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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绿茶盯上后我险些注孤生(28)

作者: 茶茶木/池镜 阅读记录

余老头吓得脸色微白,嘴里直叨念着疯了疯了。

他打不过黑衣人,不敢直接同他翻脸。

指望着能有什么吓吓他,好别干出出格之事,拖累了自己,便高声:“车行慢了,若是给鹿见溪追上来可如何是好?你再忍忍,等到了安全处……”

“你给老子老实点,别故意嚷嚷。”车里传来的人声暴躁,哑着嗓子,“鹿见溪那个绣花枕头,老子会怕她?”

话音未落,

马车倏然停了下来。

黑衣人正半蹲着身子在和温竹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做斗争,脾性上来,索性掏出小刀,不惜毁掉这件困灵的低级法器。

马车骤停,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割伤自己,暴怒地挑开帘子,举起刀:“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找……”

荒寂无人的山道之上晨光熹微,

背对着他的余老头从车上无力栽倒下去。

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怒且冷的眸,

像是见了血,被唤醒煞性的凶兽,寒意惊人:“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黑衣人反应飞快,瞬间抬手朝她刺去。

比他更快的是鹿见溪的手,一把准且狠,扼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小刀无力坠落,在车厢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长痕。

鹿见溪面无表情,甩手将失去生气的人丢下马车。

车帘被撞得大幅度晃荡了几下,

最终垂落,隔开了车外的血腥场景,也隔断了车内的光线。

鹿见溪俯下身子,

脑子里空茫得厉害,朝他伸出的手指轻轻颤抖,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车厢内有极重的血腥味,她方才看到黑衣人手上持了刀,不晓得伤到他了没有,一时不敢乱碰,低声唤:“温竹?”

“……”

他瞧着像仍旧“昏睡”着,没有回应。

被撕扯坏的麻袋被丢弃在一边,他全身都被捆绑着,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长发垂在腮边,微微遮掩住眼睛。

他皮肤极白,脸颊、手臂,被人残暴对待过的青红的指印异常清晰。

鹿见溪眼睛刺痛得厉害,想起了前世,宛如被人攥紧了心脏,脸色一阵阵地发白。

小心翼翼拂开遮住他脸颊的墨发,尝试唤醒他:“温——”

长发遮掩之下,却是一双睁着的眸。

眼眶湿红,像是勉力压抑着惊慌,温顺而柔软地看着她:“……”

鹿见溪心都被那一眼看碎了,心疼和愧疚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绷着脸,手指攥得发白。

但勉强稳住情绪,替他解除了禁言咒,又用小刀小心地挑开了绳索:“是哪里受伤了吗?”

温竹的脸色苍白如纸,视线随着她的问话而下移。

车内光线暗淡,他微微撑起身,腹部的衣襟被浸透了,晕染开一大团的深色。

鹿见溪心里一个咯噔。

温竹手指在上轻轻一抹,便沾染上刺目 的猩红。

他怔然似地呆坐在那,喃喃:“姐姐,我流血了。”

鹿见溪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

那一刀正好刺在他丹田,

只偏了丝毫,险些毁去了他所有修为。

鹿见溪咬着牙,竭力镇定地安抚住惊慌的温竹,

给他喂下疗伤的丹药,用灵气暂且封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打算即刻回城,给他找药师。

她驱着马,

整个人崩得像是一柄随时要断的弓。

温竹躺在车厢内,偏过头,贪恋地看着鹿见溪的背影,

看她为自己焦躁,为自己心疼,既惭愧又难以遏制地涌上一股隐秘的快感,连身体的疼痛也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所以才会在姐姐抗拒他,远离他的时候,仿佛失去了理智。

故意被人劫走,又故意扎伤了自己。

他尝到了甜头。

原来,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

“对不起。”

她背对着他,忽然开口,“全是我的错。”

温竹微微一怔。

鹿见溪脖子僵硬,几乎不敢回头去看温竹身上的伤,“如果昨天我没赶走你,没有托大拒绝秦知雪的侍卫,你就不会出事。”她揉了揉眼睛,直直盯着前路,“我没有照顾好你,前世是这样,现在又是,全是我的错……”

他抿了抿唇,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小声,“是绑匪恶人的错,和姐姐不相干的。”

吧嗒——

一声轻响。

是微不可闻的,水滴坠落在地面的响动。

温竹却如遭雷击。

前一刻还窃喜着的人,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怎样的滔天大罪。

第23章 筹谋

“姐姐哭了吗?”

温竹低声发问。

便见眼前的人揉眼的手一僵,像是不熟练的偷盗者被抓了现行,愣在了原地。

隔了会儿,她放下了手,反驳的声气儿很低,压着嗓子,故意显出份稳重平静来:“没有。”

温竹品咂了一会儿那欲盖弥彰的语调,既觉心疼,又觉可爱得要命。

“那姐姐转过来我看看。”

鹿见溪驱马的动作走形了,迅速抹了两把脸。

“进城了人多,我得看着马。”

温竹:“……”

身后响起窸窣的响动。

鹿见溪一惊,忙转过头来。

见温竹已经惨白着一张脸,撑着胳膊支起身来。赶忙丢开缰绳过去扶住他:“你乱动什么?”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没有应声。

眸子微敛着,长睫在乌黑的瞳下投射出一片蒙蒙的阴影。

鹿见溪脸上烧得慌,她从没在人前哭过,露过软弱的模样。头一遭给人看见,还偏是温竹。

几番复杂的情绪涌上来,越想止住眼泪就越止不住,弄得她很是狼狈,恼羞成怒,“瞧见了?我就是哭了不行吗?给我乖乖躺着!”

她眼前模糊到看不见了,抬起手欲揉去那片水雾,却被一双微凉的手扣住了手腕。

力道奇大。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温竹轻轻道。

他瞬间忘记了伪装,忘记了步步为营的筹谋,也自愿放弃了他最有利的 武器。

一滴泪,足以让他痛得直不起腰来,溃不成军。

低头,轻柔而珍惜地吻去她的腮边的泪,小声道,“对不起。”

鹿见溪心一抖,猛地瞪大了眼睛。

……

赶到枫亭商会时,温竹已经昏迷过去了。

秦知雪请来高阶药师为温竹诊治,药师瞧了一眼,直摇头:“若是寻常,此等外伤寻常仙者服用一些止血、愈合伤口的的药物,在床上多休养几日便可大好。可这伤在丹田,是他灵气汇聚之所,不会直接接受外来的药力,更会抗拒药师侵入的法力。他如今已经昏迷,无法配合治疗,只能靠自己愈合。难办,难办啊……”

鹿见溪蹙眉,神情有些恍惚。

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背,方让自己专心凝神去听药师的话,“那可还有别的法子?”

药师重新看了眼温竹的伤,谨慎问:“封印伤口的灵气,是鹿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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