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史道:“这一次除了要让皇上看看您是这块料,也是要让这些文官看看。只要您不要急、不出错,让他们看到您文职方面也是有才具的,甚至是听得进他们劝的,不是坏事啊!那些人拥戴太子,除了他是所谓的正统,也是因为他礼贤下士。如果您也能做到,就算之前的人不改观,但后起之秀未必不想投到您门下。毕竟太子那里,已经没什么位置可以给他们了。”
洛王点头,“那这次招待西陵使团,又该是怎么个章程?”
他其实很想揍西陵人的。
上一次的主要敌人是北戎人,但西陵人也想浑水摸鱼。
老头子就让自己去西边诱敌。结果搞得他多了一道败绩。
而且,北戎一退,西陵投降投得特别快。
让他不好发作,仇都报不了。最后回程只能灭了个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小国出气。
如今他们可是送到自己手上来了。
季长史道:“王爷,您如今是监国。宰相肚里尚能撑船,何况监国呢?对西陵人嘛,以礼相待就是了。该怎样就怎样!要不,那个西陵公主您就笑纳了?反正皇上和太子,一个无心、一个无力。”
洛王摆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对本王又不能有什么实际的帮助。瞧着吧,老头子一旦收拾了北戎,西陵也跑不掉的。行,这回本王就忍了。早晚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他说完笑了起来,“老三这回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
有自己提前通风报信规避风险,该退赔的退赔,该抹平账本的抹平。既让父皇面子上能过得去,又让那些叔伯对他不满。
而这次监国的位置还是自己的。
季长史道:“王爷,做得多自然错得多。您为监国,很容易就触犯到什么人的利益。洛王只要稳打稳扎,等着您出错就行了。所以,您这回万万不能急!不能急着表现,也不能急于求成。这监国期间,只要不出差错,您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因为,您证明了自己有文治方面的能力。至于外交,也是一样的,以礼相待不出差错。”
他不怕洛王在对待西陵的时候软了,就怕他忍不住给人家使臣开瓢。
其实以往等着监国出错的一只是洛王,可惜太子太谨慎,这么些年愣是没让洛王府的人抓到他什么把柄。
“行,本王记住了。不急、以礼相待。对使臣和文官都这样。”
“对,只要殿下这次不出差错就好。”
洛王点头,“听说小姨从京郊弄了个医术不错的道士回国公府,她是打算推荐给东宫吧?这个人哪冒出来的,你派人查一下。还有,今天给父皇按摩诊脉的竟然是个六品的小太医,也查查。”
南司怎么就掌控在老三手里了,害得他直接用那里的消息都担心老三有私心。
“知道了。”
季长史也觉得让一个有机会参与角逐的皇子掌管南司不大妥当。
一年前做出这样的安排,怕是皇上当时已经把淮王排除在即位人选之外了。
看他在郊外搞个销金窟,既能敛财又能探听消息。以为他懂做这个的含义,是向父兄表明态度。
就顺水推舟把这一摊子事交给他了。
谁家储君是专攻阴私的?
朝中目前还真没谁合适掌管这个机构。
结果淮王如今也出头来争,这就有公器私用之嫌了。
皇上怕是会逐步从淮王手中收回南司的权力。
第28章
翌日, 程旭听到下人谈论一群西陵人在城里逛耍,跑进来对母亲道:“娘,我想出去看看!”
“不是看过了么?不许去。”
柳木莲心头不太安宁, 但事关鬼神又不敢随意断言。
她想试探着给小皇姨下帖子邀她过府做客, 或者是自己上徐国公府做客, 又怕碰壁。
毕竟自己想看看她面具下的容颜,都被当面拒绝了。
她这个禁军副统领夫人在人家面前那是一点牌面也没有的。
嗯,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她也不敢妄想自己能有什么牌面。
那自己下帖子人家可以直接回绝,去做客人家也不会出来招待。
毕竟待客是世子夫人的事, 她是家里的娇客。
算了,何必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娘, 让我出去看看嘛。”
柳木莲正色道:“人家远来是客, 只不过样貌和衣着和我们有些区别。你不要拿人家当稀奇看。这会让人说我们炎夏没有待客之道的。你要想看, 后天晚上随我与你爹进宫去参加宫宴。不过到时候表现一定得好,不然以后就不带你去了。”
程旭脸上现出赧然, 墩身一福, “女儿知道了。”
柳木莲点头,“去做功课吧。”
唉, 也不知道小皇姨会不会去参加给西陵人和蔡将军接风的宫宴。
她到京城这么久, 也就去了一趟洛王府赴宴, 又去了两回东宫看脉案,然后就是往白石观去试探青阳道长的成色。
柳木莲觉得多半是不会去的吧。她看重的只有三个儿子而已。
就连皇上如今罢朝休养,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柳木莲想了想,目前那位小皇姨比较关注的就是舒王夺青阳道长之妻的事。
要不, 她先去查查这件事吧?
要上门也不能白眉刺眼的就去了。
于是,等到程子杉下值, 柳木莲就迎了上去帮他褪下盔甲。
又笑道:“我准备了你爱吃的醋鱼,这就去给你做。”
程子杉一直很喜欢吃柳木莲亲手做的菜,毕竟她当年可是在先皇后小厨房学艺的人。
只不过如今事多,又有儿女的事要忙。柳木莲也很少亲自下厨了。
当下欢欢喜喜的就着她做的四菜一汤吃了三大碗饭。
又喝了一大碗汤,这才把碗放下,“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办?”
虽然说不给做吃的他也会办,但吃饱喝足了更有动力啊。
柳木莲这才道:“你知道我去了白石观三回了吧。那个青阳道长的医术是真的好,而且对给胎里弱的病弱之人调养身体很有特到见解。”
程子杉道:“你又不太懂医术,你能确定?”
“小皇姨确定的啊,她是懂医术的。”
“哦,既然她出面兜揽了,你就给敲敲边鼓就好了嘛。”
“是啊,我现在不就是想搭把手么。”
程子杉剔着牙道:“那道士所求为何?”
“他妻子被舒王抢了。你能不能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去给小皇姨回话?”
程子杉没想到这件事还事涉舒王。
不过也是,都瞄上太子殿下了,要对抗的权贵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是她让你去回话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