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李元昊来势汹汹,却最终在文臣武将的配合之下得边疆安宁。
姜烟望向那些人,想笑,却又笑不出声。
晏殊后来官至宰相,却又贬谪外放,最后以看病求医之名才回到开封。
范仲淹一生,贬谪复起,复起贬谪。做过宰相,当过知州,见过开封繁华,也看过民间困苦。
他推行新政,为后来华夏文脉乘着学院之风,生生不息。
作者有话说:
①:《我》张国荣
②:《灵乌赋》范仲淹
——
还有一点,待会儿加更补上~
感谢在2023-03-07 18:39:37~2023-03-07 23:5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悦弯弯 20瓶;和光同尘 2瓶;小铃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5章
◎*非常淡定的说:“爹,我把官家骂了一顿。”◎
北宋年间的第一次革新, 仅维持一年,便以守旧派的坚持和范仲淹等人的贬谪为失败告终。
尽管如此, 范仲淹提出的学院和完善的科举制度并没有被剔除。
相反, 随着学院的推行,这次革新的余波甚至影响了往后近千年的时间。
在晏殊和范仲淹正进行着升迁到贬谪到升迁这个过程中,蜀地的眉州眉山一户姓苏的人家里有个孩子降生了。
这是家中的次子, 前面还有一个长兄和姐姐。
兄长叫景先, 女儿名八娘。
其实在八娘之前, 还有两个女儿,只是都早夭而亡。
次子取名苏轼。
又过了几年,苏家的长子景先八岁而亡,次年家中的女主人生下了最后一个孩子,幼子取名苏辙。
这家也是奇怪。
男主人当了二十多年富家少爷,成亲生子后也一如从前,直到母亲去世,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功名却落了空,这才收了心思潜心念书。
“爹,您可真行!”苏轼一家三口出现在姜烟身边, 苏轼看着被提溜回去读书的自己, 再看看当时还在襁褓里的弟弟, 忍不住叹气:“您自己读书也就罢了,弟弟才多大?他都听不懂,您还要他来读书。”
苏辙抬手,颇为傲娇的说:“哥,你自己不乐意, 不要代表我, 我暂时还不想被代表。”
他那个时候只是不会说话, 如果会说话指定能跟着他爹念上两句。
苏轼抬手搭在苏辙肩头,轻轻摇了一下他:“弟弟!”
“弟弟听不见。”这么多年下来,苏辙早就看透了这个哥哥的纯真性子,翻着白眼说:“行了行了!你再多说几句,爹就要大扫帚抽你了!”
说着,对面的苏洵已经提起了院子里用来清扫的大扫把。
“爹!”苏轼跳到苏辙身后,灵活得和他那个微胖的身材总有那么一点点的违和。
“你别叫我爹!”苏洵抬手,觉得自己这一身养气功夫都是被这个儿子给折磨出来的。
谁家小儿如此活泼?
眉州眉山苏家次子!
就连姜烟站在三人中间都能深深的感觉到,苏家这快活的氛围。
“看这些没意思。”苏轼迅速换了话题,摆摆手道:“走走走,姜姑娘,我带你去吃我们本地的美食。”
苏轼摸着在宽大衣衫下不怎么看得出来的小肚子,满脸怀念的就要带着姜烟去吃好吃的。
还非常老道的念:“我记得家门口往前走会儿就能遇见个摆摊的老太,她家的凉茶最好喝。再走到前头镇子上,卖花阿娘隔壁摊子的糕好吃。还有猪肉张对面的那家糖水铺子,滋味甚美啊!”
在明末清初的辣椒传入国内之前,四川并不嗜辣,而从小长在蜀地的苏轼更是喜甜如命。
这三两句里说出来的几乎都是甜食。
姜烟眼睛发亮,脚步欢快的要跟着苏轼去吃好吃的。
身后却突然传来苏洵拿着扫把杆子敲篱笆的声音:“走什么走?这里怎么就没意思?为父苦读,为你们做榜样,这还没有意思?”
姜烟和苏轼脚步顿住。
“爹!”苏轼转身,明明父子三人如今看起来的年纪也相差不大,苏洵的白发更多一些。
可苏轼喊爹的时候,还是让苏洵一张老脸有点绷不住。
四肢僵硬的看着对面的苏轼,再看看旁边双手交握抬头望天的小儿子,苏洵把扫把放在一旁,也不管了。
明明小时候还那么孝顺,怎么长大了都这么叛逆呢!
姜烟没有跟着苏轼在蜀地玩闹太久,很快就到了三苏进京应试的时候。
此时的开封早已经历过了范仲淹一干人的兴学改革,以欧阳修和范仲淹好友梅尧臣为首,针对时下诗文改革的运动正在进行着。
尽管苏洵好友向欧阳修举荐无果,但随着这父子三人进京,很快就掀起了不小的讨论。
第一场考完,姜烟学着那些书生身边书童的样子给几人打扇子。
“怎么样?”她刚才可是看得清楚,这三个人走出来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这绝对是三父子。
苏洵只是谦虚一笑,示意姜烟不用给他扇风,说:“尚可。”
苏辙看了姜烟一眼,年轻了的面容里透着拘谨和藏不住的傲娇:“还不错。”
随着姜烟看过去,苏轼直接上前一步站在了扇子风下,吹得衣衫都稍稍飘动几下:“那我写得是相当不错!‘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之际,何其爱民之深,忧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妙啊!我写的真妙啊!”①
旁边被挡住了风的苏辙听完了苏轼背下来的整篇,仔细琢磨后猛地抬头,一把拉住苏轼:“哥,尧?”
“对啊。怎么了?”苏轼认真的反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什么错。
再旁边一点站着的苏洵都笑不出来了。
捻着胡须的手抖了又抖,低头望着自己刚刚不小心扯断的几根胡须,苏洵深呼吸几口,上前一步拉着苏轼的衣袖,声音都颤抖起来:“儿啊!你再仔细想想,你真是这么写的?”
苏轼认真点头:“恩啊!”
“怎么了?”姜烟打着扇子,听得一头雾水。
苏辙的性格更像苏洵,平日里并不似苏轼这么欢快明显,但遇到了事情也忍不住跳起脚来:“哥,是周公!什么尧啊!你用的是《礼记·文王世子》里的典故,是周公啊!”
苏轼这才一拍脑门:“哦对!是我记错了!”
姜烟在旁边都听傻了。
怎么?
苏轼考科举还能记错典故?
如果姜烟没有记错的话,他们这些可靠策论最要紧的就是言之有物吧?
“不过应该不要紧吧!”苏轼摸着下巴,自顾自说:“我觉得写得挺好的,而且那个典故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毕竟,也不是谁都像我弟弟这般聪慧过人的。”
苏辙一记白眼要翻上天,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盯着苏轼半晌,最后恨恨的转身:“爹,你管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