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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250)+番外

嘉德殿又各有东西配殿及南北数进,布局巧妙,规制宏大,景生走走瞧瞧,一边低声嘀咕:“父皇真是偏疼母后,这鸣鸾宫怎么看都比神光宫舒适祥和,阿鸾,以后到了东林苑,我们就住这鸣鸾宫吧,我可不要再回神光宫了,黑漆漆,冷飕飕的。”

听着他故作委屈的声音,明霄心里偷笑,嘴里可不依饶,“哪有帝后同居一宫的?这是什么规矩?就你花样儿多!”

景生听他默许了帝后之说,心中狂喜不已,顾不得那些影影绰绰站于角落的内侍宫女,轻轻一拉便将他扯进怀中,“你忘了,我是花儿,自然花样多,我可不管那些个规矩,我们认识五年了,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这种状况我可再也受不了了。”

明霄心中一动,景生说得轻快,却语义沉重,那么多不眠不休的深夜,那么多的成狂成魔的思念,只恐尘埃落定时,已荒废了容颜。想及此,明霄就没有再挣动,任景生拥着他走入内寝西配殿,双福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望着那相依相偎的两个高挑的身影,不禁老眼湿润,几十年来,在南楚大兴宫中还没有过任何美满的姻缘,这虽是王室永恒的宿命,双福却万分期望青鸾能打破这一徘徊不去的阴霾。

内侍们陆续走入西配殿,将食盒摆上膳桌,并在双喜的吩咐下同时打开食盒的盖子,取出膳肴,数量虽不多但却异常精致,景生仔细看看便回身夸赞道:“双福总管当真细致体贴,膳食清淡却搭配得当,吃了没有负担又富含营养,好心思。”

双福趋身上前,服侍他们在膳桌前坐下,才一指站在膳桌另一侧的双敏,“这是他准备的,说是陛下和殿下肯定乏透了,又久未进食,天时也太晚了,不如少吃点清淡的垫垫。”

景生看向那个腼腆白净的少年,眼里浮起笑意,随口说道:“双敏一直心思细巧,谢谢你。”

——啊?其他远远侍立的宫侍也倒罢了,双福双喜和双敏听了他的话都震惊不已,又不得表露,只能低着头,拼命掩饰惊异不安。

“双福,你们都退下吧,我和陛下自行用膳,有什么吩咐再摇铃。”明霄洗过手,抬头吩咐着。

“是,殿下。”双福一边答应一边带着众人退出西配殿,才关上殿门,双敏就抬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看着别的宫侍去得远了,双敏才悄声惊叹:“我的亲娘呀,师傅,陛下……他……他怎么知道我叫双敏?您告诉过陛下?”

双福摇摇头,拉扯着冷汗不止的双敏和双喜隐在殿门旁的帷幕后,面色煞白,“嘘嘘,以后再休提此事!只要……只要殿下安好无恙,就……就万事大吉了。”双福也觉冷汗连连,只恐那杜华的冤魂已附体于成帝身上,那……那可如何是好?

“师傅,莫怕,这大夏皇宫内王气凛然,绝不会有……绝不会有异事发生。”双喜抿紧双唇,平时的严格训练,令他不敢讲出鬼祟二字。

但愿,但愿,双福没再说话,只抱紧拂尘,闭目暗祷。

“景生,你又乱说话,他们一定当你是鬼魅了。”明霄扫了景生一眼,略含责怪。

“其实想想,也差不多呀,他们都怕了我,就你不嫌弃我。”景生说着就侧身揽住明霄的腰,一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勺鸡汤,“唔,好香,阿鸾快尝尝,一丝丝药味也没有。”

明霄绝倒,看看空了的银勺,用勺柄点点景生蹭着他肩膀的额头,“你再混闹,连我也嫌弃你了,”话还没说完,嘴里已被景生喂了一勺子汤,“知道了,青鸾殿下,我以后一定注意,乖,再尝尝这个核桃饼。”说着景生又递过去一个小巧香润的核桃饼,明霄无奈,只得接过来三两口的吃了,刚要继续训话,嘴边又被景生递上了食物,明霄一向教养良好,嘴里吃着东西怎能开口发言,于是一顿饭便被景生哄撮着再未得机会别扭抱怨。

景生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得香甜,竟比自己吃了美味还要开心,这宝贝一动一静,皆温雅端秀,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景生一边服侍明霄用膳,一边自己用餐,食物吃进肚,却越发觉得空落落地难受,同时丹田处却热烘烘,暖融融地气息涌动,好似……好似又情潮翻涌难控,景生一下子直起身,局促地与明霄拉开距离,想到前几天给泰雅解毒后情欲激荡的窘态,景生不觉浑身冒汗。

明霄正被他厮磨得心慌意乱,突地身边一空,侧眸看去,发现那家伙正埋头吃饭,连眼也不敢抬,明霄觉得奇怪,遂凑过去用手指撩开他颊边的碎发,景生肩膀一抖,差点咬了舌头,只觉明霄的指尖儿擦过耳轮,说不出的痕痒。

“你怎么了?景生?”明霄看到景生额上已沁出细汗,怕他疗毒后有什么异常,关切地问着,一边手指抚上他的额头,帮他拮去汗滴。

“呃……咳咳咳……咳咳……”景生终于忍不住呛咳出声,一口鱼羹堵在嗓子眼儿里,惶急急的,更把身下的邪火勾了出来,明霄在他额上轻抚的手指凉丝丝的……柔软又……,景生一想更是汗如雨下,他欲偏头躲开明霄的擦拭,可……可又万分舍不得,“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想洗洗就睡了。”景生依然低垂着眼眸,努力将鱼羹咽下肚,可下腹中冲升而起的那股热流却越来越激昂!

——嗯?这人儿一向是膏药性子,贴在自己身上都嫌不够,怎么此时倒疏远冷淡起来了?莫不是生病了?明霄一急,手掌在他额上探探便倏地放在他的胸口上,细细摩挲着,嗯,好像……好像跳得是很凌乱而急促,“景生,你发烧了吗?我觉得你的额头烫烫的,这……这心跳也很不齐整,要不要传御医?”明霄干脆放下调羹,一味地探索起景生的心跳,渐渐的,手指就游进了他微敞的衣襟。

“唔……”景生倒吸口气,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他一把握住明霄在他胸前摸弄的手掌,紧紧攥着,“阿鸾,我……我真的没事……就是想……想泡冷泉。”

“你疯了,”明霄猛地抽出手,拿起桌上的金铃摇了摇,“累了一天,又出了那么多汗,瞧瞧,现在还在出汗呢,泡冷泉,岂不是要得肺痨!”

随着金铃的摇响,殿门应声而开,双福紧赶着快步走了进来,“殿下可有什么吩咐?”他眼光一瞄,便看到是明霄持铃摇动。

“浴汤可预备了?陛下倦了,这就要沐浴就寝了。”明霄稳稳地说道,并不理会双福骤然睁大的双眼。

沐……沐浴……就……就寝?!双福心下战抖,虽然刚才看到他们携手而来,便已隐隐猜到了这一结果,但此时听到明霄宁定的吩咐,仍觉震惊,大夏皇帝陛下这就要成为殿下的入幕之宾了吗?还是……还是殿下……?此宫毕竟是大夏历代皇后的行猎寝宫呀。心里虽已翻江倒海,双福脸上却丝毫不露,依然微垂着头,躬身回道:“回殿下,浴汤早已备好,我又叫他们撒了些金盏花叶,最是解乏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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