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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49)+番外

作者: 茶茶木 阅读记录

我支吾,将搁在窗台上的一盆花拨了拨,欲言又止。

夜寻道,“不愿意说也无妨,我不会在这久留,明日便要离开,你准备怎么办?”

我心中一急,“我自然想跟着你。”

“你待我戒备至此,却让我什么都不问的将你带在身边?”夜寻合上书页,起身,淡淡,“我又不是你哥,做什么要包容你?”

我觉着他说的颇有道理,一番斟酌之后道,“我同千溯闹了别扭,现在,不能去见他。”

夜寻悠悠从我身边走过,云淡风清道,“他好好的,怎会同一个‘死人’闹别扭,你要编借口,好歹寻个听上去靠谱的。”

他进了屋,我着急起来也匆忙跟着他身后进屋,冲口道,“可是这是真的。”

“那在松鼠洞,你便是为了这个‘别扭’哭得昏天黑地?”夜寻将书放回书架上。

我保持着同他两步远的近距离,啄米似的点头,“正是。”

夜寻睨我一眼,”那你怎么死的?又怎么活过来了?“

”……“

夜寻若无其事,再度走开。我一把捞住他的袖子,”是……是我哥他……杀了我,然后我,我因为之前救了个人刚好得了他三滴精血护住心脉才活过来。“

夜寻神情很是耐人寻味。

我也知道这种事听起来有些玄幻,怕他不信预备丢下我,不由激动起来,低头开始解衣带。一面解,一面道,”我这心口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疤痕却暂时没有完全消除,你可以看看,我真没说谎。”

夜寻没个实质性的阻止,就是淡然的翻了翻手中方拿下来的书,不痛不痒道,”唔,脱衣就不必了,我信你便是。”

我继续脱着,就是入秋之后怕冷,身上衣服一层又一层,格外的难脱。坚定道,“你别说得这么敷衍,我可是认真的,这关系到我往后的生存问题,必须严肃。”

夜寻在书桌前坐下,”想必你家只有哥哥,有些事情从小就未同你说过吧?”

我把外衣丢到书桌上,低头忙着脱中衣,一边接话,“说什么?”

“说女子若是被陌生男子看见了身子,是要被浸猪笼的。”夜寻从容如是道。

我一怔,思索一会儿,”那……浸猪笼是什么?”

翻一页书页,“唔,就是把你放到个捆了,丢到个竹笼子里,然后抛进河里。”

我稍惊,”那不淹死了?”

“恩。”

“……”我默然,僵着手将正松得七七八八的腰带不动声色、暗暗的系回去。

夜寻继而道,“所谓入乡随俗么,我纵然很欣赏赞扬你的认真,唔,脱吧,但是之后,一码归一码,我还是会秉公处理的。”

我心跳骤然加快,抱着外衣往后缩了缩,”你方才没瞧见吧?“

”……“

几欲要哭,”瞧见了?“

夜寻回眸扫我一眼,唇边勾起丝似有若无的笑,“没。”

我感觉我的血色又回来了。

“明个我要去烈行山,你若要跟着,就早些起来。”

“恩!”

……

我同夜寻去烈行山后,为了跟上他的步伐,一路过得很是艰辛,艰辛毕了,难免就腹中空空,想寻些东西来饱腹。

烈行山灵花仙草极多,我认不出种类,吃之前都会问夜寻,这个能不能吃云云的。

一回摘了朵格外艳丽,灵力又格外浓郁的灵花,巴巴跑去问夜寻,夜寻提炼着药材,一面头也没回的同我道,“唔,可以。”

我想也没想,捻了花瓣心满意足的就吃了,结果没过一刻钟,几乎就是肝肠寸断。

☆、第42章 别扭

这事过后,论说对夜寻心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他在我醒来之时,未有半点解释与安慰,不过寡淡,不上心的道一句让我休息。

一来二去,我也不再同早前那般会自发的同他搭话,只是默然的跟在他身后。

他走,我便走,他停,我便寻些已经试吃过的东西填肚子。

夜晚睡觉之时,我躺在高高的树枝之上也会想,何必非得跟着一个陌生人,让他也觉着累赘。而我即便是独身一人,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甚至几次自己暗下决定的离开了,可清晨夜寻一起身,我又会若惯性一般默默的跟上,反反复复如此。

攀至烈行山的顶峰后,夜寻道他要去万丈的岩壁上寻几味药材,让我不要跟着,或者在这林中等他,或者……自己离开。

我明晓夜寻是看得出来我在想什么的,就在我同他冷战的这几日,他帮我省了所有需得要说的话,在我发问之前,提前给了我想知道的答案。

这就好似我一个人在进行着一场毫无意义的冷战,由我开始,却不能由我结束。他作壁上观,将我一点小心思看得通透。

我点点头,果真停下脚步,不再跟着他前行。

入夜后下了场雨,声势颇大,我蜷在树枝上坐着,思量或许自己应该就这么离开。

在我看来,这一切就如夜寻不费一句唇舌将我这个顶级牛皮糖轻松甩开的策略,不得不说,颇有成效。

翌日雨毕,晴方正好,我躺到中午,再寻不到理由为自己搪塞。

终是垂头丧气,一脚高一脚低的踏着变得泥泞的山路,往山下走去。

树枝上跳下个什么东西,落在我的肩上,我先是神游归来的一惊,待得吓得那团绒绒的东西同样受惊从我肩上滚下去时,才堪堪反应过来,一手将之捞住。

是一只小小、肥肥的松鼠。

我与之对视良久,捧在手中回忆过往,不由一阵长吁短叹,随手将之搁回肩上,继而迈步下山。

小松鼠在我肩上跳将几下,蹿到我头上趴着,身子绒绒的,暖暖的,很是舒服。尾巴偶尔扫到我的额头,像是抚摸一般。

我憋话憋了许多天,实在不堪忍受,遂对着一只松鼠也像是遇着了知音,垂头丧气道,“你说我当真出走了,夜寻会不会来寻我?”

头上那团东西轻轻扒了扒我的头发,像是换了个姿势蹲着。我嘎吱嘎吱的踩着树叶,一声长叹,”不对,我们是协商好分道扬镳的,不算出走。”

“我也觉着这段时间整个人都不大对劲,对待夜寻就更是奇怪。人同我又不熟,我是没理由要求他对我好点。但他对我这样冷漠,爱理不理的,我就是很难受。莫不是余毒未清,我还病着么?”

正是这一句抱怨道完,在我脑袋上悠哉啃着松果的松鼠忽然惊恐的吱了一声,自我头上猛蹿到临近的一棵树上,眨眼不见。

我听到那声警告,心中八成也知晓不是什么好事,然将回头,眼前骤然放大的蛇头,骇然张大深可见腹腔的嘴,及森然的白牙。

我没来得及躲避,只是偏头,让它那一口实打实的咬在了我的肩膀上,而不至于是喉咙。

巨大的蛇身急速的扭动,便是缠绕上来,我施力不及,被其卷起,整个人好似被包裹没入蛇身,滚入泥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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