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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212)+番外

……

文纾的身影匆忙消失在夜色里,班玉雅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深思熟虑后,冷冷开口道:“秋斐,将这个消息告诉玉姐姐,现在就去,姐姐会想到应对之法的。”

-

凤仪宫内。

沈霁亲自扶皇后喂下一碗保胎养身的药,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角。

皇后半靠在软枕上,略显苍白的眉眼有些许的嗔怪:“你呀,我只是身子虚弱,哪儿就要需要人喂药的程度了?”

“这些天你几乎日日都来凤仪宫,跑得是不是太勤了些?”

沈霁笑笑:“姐姐这就嫌我烦了?我可是巴不得日日都来见姐姐,姐姐倒是先嫌弃上了。”

“姐姐身子不好,多休养为好。吃药这些微末小事,我就算做了又何妨,又不打紧。”

皇后细致地看向沈霁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喜欢:“有你在身边陪着,总觉得我们真的是亲姐妹一般融洽。”

“阿霁,外面是不是下雪了?我睡了好久,都过糊涂了。”

眼下夜色深了,想必雪也下大了。

沈霁瞧一眼窗外,轻笑着说:“是啊,下雪了。”

“等姐姐明日好一些,就让云岚扶着在窗边开条小缝看一会儿。梅林的红梅都开了,让底下的人折些含苞待放的插瓶子里养着,三五日便开尽,红似云霞,也喜庆些。”

皇后缓缓点头:“你是最巧思最细致的了。这些天,总让我想起当初你来给我侍疾的那段日子。”

不知是不是人到暮时总爱回想以前的事,这些天半梦半醒的时间很长,皇后总是反复想起一些事。

想在魏府时和爹娘一起的时光,想当初还未及笄时,和闺中好友一道踏青放纸鸢,想在书塾时和老师共研一本古籍,想冬日饥荒,在粥棚施粥时看到的一张张感激的笑脸。

不知是不是她的快乐大多都是儿时,皇后很少很少回忆起嫁给陛下做太子妃之后的事情。

嫁给陛下十余年光阴,细细想来,尽是枷锁。

为数不多的回忆,也是和沈霁相关。

沈霁低低一笑:“好几年的事了,姐姐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倒还记得那个时候是中秋前后,那晚没看到月亮,今日十五,可惜也没看到月亮。但那晚,我问过姐姐一个问题。”

皇后含笑看着她,静静等着她问。

“我问姐姐,若今晚有月亮,姐姐想许什么愿?可是那时候姐姐声音太小,我实在听不清楚。”

皇后眼中的笑意顿时黯淡了些许,苦涩地笑了起来。

她缓缓躺平,看向寝殿内紧闭的雕窗,透出些暗蓝墨色。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由来如风,众生平等——”

沈霁一直知道皇后想要的不在后宫里,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耳听到她自己说出来。

芸芸众生,自由平等。

这便是皇后,是这一生,她最敬爱之人。

沈霁没再多言,照顾着皇后慢慢入睡后,乘着夜色吩咐宫人回了宸佑宫。

秋斐此时已经侯在宸佑宫许久,见贵嫔仪仗终于回来,忙入内将小主叮嘱的话一一转述。

沈霁一听,立刻蹙了眉头:“你家小主从何得知这消息?”

秋斐自然知道这一切是偷着做的,心虚地低下头:“小主说,这些事她会亲自向您解释。”

沈霁意外玉雅怎么又掺和了进来之余,细细品味起眼下这消息。

若这消息属实,那对她的确是大大的有用。!

第146章

秋斐提着宫灯走后不久,沈霁卸去钗环,打算盥洗就寝。

现在的时辰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陛下点寝的时间,想必这个时候仍在处置政务,无暇分心到后宫来。

沈霁不曾多想。

这段时间身心俱疲,她和陛下见面很少。一开始虽不习惯,但转念一想这般也好。他们各自忙碌在自己的事情里,少见面,心就多宁静一阵子。

不见也好过两两相对,心却不能贴近。

一个满腹热忱,一个有意克制。

这种状态持续得久了,沈霁也觉得折磨。

陛下待她自始至终的好,对她所有的想法有求必应,可每当她的心乱一次,太后的话就会回响在耳边一次。

再然后就是林氏的尸身盖上白布从宫道上被抬走的画面。

这半年里,陛下踏足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个月里,甚至只有凤仪宫和宸佑宫,到最后,连凤仪宫都很少过夜,更多的只是探望,夜间灯火长明的只有宸佑宫。

她不是察觉不出来陛下对她有意无意的偏爱和考虑,甚至有好多个瞬间她都想赌一次试试。

心中两个声音天人交战,一个告诉自己,陛下身为天子做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一切,或许真的放开防备动心一次也未必没有好结局,可另一个声音就会拼死把她拉回来,告诉她,陛下输得起,你输不起。

抉择不下,沈霁宁可不去想这些。

脸上的妆容被霜惢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又用梅花露细细地擦了脸,涂上养颜粉,沈霁疲乏道:“好了,你也去歇息吧,这边有值夜的留着便是。”

霜惢起身退下,谁知刚拉开门,陛下的身影却出现在殿门外。

“娘娘——”

两道影子投映在屏风上,沈霁有些意外,披着寝衣起了身。

陛下孤身一人从幽暗的夜色中走来,凛冬的风雪染白他的发稍和眉睫,飘雪又落满肩头,在他原本就矜贵好看的脸上更添了分清冷和疏离。

可他牢牢看向沈霁的眼神却炽热如火,仿佛连漫天飞扬的大雪也挡不住他要来见她的决心。

如此恶劣的天气,陛下怎么会这么时间过来?

沈霁怔住了,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他,每走近一步,眉眼清晰一分,爱意也浓烈一分。

“簌簌,我来晚了。”

他嗓音清冽淡沉,好像是在说今日,又好像不单单是在说今日。

秦渊走到沈霁身边,身上的寒意让她猛地清醒过来。

他俯下身,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拉到了同一条线上:“簌簌,帮我解开。”

今晚的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

沈霁愣愣看着朝自己俯身的陛下,突然有种错觉,好像如今来的不是当今天子,而是因故晚归的夫君。

他眼含笑意,温柔体贴,朝她俯身卖乖,说自己解不开身上的墨狐大氅,偏要她来解。

她松开身上披着的寝衣,抬手朝他微凉的大氅上摸去,然后毫不费力地抽绳解开,狐裘随之落地,无人问津。

宸佑宫的温暖融化了外面的风雪,秦渊吻了吻沈霁的额头,径直将她打横抱起,和她一起钻进了床榻里。

红纱缓缓飘落,两人身影绰绰,忽而念出一句。

“好香。”

也不知道说的是帐中还是人。

沈霁羞红了脸,下意识捏住寝衣的领口:“陛下怎么这会儿一个人过来了?”

今日的陛下格外不一样,说不出是哪儿怪,总要撩拨她。这些天聚少离多,她已经许久没有脸红了,今日漏夜前来,也着实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