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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她超难撩(4)

作者: 茶茶木/池镜 阅读记录

妈妈思来想去,便扣了她整日不离手的48色水彩笔,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那盒水彩笔毁了她的前程:“没事不要整日里瞎涂涂画画,有空就多写点习题,心都野了!还读个鬼书?”

妈妈去做饭了,留秦念跪着面壁思过。

她思不出“过”出在何处,大概是考数学的时候,一时粗心算错了一道计算大题。但这些惩罚足够给她深刻的教训,不敢再犯了。

于是趴在地上,把所有卷子上的错题再抄了十遍。

晚上,爸爸拿着红花油给秦念揉膝盖上的淤青。

书房的台灯是暖色的,爸爸买来的时候,说这种颜色的灯光护眼。

秦念手里捧着书,生怕客厅的妈妈听见了,小小声问爸爸:“爸爸说寒假给我报画画的班,还算数吗?”

爸爸没有正面回答:“你期末好好考,不能再退步了。”

秦念静了一会儿,乖巧点点头:“好。”

当你开始尤其着重一件事,世界就会变得只有眼前这件事的大小。

秦念没再关注过其他人,就像妈妈说的那样,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不怪老辈思想迂腐,她的父母都是农村出身,且都是自己拼命读书考上的大学,才从大乡里走出来。他们留在了这个在当时还发展得不错H市来,谁知道两人的公司前后破了产,H市的发展也每况愈下。

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家里背了债,东拼西凑地过日子。

爸妈为了赚钱,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后来做起了生意,时常去外地进货,忙得昏天黑地。

那时H市到外地只有三四趟火车,最早的一趟是凌晨四点。

他们便在凌晨两三点左右,背起了大大的袋子,在漆黑的夜色中出门。

回来时,披星戴月,满身风尘。

艰难,但一直这样支撑着。

秦念的聪慧是黑暗中开出的小花,渐渐背负起他们所有的期望。

只要考上好大学,就会有好出路的。

奶奶平常在家便这么同她叨念。

哪怕她还只是个小学生,学习已经成为她先于一切的使命。

挨到期末考试。

发成绩单的头天晚上,秦念几乎都没睡好。

所幸付出的终有回报,她的全科成绩几乎是满分,只有语文拿的99,作文扣了一分。

这样的成绩毫无意外的年级前三了。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有食欲,拿出早上学校发的面包来,吃点“早餐”。

奖状领了一堆,秦念脸上轻快起来。

今年学校说是要尊重学生的隐私,没有给成绩排名,但拦不下有人私下比对。老师暂时离开,便有几个好事者开始到处打听别人的成绩。

有人乐意说,也有人不愿意透露,抱着成绩单赶人走。

男孩子肢体动作大些,演变成玩笑的打闹。

其中有个男孩不注意,被推得歪倒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扑上一张课桌。课桌朝后歪倒下去,里头的书本文具哗啦啦掉了一地。

最糟糕的是桌上还有满满一瓶的墨水,砸得粉碎,墨点四溅。

课桌的主人不在。

主人的同桌和打闹的两个男生都因为这样的变故愣住了,全班叽叽喳喳的议论更是在课桌倾倒,咣当一声的重响后,寂静下来。

按理说,寂静是一瞬的,看热闹的人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就会如秦念一般,转头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肇事者会自己收拾残局。

但没有。

班级里的寂静一直蔓延着,没有被打破的痕迹。

大概一分钟之后,顾辞出现在班级门口,手里拎着一包刚买的牛奶。

秦念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个倾倒课桌的主人就是顾辞。

他明显也注意到了异样,目光一晃就落在自己的座位上。

秦念跟着转头,发现方才打闹的两个男生已经躲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欲盖弥彰,假装拿着成绩单认真看着,仿佛和这起事件没甚干系。

顾辞的课桌还是倒的,小半部分没有被墨水污染的书本被捡起来,杂乱仓皇地被堆成小堆摞在一边。其余的来不及收拾,依旧散落一地,墨水痕迹几乎均匀地洒遍了每一本书。

第3章 一个等待探监的犯人

这有点欺负人了吧?

秦念皱了下眉头。

顾辞原地站了一会,吸着牛奶,走了进来,默不作声自己扶起课桌。

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同桌终于起身搭了把手,一边帮他捡书,一边小声嘟囔了句:“不是我弄的。”

顾辞平静应:“哦,谢谢。”

秦念看了他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转头低声问同桌:“龙川和顾辞吵架了吗?”

龙川就是不慎撞倒顾辞桌子的人,秦念记得,他俩之前关系还算可以的。

同桌摇头说不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什么意思?”

”没有啊。他估计是被吓到了,怕顾辞知道是他弄的,会生气,听到人来就赶紧躲起来了。”

“啊?“

秦念的第一反应是:顾辞的大地主身份被曝光了。

紧接着又觉得不对,还有人因为自家钱多就被歧视的吗?至于怕得躲起来?顾辞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见秦念还是不懂,同桌压低嗓音,丢出一个大消息:“你们小区的人没听说吗?那个混子刘成,他爸爸自杀了。”

秦念心头猛跳:“啊?”

同桌用手挡住嘴:“我爸不是在看守所工作嘛,知道一些内幕。刘成之前打人被抓进去过一次,打的人就是顾辞,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闹上的。刘成他爸为了把刘成从牢里捞出来,在外面借了一笔高利贷。而且你猜怎么着,一个多月前,刘成被一群黑社会打成了残疾,瘫了。他是单亲家庭,他爸欠了一大屁股债,又要负担一个瘫痪的儿子,受不了就自杀了。”

H市就那么大,东南西北四条街,多小的事都可以传得街头巷尾尽知,更可况还是这么一件死了人的大事。秦念印象中,H市这样非正常死亡的事件是很少很少的。

“可他爸自杀和顾辞有什么关系?顾辞不是受害者吗?”

“不觉得太巧了吗?刘成和顾辞不对付,那段时间又没事就来找顾辞的麻烦,没几天就被一堆人打成残疾了。我爸说,他一个小混混哪里能去得罪黑社会?而且那群黑社会是外地来的,本地可没有这么一伙人。”她一字一顿,说得有鼻子有眼,“那刘成,是得罪了权贵。”

权贵?

秦念想到顾辞家里的大别墅。

闭嘴了。

更何况,她依稀记得曾从小区大人们的口中听到过确切的消息,说顾辞家里有京都高层的人。

刘成欺负顾辞,学校很多人都见着了,包括秦念。

刘成被拘留几天释放后,就没再读书了,时不时骑着单车在校门口晃悠。

也不动顾辞,若是有人走在顾辞身边,他就骑着单车从那人身边过去,要不,抢掉他手里的东西,要不,用车头不轻不重地撞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