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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41)+番外

作者: 茶茶木 阅读记录

那玄铁因为长期的积压微微变形的往皮肤上扣着,暗红的血痂结合在磨合的玄铁同她皮肤之间,这么一扯一动之间又是殷红的鲜血溢出。这类刑法我倒是知道,五锁封印,是流放魔时用来封印法术的。

柳棠似是被吓到了一般,大惊失色的啊了一声,连往后退了几步。

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敛眸瞅着她。

女子静静期待望着我的眸渐渐消沉,一抿唇,像是黯然一般,“姐姐你是不是恨我了?不再心疼我了?”

我将在身后抖抖索索个不停的柳棠扣在身边,未免他被吓破胆,伸手拉下女子攥紧带起的衣袖,掩盖住那骇人伤口,淡笑道,“我恨一个死人做什么。”

我心中是感概,随意出个门便能遇见几个魔界的熟人,后来转念又想开,我活了这千万年,后得魔尊名号,期间从未隐居过。魔界之内不管我记不记得,曾结识过的人,实在是颇多,即便是没见过面的,隔一层间接的关系也认识了,便算个三分熟。

只是其他的熟人尚好说,落灵儿,我觉得她应该是没脸来主动找我才是。

落灵儿见我如此冷淡,便更显神伤,“我知道早年是我对不住姐姐,可你我阵营不一,会如此也是命运安排不是么?我知道姐姐曾真心待我,可我对姐姐也是真心的啊!为什么到头来,我却要落得个被流放凡界的下场,封尽法力,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不晓是否是说到了伤心处,声音渐渐尖锐起来,几近嘶哑,颗颗的泪珠嗒吧嗒吧的坠到地上,“再怎么说我都被流放万年了啊,姐姐,我真的知错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

我印象中的落灵儿是个从来不会哭的开朗女子,纵然比我年少,却比我先长几个心眼,我从前恰恰喜欢这一点,现在却反感。

连将我引到她这来也不惮大费周章,避开了人类修士的耳目,又特地以紫檀木牌引我注意。分明有些事堂堂正正的说效果是一样的,她喜欢兜兜转转,同我性子正是两个极端。

她扮可怜的模样,我亦见过。可叹当初年少,对她巴心巴肺之后,却是给人暗地的捅了一刀。

实则,若她仅仅只是背后捅我一刀那还好说,万年过去,我也该忘了。

可若非是她,我的哥哥千溯,又怎会落下心魔的病根,受其折磨,整整万年。

☆、第35章 后患

落灵儿会求我,是因为她这封印是千溯命人打下的,普天之下也该只我一人敢拆下此封印。

成王败寇,早便不存在所谓的怜悯,正如她所说,是我们立场不一。

万年过后,时境变迁,落灵儿早已非当初那个‘心思澄净’水灵灵的少女,呈在脸上的凄楚可怜修饰的痕迹实在过于浓重,也再唤不起我的恻隐。

我瞧着她的泪眼,淡淡道,“我现在连自救都难,自然也没那个闲工夫来救你。”

“……”

原是想转身离开,身侧的柳棠忽而动了动,自我身后走出来了些,像是觉着我这话说出来有点伤人,关切的瞅着落灵儿。

我默不作声的将之拽回来,衣角却又给落灵儿抓住,当即抑郁。

正要言简意赅的道一句放手之时,但听‘咚’的一声膝盖磕地,落灵儿神情有些疯狂般的拉住我的手,瞪大的眼不自觉显出一份失魂的狰狞感,以膝盖借力朝我脚边挪了几步,“姐姐,求求你放过,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

拢共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内,她从起初的甜美娇俏到哭哭啼啼,再往泼妇的转变,让我开始质疑起她的精神状态起来。这个状态,倒像是个极易失控,危险的状态。继续作壁上观,由此趋势发展下去,她先撕破脸的后果,决然不是我想要的。

故而,我俯身,伸手,不轻不重的挑起落灵儿的下颌,抑制住她讲说未说的哭诉。与之对视之际,认真道,“灵儿,你要再闹,我便答应送你去阴冥之地如何?“笑笑,”不一样也都是解脱么?”

哭音戛然而止,落灵儿仰头呆呆的瞧着我。

我道,“都同你浪费这般多的时间,那紫檀木牌便转让给我吧。”

”……“

……

购置好药材,回去的路上柳棠一直都未再开口同我说过话,瞧我的眼神便似看着一个十恶不赦、该天诛地灭的恶人。

我的确是。

今个瞧见落灵儿那几近癫狂的危险状态,若不是我独剩五魄,身边又带着个累赘,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早将之抹杀了。

都是在上古战场上混过的,我望进她眼底时,那份显而易见的杀意与警告,她心中应该是明了的。

……

除了给落灵儿闹了一闹,总的来说是一帆风顺的完成了采购的任务。

待我将丹药炼制好的时候,柳棠正坐在前堂同折清说着话,一人浅笑,一人微微低着头,似是羞怯。

在已经迈出那一步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升腾起份好奇心,想知晓他们两个昨个才遇见的两人能有什么可聊得如此和谐的。

柳棠看见我之后立马便合了嘴,低下头去喝茶。

我再一细思就愈发觉得不对了……

走过去坐下,将炼制好的丹药交给折清,”这种丹药好久没有炼制过,好在不算太难,成功了三枚,你且试试效果,好的话,我再去炼制一点。“

折清和顺的接过去,吃了。

我仔细盯着他的面容,风轻云淡的,叫人瞧不出一丝端倪。遂又作罢,拿眼角扫一眼柳棠。

柳棠不晓为何面上一红,站起身,匆匆道,“我今个有点累,先睡了。”转身进了屋。

我且惊且忧虑的瞧着柳棠通红的耳根,突然觉着,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

当晚睡觉的时候,我才想起忘了去弄张床来。

折清仍是睡在里侧,我睡在外侧,两相独处之时,突然从容许多。

这就好比给人逼婚,入了洞房,一掀头盖发觉夫君是个其实是个女子,那种霎时安心的感觉。

折清虽然不至于同女子一般威胁力薄弱,可惜,他好似不喜欢女子了,大抵……是个断袖。

我早便道这并非我的错觉,折清他对柳棠委实是非一般的亲切,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没那么多笑的。我愈深思,愈发觉着这世道果真残酷。前世一番纠葛两败俱伤罢了,这世之间还兜兜转转帮他寻着了真爱,我就好比那月老手中的一根线,着实颇玄妙,也着实不用再顾虑太多。

想到这个,我安心的从床沿的木板上挪到中间些,大方的扯来些被子盖了,大方的放松身子仰躺,大方的睡了。

倦意来袭之际,折清忽而侧身,似是朝向了我这边。

我一惊,发觉这个距离实在是近了些,纵能忍下立即侧身的冲动,倦意却瞬间去得干净。

耳畔有人开口,缓缓道,“你今个回来之后安静一天了,为的是哪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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