发现自己这一细微的举动让赵昶的目光变了,许璟阖上眼,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带着浅淡的酒味,冰冷的嘴唇贴上赵昶的。

赵昶不免吃惊,索姓也合上,手圈上许璟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右手,十指交叩,异常亲密。或许是酒,许璟的脑子再次混沌,觉得冰冷的唇开始有了温度,发烫,最后燃成火,烧得他也沸腾起来。

不知多久后属于他人的气息撤离,许璟睁开眼睛,箍在他腰上的手没有松开,交握的手依然亲密地握着,手心全是汗。

许璟的手郁往回抽,却被赵昶牢牢扣住,凑近去吻满是汗水的手,赵昶低语:“不睡了。”

推开,又拉上前吻住,许璟轻轻笑了:“那就不睡了罢。”

气息纠交缠,忽然就热了起来。

-完-

第68章 番外5 曾经的,可能的某一天某一刻

“然后呢?”

“没了。”

答到这里许璟一笑,侧过身子要睡。才问出个开头的赵昶当然不依,忙拉他起来,可皱着眉打量了半晌后却没追问下去,叹了口气放开许璟,径自走下榻去。

正要把灯台里的烛火拨弱,另一只手夺过竹箸,倒把灯火剃得更亮。赵昶抬起头,对着面前的许璟微微地笑:“不是要睡么?”

看着许璟没答话坐到身边来,赵昶又笑,抬手揉了揉许璟还湿着的头发:“睡不着那就坐一坐,接着说。”

“已经说完了。”

说完也不管赵昶无可奈何的摇头,低头去看摊在几案上的地图。靠在一起的影子把地图遮了大半,许璟不得不费力地辨认图上密密麻麻的边注,正要伸手要把灯台拉近些,光线已然亮起来。他一瞥举着灯台的赵昶,问:“这是什么时候的地图。”

赵昶把灯台放好,才答道:“当年我离开国都,带的就是这张。十多年了,偏误不少,但是用惯了,没事的时候还会拿出来看看。”

许璟嗯了一声,又去认图中各式各样的标注记号,很快从中找出规律来。他看得入神,没留意赵昶的目光早已从地图上转到他身上,也是在很久之后才察觉有人在他头发上动着小手脚,时间一长,许璟有些不耐烦,打开这里碰碰那里摸摸的手,说:“你没去过扶央是罢。”

赵昶靠过来,下巴压在许璟肩膀上:“途经而已。”

说到这里他灵机一动,也不管许璟用力推他,还是抱紧了:“既然一时不能睡,那不如说说你家,我想知道。”

闻言许璟先是沉默,之前推开赵昶的动作也停了一停,这才答:“有什么好说的。”

“以前不曾听你好好说过。我都问了,你就仔细想一想答吧,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

语气中是隐隐的期待,话到最后声音压得低到不能再低;其中深意许璟并非不知,但话到嘴边,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于是默默调整出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支案撑着头,一刻不停地反复思量,终于开口:“小时候和祖父住在一起,庭前一株老梅树,枝干如墨,曾遭雷击而半边枯死,但每到花开,剩下那半边花红如火。小时候贪睡,冬日不肯早起,祖父也纵容着,每日起来时就看见大哥和阿连在树下背书,祖父站在廊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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