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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166)+番外

一听情爱,霜惢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您糊涂了,后宫的藏书阁都是四书五经这样的正经书,话本这般怎会进藏书阁?您怎么……”

闻言,沈霁先是一怔,而后便抚了抚额角:“是我糊涂了。”

话本子这类东西讲男女情爱,多是民间私下流传,等闲是不得进后宫的,可沈霁现在只能靠这种东西学习经验了,无论如何也得弄来。

霜惢瞧一眼主子的模样,小声说:“您要是真想要,那筠雪法子还是有的,奴婢明儿个就跟筠雪说一声,让她给您弄几本不出格的……”

沈霁闻言大喜:“那便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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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建章殿内,安静得仿佛呼吸可闻。

偌大的帝王寝殿内未燃半寸亮光,窗扇大敞,透亮莹润的月光泄了满地银白。

秦渊冷淡着一张脸,懒懒倚在床沿,指间捏着半杯未饮尽的薄酒。

身为帝王,他这些年克己复礼,尽职尽责,极少会放纵自己。

便是饮酒也十分克制,除了宴席上,不论白天夜晚都滴酒不沾,以免误事。

可今晚,他心里头实在闷燥得厉害,好似只有酒能解愁,这才叫张浦取了一壶搁在殿内,不许任何人近身。

民间总道一醉解千愁,可他从没喝醉过,不知忘却烦恼是什么滋味。眼下半壶都已经下肚,不仅未能解愁,却好似更甚了。

一想到沈霁昨夜那双干净无一物的眼睛,一想到她懵然不知的模样却只知屈膝认错的模样,他的心口就闷得慌,紧得慌。

像有一块石头堵在心口,又像是一双手扼住了咽喉,叫他难受。

她压根就不会醋,也不知道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过一个嫔妃应做的。

温柔,乖巧,顺从,知趣,让他欢喜,解他烦忧。

后宫的女子几乎人人如此,只是她恰好是整个后宫做的最好的一个。

从前秦渊只觉得舒心,觉得她万里挑一的好,从未想过别的。

可如今他先起了贪念,也开始不喜她这样事事周全的好。

若是真心,若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怎会一点不醋。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醋,她伪装的再好,言谈举止也总能露出端倪。

二十多年来,秦渊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

更没想过这个女人对自己从未动心。

第112章

自从林氏出事当天过后, 林夫人再也没有进过宫,而宜妃安抚过林贵嫔后,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 宫里都算得上风平浪静。

后宫中人只觉得似乎许久没有这样轻松畅快的清净过了。

尤其是住在长信宫周围的人, 也终于不再向皇后抱怨了。这些天来, 林贵嫔哭闹发疯的时候越来越少,人越发安静,若非是都知道这里头还住着人, 还以为林贵嫔从此便从宫里消失了呢。

想当初林氏在宫里是多么风光无限, 多么趾高气扬, 她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嫔妃大大小小都受过她的磋磨,这么些年早就苦林璇玑久矣。

可就算心中再怨恨再不满, 她们也只能闭上嘴、低下头,去服从、去讨好。因为林贵嫔不光背后是林氏, 更是陛下的青梅竹马, 有着陛下的独一无二的偏爱。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高高在上, 对后宫那些人而言,就像是笼罩在天上好几年的乌云散尽了一般,一下子拨云见日,见到了阳光和希望。

仅仅是这般也就罢了, 还有更重要的事, 那便是玉嫔这阵子竟然无声无息的失宠了。

作为得宠了两年的宠妃,玉嫔可是继林贵嫔以来最得陛下喜爱的女子。纵使她出身平民, 可靠着一幅好容貌好手段,她又一贯知趣受宠,深得陛下的喜爱, 更有皇嗣傍身。

可不知怎么的,自从赏花会那晚过后,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陛下竟然再也没见过玉嫔一次。

虽不知究竟为何,但林贵嫔和玉嫔都不受陛下的待见,无疑是其余嫔妃趁机上位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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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三月初十。

随着春日渐浓,天儿也慢慢暖和起来。三月上旬的天气,褪了初春的寒意料峭,杨柳抽枝,嫩芽青翠,一丛丛繁花正盛,处处可闻欢声笑语。

今日阳光尤其的好,金灿灿的一层洒在六棱石子路上,从渡玉轩往外头听,一拨拨的欢声笑语,银铃似的欢快。

筠雪抱着子昭站在院内看花,本来高高兴兴的,可院子外头的笑声好像偏往春澜宫飘一般,吵得人头疼。

她将子昭小心翼翼地交给乳母,甩着帕子走到了沈霁跟前,面上微微有些不忿。

“主子……您怎么还看得这么认真,事不关己一般呀。”

沈霁这会儿正捧着话本子坐在廊下聚精会神的读,时不时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十分羞赧的模样,她坐得靠近边沿,阳光一半打在她姝丽绝色的脸庞上,一半在阴影里。

交界恰好分割在她波光流转的眸下,映出一双灿若繁星的美目,长睫如蝶翼,美丽不可方物。

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陛下却好端端的就不喜欢了,筠雪心里难受,越看着主子心里越不舒坦,可偏偏主子跟个没事人似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陛下突然不来了定是有原因的,就算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主子却一定知道,但眼看着知道还天天沉迷在这些话本子里,也实在是迷了心智了。

沈霁并不说话,将手中的话本子翻到了最后一页,认认真真读到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合上书卷:“还去好好放起来,莫要让旁人看见了。”

筠雪怔了一下,噘着嘴走上前去将书抱在怀里:“您的寝殿只有霜惢姐姐、青檀姐姐、青沉姐姐和奴婢能进,再就是陛……”

话戛然而止:“您不必太操心了。”

说完话后,筠雪本来准备转身去放东西,可憋了这么多天了,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主子,您现在该操心的可不是话本子了。”

沈霁终于抬起头看向筠雪,轻轻笑了笑:“你给我找了那么多话本子,我看了这些天可算看完了,相当有收获。怪不得分明爱是不牢靠的东西,还有这般多男男女女会相信,趋之若鹜为其颂歌,看来还是要怪这些写话本子的厉害,能就爱情写的这般缠绵悱恻,撩人心弦。”

她指指筠雪怀里那本:“真说起来,我还是最喜欢这本,就是可惜名字不起眼,拖到了最后才看。这样吧,为了保险些,你去将其余的话本子都烧了,只剩下这一本藏起来,想来就算不注意被发现也不打紧了。”

“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受益颇多的。”

说来说去,还是在说这些话本子,筠雪哭丧着脸:“主子,您说的和奴婢说的都不是一回事。”

沈霁笑着说:“好了,你还真当我整日看这些话本子是图新鲜有趣的,自然是有用了。”

“你们心里头替我担心,我能看不出吗?自从陛下不来了,外头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不急于一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