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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219)

接下来,郁言用行动证明了不存在的含义,他在几人敬了一轮酒后,又用了些饭菜,随即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前厅,凸自回了房,腾了地儿给几个,随他们如何闹去。

而随着他一走,气氛更是瞬间高涨,先前还有些顾忌的姚公子“人来疯”的性子一上来,直接换下了大碗,提着一壶酒就朝着郁桂舟走去,一副要比出胜负的姿势。

“郁兄,听施家的人说,你可是千杯不醉啊?这可不行,俗话说,王不见王,咱们两个都有酒中大侠的称号,今儿聚在一处,怎的也要分出胜负来,你说是吧?”

郁桂舟面色红润,丝毫不见异色,只双眼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清澈透底,泛着一缕好奇:“赢的是人叫酒中大侠,那输的人应叫何名?”

“我想想啊,”姚未一手撑着桌檐,双眼开始迷离。

一边的白晖见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就他这副熊样,还酒中大侠,我看还不如叫酒中王八呢?”

听了个全程的施越东喉头哽咽。

王八与你到底有何冤仇?

且这让喝酒不过三的人如何自处?施越东只觉得腿弯一阵阵发软。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那喝酒不过三的人呢?

偏生白晖还凑过了头来,小声的跟他谈论起来:“我说施兄,上回你那位与姚公子对酒的堂兄也太弱了些,虽说姚公子这酒量也让我惊叹,但倒在他前头的更叫我佩服?”

所以,对施家那位堂兄嘴里口口声声声称有千杯不醉之称的郁兄,白晖是表示怀疑的。

“你说那个啊,”施越东小声的说出了真相:“我那位堂兄同我去迎亲的时候喝多了,一直睡到回了桓县,这不,你们就来了。”

白晖不可思议的侧头看着已经开始喝起来的郁桂舟和姚未二人,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好不容易吞下了一口唾沫:“郁,郁兄当真有那般厉害?”

真是厉害了我的郁兄,朝夕相处一载有余实在是没瞧出来原来你还深藏不露呢?

施越东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对那一日郁桂舟酒战群雄的场面实在是难以忘怀,仿佛是在应和他的话一般,桌上“嘭”的一声掉下了一酒壶,随后,还嚷着喊着要分出高低胜负的姚公子双眼一眯,腿弯一软,直接倒下了。

“姚兄,”同样喝了一酒壶的郁桂舟距离最近,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把捞住了险些磕着脑门的姚未,随后白晖和施越东也反应了过来,一把从他手里把人接了过来扶住。

这俩酒鬼,果然谁都不可信。

郁桂舟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声线里还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委屈:“白兄,施兄,我能扶住的,真的,我没醉。”

什么酒中大侠,千杯不醉,他是实至名归,这两人怎能看低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郁兄明明是千杯不醉的大侠,偏偏要被世人怀疑,真是好心碎!

第122章 文曲下凡—红尘旧事

“是是是, 你没醉, 你还能一战方休,”白晖完全顺着他的话说道, 就跟哄着小孩一般, 敷衍得郁桂舟不得不再次加重语气为自己正名:“你们要相信我,我现在清醒得很呢!”

白晖百忙中抽空打量了他,见他确实端端正正的站着,眼眸看着也清醒,只除了眸子越来越亮以外,看着就跟寻常没甚区别:“那行,我信你。”

话落, 他朝施越东示意, 让他去搀扶郁公子一下。

郁桂舟:“……”这人间还有没有爱了,怎么说真话老是没人理呢?

施越东被白晖指派来,犹犹豫豫, 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郁桂舟跟前儿, 小心的看着他:“郁兄, 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郁桂舟斜眼看他。

施兄啊,你这般快便忘了在成亲前那一晚在你身上留下的深刻印象了吗?

施越东顿时讪讪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也觉得, 郁兄如此深藏不露,难得一见的海量之人喝这点“小酒”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小弟也是佩服得很呢?”

“不用,”郁桂舟难得面上露出了两分骄傲:“施兄过奖了,不过是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罢了,寻常人学不来的。”

“呵呵,”施越东委实觉得酒这个东西吧,确实能对人产生不小的影响,有那市井里,整日喝得醉醺醺的酒鬼,也有世家里专门拿来取乐弄得一身酒味儿的公子哥,也有像姚未一般喝醉了就喜欢说胡话的人,从前他一直认为郁兄是他们几人里最为通透之人,他脾性好,性子好,难得的是比旁人多了一副心肝,脑子里更是聪慧异常,像白公子那般,也是难得的聪慧之人,只是他出身世家,身段高,想事情就远不如郁兄这般透彻,放得下。

一直以来都是温和示人的郁兄向来是谦虚的、谨慎的,像今日这样自夸更是从未有过,且还有着一股狂妄的劲头。所以酒这个东西其实也有好处的,千杯不醉如郁兄也会在喝了酒后不自觉的展露出了另一面。

在施越东看来,这样带着几分狂劲、又儒雅的男子才是真正的郁桂舟,或许是他平日里太过稳重,都让人忽视了他到今年为止才不过弱冠而已。

而从前,还只是一个少年郎罢了。

他身姿挺拔、身体强健、看着让人安心并不就代表,他就需要在风华正茂之时一板一眼的忘了这个年龄该肆无忌惮的欢笑。

这些不过在施越东的脑子里盘旋了一瞬,他看了看前面已经走远的白晖和姚未二人,不由笑道:“郁兄的胸襟自然是旁人难以企及的,今日看来是喝不了了,夜已深,不如咱们回去歇息吧?”

“歇息,好啊,”郁桂舟满口应了下来。

而后,便果真如他所说,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后院走去,三月的天,夜凉如水,尤其是风吹过,冰凉的气儿还是冷得人瑟瑟发抖,郁桂舟被迎头而来的风给打得正着,身子一颤,有些迷糊的神志也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打了个吨,一下清醒了过来。

高大的树影在地上投下了一片片的阴影,微弱的烛火也快被凉风吹得熄灭,打在那屋檐下的灯笼上,还带着几点声响,把他们走着的影子也拉得很长很长。

直到看人进了屋,施越东才继续朝前头的院子走去,心里对郁桂舟这不醉的酒量、安稳如山的步伐钦佩不已。

果然是人小心大、喝酒当水的郁兄!

竖日,姚未的院子传来一声又一声呈波浪形状的尖锐叫声,没一会,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过来了,这所有人也只有府学四人组外加两个厨娘罢了。

而其中一名厨娘手里还端着水盆,站在姚未的床榻前,满脸尴尬。

作为当事人,姚公子的表现就出人意料了,他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里衣,缩在床上,满脸的惊恐,就跟被揉捏过的黄花闺女一般,看得人忍俊不禁的。

“你又搞什么鬼?”白晖只披了件外套,一头长发飘散还来不及打理。

本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呢,一下从床上翻身下来,随手披了件外衣便走,等见到好好的姚公子,脸色就沉了下来,挥手让两个厨娘下去,才一屁股坐在床沿抱怨:“还以为你怎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