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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仆(69)+番外

作者: 茶茶木/池镜 阅读记录

刚一转身,身后亭中传来一声怒气十足的低唤,“汐然,你给我站住!”

话音未落时,白禾御风一个在水面两三轻点便跃到了汐然面前,右手一伸就要搭上汐然的肩膀,没想距其尚有一寸之距炎火登时燃起,直将她吓得连退三步,脸色难看且而忿恨的一甩袖灭去余火,瞪一眼横插一手的玖言,咬着牙对汐然道,“我原以为你自命清高,没想毁人姻缘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敢问族长是用的哪般下三滥的招去勾引殿下的?可说得出口?”

汐然给她说得一愣,没想神惟倒是果决,这般利落就将白穗给丢了,原以为他会脚踩两条船,尽可能的从中获利来着。

本是没准备解释什么,没想眼前又是一晃,白穗稳稳拦在她面前,只是不同于白禾的气势凌然。她湿漉漉的眼中显得有些空洞,衬着那依稀的泪痕,尤为可怜道,“我知晓前段时间白禾口无遮拦,说的灭族的话冒犯了汐然族长,族长如此作为我也没话可说。但时至今日,我真的什么都不求,但求,但求你能将殿下还给我。”

汐然笑一声,莫名道,“你们一唱一和,在演戏么?”

白穗如今的模样,简直全然颠覆了她过往对她的认知,叫她难以接受,下意识的觉着兴许是误打误撞乱入了一场设定奇怪的局。

白穗这才眼泪一止,空茫茫道,“原来你是特地过来看我笑话的吗?”

小银见着局势不对,终于止了玩闹,乖乖爬回汐然身边,玖言则先于汐然主动将之抱了起来。

“我以为我现在并没有那个心情,特地跑来瞧你的热闹。”目光来回从白禾与白穗面上扫了一道,落在由于气极而呼吸不稳的白禾身上,“也不希望无端给人寻着挑事,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就现在而言,我还没能大度到那个程度。”

白禾眼神一凛,上前一步张嘴就要说什么,白穗赶忙伸了手去拦却反倒更是激起了她的怒意。

“大家都知道,我姐姐同殿下是一对,你横插一手,在温泉浴池内勾引于他。不过是觊觎帝国王妃一位,更是害怕汐族被我族借势给灭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汐然,你有脸做为什么没脸说?岚絮她亲口对我道的,岂会有假?!”

汐然听到神惟与岚絮的名号心中微微一哽,亦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玖言,心情渐渐转沉。

淡淡道,“所以你得了这一十成十真实的消息,不消论证便可以直接跑来指着我鼻子骂么?”唇边的浅笑凉薄几分,“白禾,若不是白穗护你,你以为你会如何?”

白穗脸色苍白几分,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般将白禾拉到身后,同平时判若两人,抽抽噎噎,断续道,“我,我与白禾并无冒犯族长之意。只是神惟殿下刚走,他方才与我说,交易已经结束,他便不会再在白族停留了,我一时心中悲切,便就……”

懒得再听的截过话头道,“你莫不是真心爱上神惟了?”

那本就无血色的唇愣是给白穗咬出一线青白,连带着神色晃了晃恍似有什么在心间濒临破碎般,捂脸蹲下,喉中终于溢出哭腔,“我是不是很丢人?我明知道……明知道……”

“白穗。”汐然面色几分冷淡,张嘴止了她似乎准备开始无止境的哭诉,与似模似样的演技。像是陈述事实一般,毫无起伏道,“我没那个心思管你的私情,就算要哭诉也劳烦别扯着我。”

“有关神惟,我觉着我没什么可说的,就算解释也不是对你们。只是奉劝你一句,你若是为了一个神惟半死不活,不妨看看白族的现状。”

话音将落,伴随着膝盖触地的声音,白穗猛然跪地的举措出乎她意外。然更是意外,院外兜兜转转绕出个女子,一脸晕晕乎乎的迷路模样,目光落到这边时,霎时凝固。

三个女人一场戏,演的什么内容也是看给什么人瞧的,如此做作而于实不符的闹剧,自然是给素来单纯之人观赏。

从一开始她就隐约猜想,南溪这几日一直随着神惟而未在夕月城,白穗说神惟刚走,南溪那样的性子指不定会在周遭晃一晃才回去的。

转身出院,经过南溪身边时,听得她不咸不淡道,“汐然族长,白穗族长还跪着呢,好歹同为隐族之人,一定要为了一点小事弄的这般僵么?”才晓,委实是一报还一报,自己利用南溪的同情心给玖言留一条后路,想着即便之后岚絮同神惟没能在一起,南溪已经对玖言被送往岚絮那一事在心中埋了个结,往后随意刺激一下便可水到渠成的让她帮个一句话的忙。如今白穗也是利用的南溪这一点,瞧着并不高明,却实用。

汐然今个已经懒得再同人在口头上辩论什么,径直走过,将之忽视。

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发觉神惟唯一的软肋便是她家小妹南溪,偏偏那小殿下又是个吃软不吃硬,悯弱嫉强的,白穗便来着投其所好。

白穗知道她在背后动了手脚,再想说服神惟是难上加难,南溪那方才是唯一的蹊径。只不过白穗却不晓,她并非将神惟往自己身边拉,而是推到了岚絮那,还顺风顺水的想给她使个绊,叫南溪对她心生芥蒂。

须知神惟现任的第三王妃,本是没那个运气的,不过南溪瞧不上另一个备选人,在她哥哥面上随意说了两句,第三王妃便就此定下。

白穗给岚絮摆了一道,对付错了人,汐然除却觉着自以为是四字的确可怕之外,实无旁的情绪。毕竟,她从未想过当神惟的第四王妃。

一路未停的朝冰系学院走去,直到进院门,绕过长廊行至一无人之处,脚步一顿的蓦然反手拉过玖言,一把将之按在墙上。

由于汐然动作的阵势略显出几分凶狠,被隔在玖言手中无辜撞了头的小银被吓傻了,汐然瞄它一眼,它便一声不敢吭的从玖言身上滑下,默默爬远。

“你刚才,可是生气了?”汐然没甚表情着问,瞧着不怎像是哄人,倒似是疑惑,带着一丝凝重。

玖言起初也是讶异,复而转笑,“没有。”

汐然颦了颦眉,像是想着什么事一般,松开了玖言,在一边出神。顿一顿又抬首确认,“亦无其他的一丝情绪么?”只不过这回连神色都有些不自然,“真的,没有么?”

玖言表情淡了些,却没回答。

汐然静一阵后状似轻松的笑了笑,“唔,原是如此。”像是随意一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瞧着玖言的眼神中略有微妙,“我那时觉着这里一阵绞痛,原来不是因为你么?还以为是契约的牵连所致的。”

天衍曾说,这世间有一种契约是主神亲定的。就像无聊时的消遣,掌控着时光的主神可以目及主仆契约卷轴中所有的名号,也可以任意勾画。作为牵引,或者作为乱点的胡闹,圈上两人的名字,就像东方神话中的月老,不过归属于颇不敬业的那一类。

而她的身上就有这样的印记,天衍能瞧见。它道,“被主神圈定的主仆之间,兴许从出生开始便拥有着契约的牵连,不过浅淡,偶尔才会感知,之后的契约印记倒像是走个过场了,总之都会是如天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