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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213)

只要攀上了这二人,以后在渝州境内都能横着走?

人们不禁小口的抽着气。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没等她们细想,一阵悠扬的琴音突然划破长空,在谢家村里悠然回荡起来,众人不自觉的跟着音符转向了学堂的方向。

只见在那竹篱笆的墙内,四位气质翩然的青年端坐于高台之上,其中一人弹琴,一人吹箫,一人执笛,一人打拍,琴音浅浅从高山林里入得凡世,萧声渐起,琴音缓慢悠长,节奏变换,尤其在林间起舞一般,青鸟鸣叫,清脆空旷,萧声、笛声、拍声混合,林间突然热闹起来,一段古朴大气的合音便缓缓如流水一般倾斜。

音符里,有着沧桑豪情,有着落寞,更像是洗尽铅华的返璞归真,归隐于山林之中在漫天山野之间,随性,舒缓,豪迈的倾述这一段段过往,欢喜,经年的抒情。

豪迈大气,潇洒执剑,每个人听着这段曲子都有着不同的见解,唯一不变的是曲子的随性洒脱给人的触动。

曲音渐尾,音符转暗,仿佛百灵鸟在跳动了一舞后又归于了山林间,原地,无波无浪,无风无痕,如同被一位过客匆匆的短暂停留了一下而已。

音走过,人惊还。

“哈哈哈,难得,难得,”这一道声音如同一个按键,让呆愣的众人重新回到了现实,眼前,还是被竹篱笆围着的墙院,里边,秀才公们含笑点头,仪态端正。

姚未畅快的笑了几声,转头看向郁桂舟:“郁兄,这曲子真真是悠扬大气得很,我真是好生欢喜,如此引人入胜、叙述了心扉的曲子百闻不如一见,此次来清县,果真是不虚此行。”

白晖和施越东深有同感。

原本他们说来上课,就只是随意发挥讲解讲解罢了,启蒙那一摊事儿自有郁桂舟负责,他们不好插手,再则,面对一群小娃也插不去手,讲得太高深了,他们也听不懂啊。

如此,白晖便决定讲讲关于君子之艺。

弹完琴,他面对着一众小娃的星星眼和墙外火热的瞩目,桃花眼一挑,沉着冷静,不疾不徐的开口:“好听吗?”

小娃们是第一回接触到艺,更是第一回见到那些长长的管子里能发出那样的声音,重重的点着头,奶声奶气的回答:“好听!”

“好听!”在他们之前回答的是来自竹篱笆墙外的一众少年郎。

白晖嘴角一抽,无视那些人,尽直对娃娃们传授:“这乃是艺,而我所用的为琴”他指着姚未和施越东的分别道:“此为笛、此为萧,都是一种乐器。”

他加重了乐器二字,小娃们也跟着念道:“乐器。”

白晖浅浅一笑,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时候一般,先学礼、乐,在学诗、书,他道:“读书人又有君子之称,而君子又有礼、乐、书等六艺来评论一个君子的德行,读书人品行品德,由此六艺来评估,礼为礼节、礼仪、谦让,明事理,懂是非;乐为你们方才听过的由乐器发出的声音,美妙,高扬,学乐,会让人去研讨、专研、勤奋、开拓你们的思想……”

白晖不敢讲得太高深,只点到为止,但也为娃娃们打开了一扇新窗口,等下了学,他们叽叽喳喳的围着四位先生,摸着那些乐器问个不停,看得外头的少年们心里挠心挠肺。

他们也好想摸一摸啊,这些小屁孩懂个啥,指不定秀才公所说的都听不懂呢,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无论他们心里怨气多大也阻止不了小屁孩们摸了这个摸那个,个个心花怒放的把几件乐器都给摸了个遍,问了个遍,直到下了学都丝毫不减热情。

几位秀才公们相继离开,守在外头的少年郎们也收获颇丰的离开,走时,都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舍,真真是食髓知味,来时,他们在路上偶有听人说起,说只要让几位秀才公稍稍指点指点,就受用得很,当时,他们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一个秀才罢了,吹得再神他也只是个秀才,能跟举人,能跟进士相提并论?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原来这秀才跟秀才之间,也是有差距的,这差距往常不明显,或者说不觉得,但听了人家秀才们上了一堂课后,这差距就明晃晃的摆在了众人面前。

无论是最开始郁秀才教导小娃们学习百家姓,还是后来的琴曲,那些未尽的话语,都是那么让人眼前一新,让人如同被固定在故步自封之中,还有一种原来如是的感觉。

果真不愧是闻名渝州府的四位名人啊。

而成功回了郁家的四人正歇息了一会,就见难得回来一次的郁桑穿着青衫儒巾,提着个小包袱走进门,在他身后,还跟着还几只同样年龄大小的少年……以及一只郁桂舟有些眼熟,还有记忆的一位圆滑会处事的景夫子。

景夫子非常自来熟,还未等郁桑开口介绍,便热情满面的朝郁桂舟走了过去,还感叹道:“郁小友,许久未见了,真是幸会啊幸会,不知我那好友明之可还好?”

郁桂舟:“……”

你的明之好得很!

有你这么个打着他旗号的好友,那真是一架友谊的小船,说用就用!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郁言:听说有人打着我的名号上门成功留了下来,对这种厚脸皮的人啊,你们可千万别心软!

四人组:你想多了,早轰出去了,明之是谁啊?

哎呀,夫子这个小段,我看看明天能不能完结了,又要开始新的旅程了,这次是什么呢,来宝宝们大声告诉我!

第119章 夫子(二十)

郁明之的名头在别处可能不好用, 但在郁桂舟这里还真真是不得不用, 谁让他就这一位五叔呢,谁让这位圆滑的景夫子除了是郁五叔的好友外, 更是郁桑的先生呢?

怪他, 当初给幼弟选了这么位厚脸皮的夫子!

只是景先生已经上了门,郁桂舟还能怎么办呢,只得强打起精神头,高高兴兴的接待了人,连郁桑带回来的几位少年郎也没放过。

事实上,郁桑还真不是故意给他们添堵的。

他们从镇上赶回来时,恰好碰到了郁桂舟四人在堂上讲课, 听完后, 几人便围着郁桑哭唧唧的求着再让几位秀才公指点指点。

说实话,几个少年郎哭唧唧只是稍微有些怪异,但景先生都一把年纪了还做那种表情, 郁桑觉得实在是有辱斯文, 有辱他的眼, 实在没法,只得把人给带了回来, 至于到底成不成,那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只是,连他都没想到,景先生居然会一上门就拿出了郁五叔这面旗帜,看着他三哥把人给迎了上去, 郁桑心里小小的愧疚了起来。

他还是太过天真了啊。

“桑儿,愣着做什么,去叫你嫂子泡壶茶过来,”在他走神间,郁桂舟不轻不重的轻轻拍了拍他。

人都来了,勉勉强强的招待人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迎客呢。

等景夫子落了座,郁桂舟便问道:“不知先生登门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