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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233)

他们牢牢的把持着珍藏的书籍不肯泄露,却又非逼迫着通过增加三艺来达到打压寒门学子的目的头一遭被郁桂舟这样的寒门学子反扑,后又让魏君在策论上一力压下了世家子弟。

真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策论看是有两个论点,但其实追根究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提高产量。郁桂舟牢牢的在心里念叨了几次论点,闭目想了片刻,这才润了笔,开始在草稿上写到: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生而为人,且思想都不尽相同,有人爱财,有人爱珠宝,有人不爱俗物,不拘一格,有木匠做物具,有学子擅书画,有农户擅伺弄田地,木匠和农户目不识丁,但一个会木活,一个会下田,各司其职,所以人人都有见解,有主张,有观点,有可取之处,但非木匠就不能认字,学子就不能下地,农户就不能做木活,生而互通,学而无止境,不可谓正解,但求一可取之处,以微薄之力添砖加瓦。

在答了秀才观点是否正确后,接下来郁桂舟又开始着重分析提高农物所涉及到的气候,水质,营养等方面,还阐述了稻田养鱼的法子适用于哪些田地,一亩地的田地稻子大概增加多少稻子,通过哪些链条的结合能给老百姓增加收入等等,洋洋洒洒写了好几篇手稿,等他写完,抬眼一看,都过了未时,肚子在他放松下来后也叫个不停。

他搁了笔,又吃了些干粮,休息了片刻,这才拿起手稿细细研读起来,碰到字句不通的便换掉修改,期间又加了不少华丽的辞藻进去,等手稿修改完,已到了申时,这才用镇纸压了试卷,认真的抄录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的论点纯粹个人观点,么么哒

第131章 文曲下凡-失踪

高台上, 东平巡抚易大人叹了口气儿:“这回的解元怕是要从丙丁两号里出现了。”

策论开始, 他便一直在观望,四个号房中各学子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试卷派发开始, 甲乙两号世家子弟除了个别愣了后有所反应,其他的大都不知该如何动笔,一副愁眉苦脸、深仇大恨的模样。

农事,对这些不知民间疾苦的世家公子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事。

反观丙丁两号房,除了读死书一事不通的,大都提笔开动, 下笔如神, 无论他们心里有没有底,在农事上确实占了上风。

白大人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这易大人也是出生世家, 他笑道:“如今说这些还言之过早, 单一策论断言未免不可取。”

易大人心知白大人不过是一番好意, 其实内里如何他们心知肚明。

臣下臣下,一人之臣, 便永远都得要听命行事,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抚,干预不了上头的决定,且各省皆是如此,他又有何置嘘的余地?

“魏国的士林要变天了, ”摇摇头,易大人喃喃的走下了高台。白大人看了看她,又看在贡院号房上看了看,目光沉沉。

酉时三刻,铜鼓钟声同时想起,策论试完结,待士兵们收走了试卷,大人们封好、归置,解除了学子的禁闭后,意料之外的,学子们没有窃窃私语起来,反倒瘫坐靠在墙上,轻声喘息。

无论学子们是如何想的,也无论他们是不是沮丧得会在下一场失利,黑夜过后,黎明终将到来,乡试最后一日考核到来。

这也是整个大魏初次考核君子三艺。

甲乙丙丁四个号子里的空地上分别摆上了桌椅,由负责的大人点名,学子挨个上前当即手书一卷用作君子三艺之书。

其后又点了一盘棋局挨个点名学子上前,士兵们在一旁记录学子在棋盘上的走向,以三炷香为例,其后封存。

最后一轮是乐,贡院提供了琴、萧、笛等乐器由学子演奏一曲,由擅琴的大人记录,三卷封存完好,而后归档,至此,乡试结束。

封闭了三日的贡院中门大开,傍晚的余光从门后透了进来,露出一张张焦急等候的脸庞,城楼上数道钟声响起,宣告着乡试完结,片刻后,逐渐有学子从贡院里走出,与等在外头的人相携而且。

郁桂舟理好东西放进了篮子里,又在原地稍坐了片刻,这才提着东西准备出门,在他身旁,泰半学子脚步虚浮,脸颊苍白,离他最近的一个学子险些倒下,被他一把拽住:“你没事吧?”

那学子双眼都有些无神,讪讪的笑了笑,挺直腰板站了起来:“没事,多谢你了。”

不过他刚走了两步,腿一软又要朝一边歪,被走上前的郁桂舟拉住了胳膊,他看着不好意思又要硬撑的学子暗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语气强硬了几分:“走吧,我送你到门口,你要真摔下去了才真是难看。”

那学子脸上带了几分尴尬,又听郁桂舟问道:“对了,有人来接你吗?”

学子连连点头:“有的,真是麻烦你了。”就如郁桂舟所言,他若真是摔了倒是个笑话,如今双腿无力,被人搀一下也没甚大不了的。

郁桂舟一手提篮子,一手扶人,走路稳稳当当的,闻言一笑:“同为学子,在困难的时候理应相互帮助才是。”

那学子虽双眼无神,但听了这一席话,对郁桂舟这高洁的风度折服不已。

走出了贡院大门,立马就有两三个家丁打扮的人从郁桂舟手里把人接了过去,口中说着什么少爷你辛苦了,少爷你廋了,少爷你受罪了等等,酸得郁桂舟牙根痒痒,身后,传来那学子有气无力的谢意:“这位学子,不知姓甚明何,今日之事多亏有你。”

郁桂舟转头:“渝州人士,郁桂舟,”他见那学子靠在下人怀里,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的身子骨太弱了,得多练练才行。”

说罢惹得三个家丁不满的看了过来。

他们家少爷身娇肉贵的,何须去练,自然有的是人保护他。

郁桂舟懒得去跟他们计较,事实说明一切,他坚持锻炼所以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而这些少爷们正是因为养得太娇,所以才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说起来,如今不过是乡试罢了,等往后去了上淮,那岂不是直接得晕在了里边?

他朝外走的时候,等候许久的郁五叔眼尖的瞧见了人,迎了上来接过篮子,小心的问着:“舟哥儿,有没有事?”

郁桂舟摊开手:“我好得很,五叔你瞧瞧。”

郁五叔不赞同的摇摇头:“虽说表面儿上看不出来,但关了三日又挨饿受冻的还是小心为上,五叔也是从科举里走出来的,等回去后且请个大夫看看。”

“不用了吧?”

每回科举之后,就是医馆大夫们最为忙碌之时,倒下的学子一片一片的,在撑过了考试后人的精力一旦放松,那便是病来如山倒,定然是要躺些日子才能好全的。

“就这样说好了,”郁五叔不容他反驳,等把篮子放在了马车上后,他蹙了眉,道:“你先上去歇息一下,我去瞧瞧白小友和施小友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