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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65)

然而预想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她缓缓睁开,就看见萧蒹葭震惊地瞪着她,高举的手腕被人反手紧紧拽住,想挣扎都难,萧鹤棠就站在她后面,神色阴沉,非常恐怖地盯着她俩。

萧蒹葭显然也看到阻止她的人是谁,她挣脱不开,痛苦地求饶,“哥……哥,放,放开,先放开好不好……”

萧鹤棠置若罔闻,声音听着低缓如玉质般冷硬,“谁先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先看向东月鸯,视线凛如秋霜。

东月鸯心跳得厉害,仿佛还没从刚才发生的惊险中缓过神来,她后退着撇开脸,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萧鹤棠都是因为他,他的亲妹妹要对她动手。

萧蒹葭委屈地叫:“哥……”

萧鹤棠垂眸往下看去,同样冰冷无情,“你呢,你到这儿又是来做什么?”

萧蒹葭被萧鹤棠的不顾情面的语气吓到,她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帮哥哥,结果萧鹤棠根本不了解全貌,还护着东月鸯,瞬间为自己抱屈的萧蒹葭大声哭了出来,对着东月鸯说:“是她,她说不想待在咱们萧家,要你赶她走,哥,她不稀罕你,你还留着她做什么!”

第37章

不管怎么说, 萧蒹葭动手就是不对,东月鸯不想待在萧鹤棠身边,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更别说她因此遭了两次罪,何必还要萧蒹葭提醒?

萧鹤棠:“你不该对她动手, 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别再让我看见第二次。”萧鹤棠这么训萧蒹葭, 口吻虽然轻淡却很认真, 萧蒹葭从小任性习惯被纵容,但到萧鹤棠这里还是知道好歹的, 别人会容忍她,她哥可不会仗着她是他妹妹,就由着她来挑战作为兄长的权威。

萧蒹葭再怨愤不满, 还是被吓到, 萧鹤棠放开拧着她的手, 萧蒹葭抚摸上痛得不行的手腕,很委屈地喊了他一声,“哥,我是在帮你啊,你看她……”

东月鸯对他们兄妹俩的态度, 一看就很明了,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萧蒹葭对萧鹤棠怎么闹, 萧鹤棠是帮她还是不帮她,都无所谓,这种态度, 她像是要跟萧鹤棠好好过日子的吗?就怕她这次回来,又要闹得整个萧家鸡犬不宁, 再走一次,害得祖母伤怀沮丧,连日来都不开心。

东月鸯任由萧蒹葭对她诽谤,她现在平静下来,对萧蒹葭视若无睹,只嘲讽地看着萧鹤棠,然后才瞥一眼他的好妹妹,当着他面说:“她说得没错,我在这大家都不开心,你干脆就放我走,这样也好成全了你和祝娘子的好事,免得耽误你们议亲。”

议亲这事萧老夫人还未曾和萧鹤棠提,要不是萧鹤棠返回来也不会从萧蒹葭口里得知还有这样的情况。

但是放东月鸯离开是不可能的,萧鹤棠就是要揪着她不放,并没有回东月鸯任何挑衅的话语,倒是对瞪眼愤愤不平的萧蒹葭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许靠近这里。”

“哥!”萧蒹葭难以置信。

这是萧府啊,也是她的家,为了东月鸯,她哥居然勒令她连自己家都不许走动了。

但萧鹤棠看起来不像说笑:“还是要我请你?”

萧蒹葭最终不得不哭着鼻子,含恨地边擦边离开,空地上一时间只剩下东月鸯和萧鹤棠两人,静默的气氛中,萧鹤棠朝东月鸯缓步走来,在她心怀防备下冷不丁要碰她的脸,被东月鸯下意识躲开,他的手停在半空,语气冷凝,“让我看看,伤着哪儿没有?”

事实上他们都知道,萧鹤棠来的刚好,萧蒹葭根本没碰到东月鸯一根毫毛,但并不妨碍他表现出来对她的关心,东月鸯不肯让他碰,她保持着往后仰躲的姿态,和萧鹤棠说:“用不着你假惺惺,你都听见了?我在这一天,你妹妹就会与我为难一天,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不痛快。”

萧鹤棠油盐不进,他找到机会,东月鸯不让他碰脸,他便拉到了她的手,小指一勾,勾到了手里紧紧拉着不放,“说的什么胡话,谁不痛快?祖母见你回来,不是喜极而泣了?她为你高兴,我也高兴,你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东月鸯胸腔起伏,气急道:“你听不懂话吗,萧蒹葭,你妹妹,你跟那位祝娘子……”

萧鹤棠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东月鸯是他的人,萧蒹葭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必要吗,换句话说,又不是萧蒹葭要跟她过一辈子,妹妹迟早要嫁出去,东月鸯对萧蒹葭实在是太在意了。

至于议亲,祖母未提,仅听萧蒹葭一面之词有什么用,今夜唯一过分的是,萧蒹葭居然要向东月鸯动手,其他的萧鹤棠都觉得东月鸯不需要管,但她偏要抓着这些不放。

萧鹤棠的态度一目了然,东月鸯干脆放弃了和他讲理,她打算就此袖手旁观,反正萧鹤棠都不介意,那就大伙都别想好过,祝柔臻能不能嫁给萧鹤棠可与她无关了,这次她别想再害她丢掉性命。

而萧鹤棠,他就等着瞧他妹妹和祝柔臻会对她做出什么“没关系”的事吧。

东月鸯有预感,这二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东月鸯轻嘲,“那你最好将我看紧点,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不说她上辈子怎么样,纯粹就暗示有人会害她,萧鹤棠眸色冷冷,微蹙着眉,显然不信有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他眼皮底下生事。

不过这次萧蒹葭是个意外,这时候萧鹤棠意识到的确是有些纵容这个妹妹了,她是萧家唯一没婚嫁的嫡女,很是娇贵,萧老夫人再宠着她,她也该识得些好歹,怎么敢对兄长后宅的妇人动手,插手内宅私事。

要好好教育下妹妹了,这话萧鹤棠不曾跟东月鸯提,对浑身是刺,冷着脸的她道:“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不就会对你好?旁人见了,又怎会敢对你不敬。”

以前那是萧鹤棠不在身边,府里没人对东月鸯大小眼,只不过是萧蒹葭和她的小姐妹那帮人替祝柔臻抱不平,现在只要东月鸯跟萧鹤棠好好的,谁还会说她不得萧鹤棠宠爱呢?

殊不知,在东月鸯看来,不管是萧鹤棠对她的好还是坏,只要她在庸都郡一天,于她来说就是一道催命符。

萧蒹葭来闹,东月鸯无事,虚惊一场,萧鹤棠这次没把她一个人留在院子里,有了这次前车之鉴,去哪都把她带着。

萧府晚上的家宴办得很大,毕竟要来许多文臣武将,萧鹤棠带着东月鸯亲自出席,有的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有的私下里打听,过了一阵都有所了解她是谁。

大将军的前妻,二人又复合了,只是还没恢复名分。

萧老夫人是唯一乐于见到东月鸯跟萧鹤棠重修于好的人,看到二人携手并进,嘴角的笑捂都捂不住,她好像还不知道后宅里发生了什么事,被兄长凶了一顿赶走了的萧蒹葭并没有出现在宴席上。

与众人打完招呼,寒暄完,萧鹤棠很普通地问了一句,“蒹葭呢。”

萧老夫人说:“你阿妹啊,她说身子不舒服,头晕,我就让她先回房歇息去了,也让人送了吃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