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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5)+番外

沈霁娇羞地抚上玉簪,半晌才说了句多谢姐姐。

见她没有推辞,陆青霜眼底的打量才渐渐隐去。

果然,沈霁这样的良家子出身平民,家中并不富庶,是不会抗拒这样贵重的首饰的。

若是顺利,等再过几天,离开掖庭的就是她了。

两人又亲亲热热说了好一会儿话,沈霁才戴着那支兰花白玉簪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沈霁的眼神便冷了下来。

她抬手将那支玉簪从头拆下,用一方帕子包着,搁到了桌子上。

陆青霜不曾看不起良家子是不假,可她堂堂官家贵女,也绝对没有要讨好她一个平民之女的必要。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戚宝林才被太后责罚,陆青霜就来对自己示好,这里头的关系绝不是合眼缘这么简单。

这兰花白玉簪通体玉质,浑然天成,虽有些细小的瑕疵,但也不失为一件不错的首饰。

秀女入宫能带的东西十分有限,且样样需要经过检验,那这支玉簪里头的玄机,又会在哪里?

她送自己这支玉簪的用意又是几何?

桌上的白玉簪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沈霁蝶翼般的长睫微垂,陷入了思考。

若她是陆青霜,那她当下最想要的——

须臾,沈霁淡淡睁开眼。

是恩宠。

掖庭新人十八位,除了已经惹太后不喜的戚宝林,也还剩下足足十七位。

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陛下便是再新鲜,再有兴致,临幸几个也会失了兴味。

戚宝林已经不中用了,那谁能在一开始便给陛下留个好印象,侍奉在侧,谁的路就会比其他人更好走。

若是有能耐,成为陛下的新宠也未可知。

陆青霜容色姝丽,性格玲珑,家世也算不错。唯一值得她警惕,也许会因美色而走到她前头的人,就是沈霁。

若是沈霁身子不适,不能侍寝,那不论从各个方面考量,她都会是最好的人选。

陆青霜这算盘打的巧妙,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若昨儿个在沈霁耳边透露消息的人也是她,那陆青霜此人心机之深,足以令沈霁刮目相看。

又是一夜过去。

次日一早。

西苑的选侍沈霁便因身子不适向齐嬷嬷告了假。

选侍虽是无品,可到底也是正经的小主,其余人温习规矩的时候,齐嬷嬷特意去看望了一番。

这一批的选侍中,其实齐嬷嬷最喜欢沈霁。

生得一幅惊人的美貌,性子却和顺柔婉,不争不抢。若只是个花瓶美人倒也罢了,她偏偏又是个细心聪慧的孩子,事事体贴,让她不得不高看一眼。

就算她是平民出身,可只要她能学会审时度势,四平八稳的走下去,在这宫里也能站稳一席之地。

本以为等七日禁令结束后,她定能顺顺利利的搬离掖庭,谁知不过两日便这样突兀地病倒了。

齐嬷嬷坐在沈霁床头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是真的不慎病倒,还是有人不愿意让沈霁得宠,她在深宫这些年,许多事早已看得分明。

可这话她心知肚明,却不便说,也不好说。

齐嬷嬷面色不好看,沈霁看得清楚。她掩唇咳了几声,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却还强撑着笑,哄着人说:“嬷嬷,不用为我担心,不过是风寒罢了,休养几天就会好的。”

沈霁懂事,齐嬷嬷想说的话忍了又忍,最终才说着:“身子是最要紧的本钱,你要事事当心。”

“眼看着就能侍寝了,偏生是在这个节骨眼病倒,等过几日,别的选侍陆陆续续搬走,你可还出得去吗?”

这话里头暗含的深意实在太多,沈霁知道,这是嬷嬷在为她不平呢。

可这又有什么要紧。

陆青霜怕自己抢了她的风头,不惜百般算计,既如此,那顺着她的意便是了。

沈霁如今还没承宠,这时候戳穿她,同她撕破脸又有什么好处。

树大招风,沈霁这样的小角色也承不起太多风浪,这些账,她们可以慢慢算。

“嬷嬷。”

月色下,病中的沈霁仿佛比寻常更添了几分娇弱媚态,她认真地看着齐嬷嬷,嗓音轻柔:“我出得去的。”

一定。

此后五天,掖庭总算过了风平浪静的几日。

七日限令已过,虽然各位选侍们并未宣之于口,可心中隐隐都有些期盼。

陛下今日开始就可以从掖庭择选侍寝的新人,所有人都会好奇,究竟会是谁能够如此幸运,便是后宫的主子娘娘们,也不例外。

“沈姐姐,喝药了。”

门扉轻启,班玉雅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从外面轻步走了进来。

沈霁支起身子,靠在背后的枕头上,一连病了五日,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更添了几分苍白,阳光洒在面上,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美。

班玉雅看着如今尚未痊愈的沈霁,惋惜地叹了口气:“若是姐姐没病倒,以姐姐这般容貌,兴许今晚侍寝的人就是姐姐了。”

选侍无贴身侍婢,这几日里,多亏了班玉雅悉心照顾。

患难见真情,沈霁对班玉雅的疏离也悄无声息散了几分,多了些真心:“从前在书堂门口,总是听人念,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这一病虽是祸事,兴许也替我挡了灾,是不是?”

她弯眸轻笑,宽慰着班玉雅:“贵女们尚没有侍寝,我若真是今晚就被陛下选中,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吗?”

当晚。

建章殿。

巨大的轱辘钱楠木雕窗敞开着,春夜露浓,月色正好。

窗内明月皎皎,秦渊负手而立,神色淡漠。

宫闱局的人已经端着玉牒候了许久,自幼便侍奉在陛下身侧的掌事大监张浦轻轻摆手,示意他再去请示,这才瞧着陛下的神色,躬身上前说着:“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设下掖庭的七日限令今日已过,陛下可要从中择选?”

秦渊淡淡收了目光,回头觑一眼如获大赦的宫闱局小太监,嗯声道:“端来吧。”

张浦退后一步,宫闱局的小太监忙不迭上前,弯腰跪在了秦渊面前,说道:“掖庭余下十七位选侍的名牒都在这儿了,还请陛下择选。”

十七张玉牒,在红底儿绒面的托盘上码的齐齐整整。

秦渊随意流连在这些陌生的名姓上,七日过去,他早已不记得这些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刚看到第二行中间,他便已经失了耐心,准备移开目光。

可就在收回目光的一刹那,余光扫到沈霁二字,不由有些意动。

沈霁。

秦渊品了品这个名字,倒对她真有几分印象。

美人如玉,瑰姿媚骨。

他记得,她生了一幅极美的脸,嗓音也清泠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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