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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147)+番外

曾娇憨可爱,也曾宜喜宜嗔,他宠着纵着,除却情谊之外,也喜欢她在自己身边的模样。

不过短短几年,竟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癫狂,狠毒,言行无状,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浑然不见当初的林璇玑。

他虽忌惮不喜林氏近年作为,可当初贵妃该有的体面也都给了,更是对她一再宽宥,可这几年来她愈发变本加厉,竟会变成今日这样。

今日种种,让他心惊恼怒,却更让他感到陌生心凉。

后宫嫔妃数十,他向来看得很淡,甚少把哪个女人看得有几分重要。

从前也就只有皇后有敬爱,林氏有宠爱,她们俩跟着自己最久,情分不同,到底最特别些。

可那几分情谊,也都被林氏一点点消磨干净了。

回建章殿这一路上,秦渊表面阴沉冷静,心中却很不平静,可他是天下的帝王,是九五之尊,这份不平不能对任何人讲,更不能流露在外。

唯有看到沈霁的时候,胸腔里喧嚣着没有出路的情绪才有了喘息的口子。

如今有了她,此刻秦渊不得不承认,她比旁人,甚至比皇后,比当初的林氏都要重要些。

她是心安,是归宿,是一夜又一夜的美梦,是他见了就能安稳的人。

怀中的美人身量纤细,仿佛再用些力就能折断般易碎,秦渊紧紧抱着她许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或许会痛,无声无息的松了力道。

“朕是不是弄疼你了?”

身上钳制的力道终于松了些许,沈霁缓缓抬起酸痛的胳膊回抱住陛下,却不明着说,只柔声道:“陛下没事了就好。”

她素来都是这么温柔懂事,让他怜惜的。

秦渊的嗓子干涩,在她颈窝摩挲了两下,沉默许久,才放轻了声音,哑声道:“她从前不是这样。”

“朕和她少年相识,当歌纵马,同檐习书,也曾有过一段很好的岁月,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沈霁微微一怔,环抱着陛下,听他这番话,却也沉默了几个呼吸。

从她刚入宫的时候就知道林贵嫔从前十分得宠,是林氏嫡出的女儿,千娇百宠,金尊玉贵,还和陛下从前有青梅竹马之谊,最是难惹,而林贵嫔最为骄傲和看重的也是这些。

可陛下也许不知,沈霁这些身处后宫的女人却知道,林贵嫔爱慕陛下,将陛下的宠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她厌恶和嫉妒所有分走陛下宠爱的女人,见不得任何人比她得宠比她过得好,在宫里这几年作威作福,心狠手辣。

虽沈霁也恨不得她死,可平心而论,林氏归根到底想要的不是她们的命,不过是陛下一心一意的爱而已。

但这想要的东西说小也小,只是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慕,可说大也大,又是这世间最不可能独自拥有之物。

她得不到陛下的心,又不愿意恨陛下,只能恨她们这些分走陛下的人。

可宫里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恨便恨得完吗,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

真要恨,也该恨陛下是这天下的君主,恨后宫的制度,恨陛下后宫无数,恨陛下一颗心永远不会在一个人身上。

沈霁便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押在陛下身上,更不会爱上他。

爱一个人太苦,爱一个永远也不会只爱自己一个人的人更苦。

感情是最靠不住的,连亲情也如此,何况爱情。

她入宫从不是为了这些虚无缥缈之物,是为了权势,是为了自己的荣华。

“簌簌在民间听话本子,上头曾说由爱生怖。……许是林贵嫔太过爱慕陛下而失了分寸,终日争风吃醋,为一点细枝末节而揪住不放,愈发偏执,这才失了本心。”

“由爱生怖,”秦渊忽而捧住沈霁的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你也会如此吗?”

第97章

看着陛下那双急着探究答案的眼睛, 沈霁有一瞬的心颤,可紧接着跟来的,便是沉默。

因爱生怖, 那也是先有爱才有怖。

她从来不爱陛下,又何来生怖。

说到底,还是帝王心思。

在陛下眼中,沈霁这般乖顺听话又懂事的宠妃该是爱惨了他,所以尽管沈霁从未说过一个爱字, 陛下依然会觉得她是爱他的, 就如同林氏一般,是那么情真意切。

可惜, 沈霁从未爱过陛下,更不会让自己爱上一个帝王,走上林贵妃这样的老路。

林氏纵然可恨, 纵然因为爱而失去理智,做出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可难道陛下就没错吗。

不是他后宫无数, 不是他打压忌惮, 不是他对林贵妃也诸多权衡吗。

帝王之爱实在可笑, 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却要女子守贞,做不到纯粹爱护却要女子初心不改, 若因爱生怖, 便是万万不该。

沈霁只觉得有意思极了,也实在同情不起来陛下此刻的感受。

她从小到大不被人爱,从不信这世间有至真至纯的爱意,连亲生母亲都想让她攀附权贵以换荣华富贵,何况从小素昧平生的男人。

便是帝妃之间, 也是男女之间逢场作戏,暧昧寻乐,更别提什么爱情,林氏痴心才落得这个下场,休想她也这样。

但道理虽是如此,可陛下想听什么,沈霁却清楚的很。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既薄幸又愚蠢,既刻薄又寡恩,却又希望女子三从四德,痴心一片,陛下虽是天子,却也是个男子,不能免俗。

尤其此时此刻,他想听什么,沈霁都会说给陛下听。

沈霁抱着陛下,踮踮脚吻了上去,柔媚清澈的眸子里泛着盈盈泪花:“陛下,懂爱方知克制,这世间万物,无一不是如此。”

“簌簌不会如同林贵嫔一般迷失本心,丢了自我,只会好好侍奉陛下左右,为您纾解开怀。”

秦渊喉结一滚,眸中深刻的情绪被她的主动染上几分欲色,捧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欺君可是大罪。”

抵额相对间,沈霁难抑的喘着气,仰首紧紧攀着陛下的身子,他嘶哑发紧的嗓音徐徐荡在耳边,似动情,又似威胁,好像是信了,但又怕她作伪。

堂堂九五之尊的天子,竟会因她小小女子的一句话而患得患失。

她自然是没有欺君的,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曾欺君,是陛下自己以为她深爱着他罢了。

身为嫔妃,一辈子只能有这一个男人,侍奉在陛下左右无不尽心也是应当的,反正都要在陛下身边一辈子,爱不爱的他又怎么会发现,不打紧。

她馥软的身子贴着陛下,如一株只能依附于他这棵参天大树的丝萝一般,柔弱却缠人,娇声说着:“簌簌的一生都在陛下身上,如何欺君,怎会欺君。”

“您是天下之主,却也是簌簌的夫君,簌簌的一颗心都跟着陛下走了。”

秦渊听得情动不已,再耐不住,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走进寝殿内,搁在了床榻上:“妾如丝萝君为树,你乖顺懂事,在朕的心里与旁人不可比拟,朕会一直待你好,你也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