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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名媛[80年代](43)+番外

“章年。”章师长沉沉叫了一声。

“哎呀,妹夫,你看我说吧,小年脾气不好,如果没个长辈看着,我还真不敢上你们家的门来。现在你们家唷,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唷。我今天过来,真是想来给章漾赔个不是。大姨也不是故意想拉你,你没站稳,我也不知道呀。你看你这一摔,你们家的人都要把我当阶级敌人唷。其实吧,年轻人摔一下又能怎么嘛,我们年轻的时候那还不都是一样?你看看你这身体也不行,多娇气啊,摔了一下就要去医院,以后你这样可不好找婆家,人家婆家可不喜欢你这样娇柔的小姑娘。”谢瑜艳的声音咋咋呼呼地响起来,听着好像是来道歉的,但这一句一句的,里里外外都把自己摘干净了。只说章漾没站稳,还含沙射影说章漾想碰瓷。

章年在遇见章漾的事上就是一炮筒,哪里听得这话?

不过他这头的炮还没轰出去,人就已经先被章漾给拉住了。

章漾冲着他摇头,示意他别着急。

章年想说,就这样哪能不急?没想到章师长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你这话阴阳怪气的,要说什么就敞开了说,大姨子你这话是想说我闺女不让你进门?”章师长哪能听得人家说章漾半点不好?说章年都行,反正都是皮糙肉厚的混小子,但他闺女就是说不得。他姑娘多听话多懂事?哪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她要是真不让你进门,你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别什么问题都怪我闺女头上。”

章师长平常在家不黑脸,但在部队上,谁不知道他的威严?训人,搁这儿都算是温和。

这话一出,谢瑜艳直接哑火。

谢瑜艳在下班时间在大院门口等着章师长,可不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年来自己这个前妹夫对谢家多有照拂,她提出的要求就没有被章师长拒绝的。

所以今天她一不留神把章漾弄进医院,来章家,也没有直接进门,而是等在了院门口。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想要找章震威找份稳定的工作,又哪里还会为了一个小辈亲自上门道歉。

道歉事儿小,找章震威帮忙安排工作事儿大。

而这时候章年转头冲着沙发上的章漾竖起了大拇指,他服的人不多,章漾绝对算一个。

章漾昂了昂自己的小下巴,又指着茶几上的外敷药,冲着他眨眼。

双胞胎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章年趁着大家都没说话的时候,用着不高不低的声音道:“姐,你这是要换药了吧?我看看。”

章漾直接抬腿放在章年身上,那样子跟女王没什么区别。

“疼吗?”章年这话倒不是做戏。

章漾“嘶”了声,“你觉得呢?”

自然是疼的。

章师长听到这里,哪里还理会谢瑜艳,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正好看见章年将护踝拆开。

章漾的皮肤很白,从前磕一下碰一下,她身上总是能出现一团明显的淤青,看着怪吓人。而像是今天这样扭伤脚,原本纤细的脚踝处已经肿得老高,看起来颇为狰狞。

上一次章漾受伤,章师长没能看见。现在章漾这般模样,章师长看了只觉得心疼得不行。

而且造成章漾受伤的罪魁祸首都还在他们家里,章师长陡然回头,那脸色难看得吓人,直接让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的谢瑜艳吓了一跳。

“孩子都这样了,你在医院也没多看着点就走了?有你这么做大姨的吗?你今天去找夏夏做什么?”章师长目光如炬,盯着谢瑜艳语气凶巴巴问。

他没了好脾气时,周身的气压很低,看着就吓人。

谢瑜艳脸色也变了变,自从她妹妹跟章震威结婚以来,哪怕就是离婚了,她这个妹夫对她们谢家都是好言好语,从未有过像是现在这样的沉脸怒色。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谢瑜艳一开口,有些结结巴巴,“我之前跟老魏来北京,不都住在你们家吗?现在章漾让我们出去住旅馆,这不要钱的啊?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大姨,你这话就有点没道理了。”章漾冷不丁开口,“这房子是我爸申请的,姓章。我妈谢瑜清女士早在八百年前就跟我爸离婚,都跟我妈不是一家人,你怎么在我妈跟我爸离婚后,还能攀扯我爸跟你是一家人?”

这话足够直白,客厅里一下陷入了死寂。

章漾没给自己这位不厚道的大姨辩解的机会,她葱白的指尖夹着刚才章年拿下来的欠条,“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大姨不如先还了这钱?毕竟,你借我爸的,也不算是一家人。”

她巴不得今晚一次性解决问题,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先前章年把欠条递给章漾时,章漾在看清楚上面写的还款日期时,心里就很不舒服。

这笔账是头两年就借的,谢瑜艳想扩厂,资金周转不过来,找到了章师长。

章师长也厚道,二话不说就借了钱。

资金周转也顶多那么半年时间,但章师长说做生意风险高,反正自家也不算缺钱,这借款只要在两年里还清就行。

哪知道这两年都过了,也不见谢瑜艳给家里还过一分钱。

章漾也不想用恶意揣测别人,但她这位大姨当初为了让外公外婆将厂子都交给她,明里暗里让她母亲背了多少黑锅,说她母亲远嫁北京,为的就是不想给父母养老送终,只有她这个留在了无锡的大女儿,才是最靠得住的。结果她在国外时,有一次放学回来,就听见谢瑜清女士在书房打电话。

后来,章漾才知道那时候外公外婆去世,大姨什么都没有告诉母亲,将财产都处理好后,这才打电话过来,问谢瑜清女士要钱。

这钱,当然是打了过去。

在章漾看来,她母亲的这位大姐,如果能把亲情去卖了换钱的话,一定上赶子去卖。

章漾不按套路出牌,口出惊人,饶是也算经历过风浪的谢瑜艳,也愣住了。

“还钱?”

章漾没墨迹,“对呀,大姨难道忘了吗?”

谢瑜艳是真差点忘了,或者说,她是真没打算还。现在被章漾直接提出来,她脸色不太好看。

“可能,暂时还要等一段时间。”

章漾不为所动,“您不是把厂子卖了吗?那么大一个厂子,卖了应该也有两万吧?”

谢瑜艳:“那钱都在银行存了五年期的定期,这怎么取出来?”

章漾听见这话,差点都要气笑了。

敢情这是拿着他们家的钱放在银行攒利息?这算盘响得怕是在月球上都能听见。

原本对于家里这些事不怎么关注的章年,现在在听见自家大姨这话时,也感到荒唐极了。

其实就在上月,章年撞见过一次章师长给他大姨打电话。章师长催促过一次还钱的事,因为那天章漾打电话回家,说近期要回国。章师长那时候心里估摸着还考虑着跟季家的婚事,想着如果女儿回来,愿意结婚的话,给她多添些嫁妆。

很显然,这钱就算是章师长开口,也没能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