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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166)

她但意志就是很坚定,不动摇,也会顺着萧鹤棠的话说,“好的,你都说了几遍了?这些我都听过了,不要老说这些老话,你是因为宝宝所以舍不得,难得享受这样的父子之乐一家团圆,我是生够了,你身体健康强壮,精力旺盛可以多生几个,不要找我,一时分离你可能不习惯,其实忍忍就好了……”

没什么比软话当刀子更实用了,也不需要大吵大闹,萧鹤棠在东月鸯跟前彻底沉默住了,因为他知道怎么讲都说服不了东月鸯,他可以再如何言辞证明自己的感情,东月鸯也可以相信,但信就只是信,然后呢?还能怎样?

想要事事都有回应是不可能的,她早就懂了这个道理,难道她小时候不想去萧家就可以不去吗,在萧家想父母,父母就能回来看她吗?

做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如果不去想这些,萧鹤棠能伤害得了她吗,对她有什么影响?东父东母生了弟弟又怎样,他们一家三口比较亲,她

如今也有自己的小孩了呀,人总是会长大的,虽然过程比较痛,东月鸯跟轻舟已过万重山似的,派头看着比一身阴郁低落气息的萧鹤棠要豁达不知多少。

“我走了,你忙完要是班师回朝可以看宝宝的,房产我住哪里早就与你说好,你不要带着一大堆人来,不要弄浩大声势那些,更不要带一些闲杂人等,我们约法三章过的,你可不要忘了你说过的,做了帝王就该一言九鼎吧?不可以出尔反尔哦。”

看萧鹤棠实在很失落可怜的样子,东月鸯想了想,还是就当挥别过去的自己道个别,如果说萧鹤棠真的对她有情意,那对少年的她来说的确是圆满了,她上辈子也不算苦等对吧。

她抱了抱他,出人意料,在萧鹤棠怔忪间就松开了手,他还刚打算做出回应想回抱她,怀里的体温就抽离了,他心中除了恐慌空落落的,别无他法,“其实祝柔臻那天套我话,有些话没错的,你以前身边人太多太受欢迎了,我插不进去,既讨厌又憎恶你,所以一直不想理你。”

“我跟你讲话你都一脸讨厌的样子。”萧鹤棠话里充满苦涩。

东月鸯点头,“那当然了,谁要喜欢一个四处拈花惹草的?别人吃过的蜜我就要去吃?也不嫌脏。”

萧鹤棠呼吸粗重起来,“我没有。”

“当然了,按照你的说法都是她们靠上来的,但也很讨厌,你很讨厌,萧鹤棠。所以我当时怎么会执迷于你?”

她当然也有自己的小聪明,虽然情感上是真的很难压抑,但是为什么要让萧鹤棠知道呀?知道了,岂不是轻易就被他掌控住了?

她也不想做被感情单向操控的一方,所以缄默至今,直到她放下了才会拿出来像喂饵食一样,拿旧事当做谈资,高兴了就吐露一点给萧鹤棠,看他备受折磨的样子内心深处也会升起隐秘的兴奋的施虐感。

他们曾都将这段感情当做是什么羞耻的东西,困住彼此,不肯轻易言出,现在她挣脱了困局,萧鹤棠是否还被困在里面,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私心上讲,东月鸯也希望他出不来,她就是有这样的小心眼,希望她吃的苦他再多吃点,她遭过的罪,他就能还回来一些。

时辰真不早了,也不管萧鹤棠此时心绪怎么复杂难忍,东月鸯都一笑置之,她最后看了眼头低几分,眉眼垂搭着,像是因她的话刺中了心难受不已变得一言不发的萧鹤棠,轻声道,“别了,萧弦音。”

她坐进宽大的车舆中,一路走上平坦的官道,就像她今后的人生,不受一丝颠簸,她和回庸都的队伍如潮退般消失在萧鹤棠眼前。

时隔许久,阔别庸都大半载,东月鸯刚开始回来还颇有些不习惯,大丰跟庸都不太一样,气候有些两极反转,好在她还年轻,月子坐得好人恢复得快,回来后见了些人,调整小半个月就顺过来了。

东月鸯现在不住萧家,她提出的要求都被转达给了庸都那边,庸都当然是萧老夫人代为掌管,给东月鸯安置一个山清水秀富足平和的小郡住着,住处是一个园林样式的大宅子,都没有外人随意敢扰,她这边派的有禁卫军驻守,是萧老夫人吩咐的,任何人来都得经过东月鸯许可才行。

这相当于是把一部分兵力给了东月鸯,为她所用,她在这里有地位有威严,但是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很神秘,打哪儿来的都探听不到,有心人想打听都会被堵嘴给处理掉。

好处是东月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云开雨霁,枯木逢春,坏处……坏处当然根本没有。

她如今过得怎么会不好呢?她好得几乎连萧鹤棠是谁都快要不记得了,是真的神仙日子,她这边的物资一直是对比着皇后级别来送的,从来没有短缺过。

宅子虽大,但风景好,适合赏景,伺候的人也足,非常尽心尽力,一众人都围绕着她跟小公子,东月鸯有时都觉得她快要被这样养废了,生活堪称骄奢,物质一得到满足,人精神上就会更渴望来点不一样的刺激。

她这里萧老夫人偶尔会来一次,也会同她提前说,不会突然就驾到,虽然跟东父东母感情不可能像弟弟那样深厚,维持寻常人家的子女之情也足够了。

这样的生活东月鸯从未想过,她其实是隐形地站在权利巅峰上的人了,她说句话是天下许多人都达不到的分量,只要她想,底下就没有做不到的。

宝宝跟着她长得很好,看不出有没有父亲有什么损失和缺憾,小孩子需求高时时刻刻都要有人守着,他是相当于东月鸯身份的宝贝中的宝贝,受重视程度堪比天下大势。

虽暂时没被立为太子,但底下都尊称他为公子卿,大半年宝宝眉眼长开了许多,还不能独自直立行走但已学会自己翻身了,开始认人,东月鸯在他身上真没花费太多力气,轮不到她来劳累。

她最多的时间就是在下面人把公子卿照顾好了以后陪他玩一个时辰他就睡了。

而这时候东月鸯也不会走,陪着宝宝浅眠一会,她的交际没那么复杂,逐渐简单化,小郡里只知这座宅子的主人来历不凡,别看她只是一个年轻妇人,背后的势力是招惹不起的,别说到她跟前放肆,是刚到靠近这边就会被悄无声息处理掉。

同样东月鸯出门次数也不多,没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到了外面也不知道她是谁,只以为她哪家丧夫离异作寡的小妇人,在这里还是很受欢迎的,至少东月鸯出去一趟,在胭脂铺在小食楼在茶馆任何会有青年才俊的地方,她还是会被人一眼看上。

她也不是不交际,像因为制香就有认识两个稍微谈得来的年轻妇人,偶尔会出去跟她们坐坐饮茶吃点心聊聊家常,回去后就能看宝宝醒来没有。

林彦就是她们其中一个的弟弟,是个文武双修的年轻人,有一次林惠贞的小儿子在家不小心落水了,他刚好遇到家里的仆人,于是火急火燎来接林惠贞回去,在她们当中就看到了姐姐的新朋友,一眼就看到了东月鸯,眼睛都发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