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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138)

谢春莹明显沉浸在想象里,一脸甜笑。谢夫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打了这个主意,心里顿时有些发寒。

亲哥哥变成了这样,还想着要嫁给敌人?

她头疼的扶着额,有气无力的道:“那秀才娘子、举人娘子、进士娘子如今已有人做了,还轮不到你。”

谢春莹撇嘴不屑:“就她,哪怕飞上枝头她也成不了凤凰。”

“啊喷”在她说的同时,同村的郁家有人皱着眉尖,打了个喷嚏。

旁边有人递了杯水过来,温言劝道:“舟哥媳妇,回房歇一歇吧,这账本已经没多少了,等精气儿好了再来。”

谢荣接了水:“多谢大姐,”她摇头道:“不了,反正也没多少,等把上月的帐给对好就清了。”

在她的面前,放着几个账本、算盘,谢荣面色柔和,头发浅浅的挽着,手指麻利的在算盘上拨动,算好一笔拿笔一划,又接着算,郁竹见她听不进,只得浅叹一声,转身出了房门,险些与挽着袖子的郁绣碰上。

郁绣头朝里头伸了伸,问郁竹:“舟哥儿媳妇还在算账啊,不是前两日生病了吗?”

“她这个性子倔,”郁竹叹了口气:“哪里闲得下来,瞧着脸都瘦了一圈儿了,给她炖只鸡补补身子吧。”

郁绣点点头:“那我这就去。”

郁竹回头看了眼里头埋头苦干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三弟这媳妇是个能吃苦的,这短短几月,就能自己看账本算账了,连字也识得了不少,明明看着娇娇小小的,但谁也想不到骨子里力量那般大,看着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哪还有初见时的一丝怯弱之态,如今走出门,谁不当她是个当家娘子看待?

可就是,太能吃苦了,让她们看了都有些不忍。

郁桂舟的信是次日送到的,郁家方用过了午膳,连郁桑也因镇上的私塾放假在家,接了信,郁老祖就指着郁桑让他念。

郁桑也许久没得了哥哥的消息,几下拆了信,见心里夹杂的另一封书信,看了看,抿着笑一把塞给了谢荣。

其他人也回过了味儿,笑得谢荣脸颊不住泛红。

郁桑咳嗽了两声,把众人的目光引了过来,这才开始念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安好,孙近日一切安好,勿挂念,原打算学里假期回家,奈何诸事缠绕,实不得闲,望诸位长辈见谅……”

郁老祖突然敲了敲郁桑的脑袋瓜:“你直接说你大哥到底为啥回不来就行,别扯这些。”

听到郁桂舟说不回来,众人脸上都有些失落,尤其谢荣,捏着信的手指都发紧。

郁桑突然被打,只得嘟着嘴把信看完,随后他抬眼笑了起来:“祖父,大哥说府学有位举人想收他做弟子,大哥还没同意;大哥还说他和几位同窗有事儿要办,抽不出空回来,说让咱们去府城一聚”

谢荣蓦然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网啊,一直掉一直掉,还好宝宝趁着没掉的时候发手机上发出来了。

真是哭唧唧。

第81章 荆棘路(十四)

郁桑突然被打, 只得嘟着嘴把信看完, 随后他抬眼笑了起来:“祖父,大哥说府学有位举人想收他做弟子, 大哥还没同意;大哥还说他和几位同窗有事儿要办, 抽不出空回来,说让咱们去府城一聚。”

谢荣蓦然抬起了头。

郁老祖却忧心忡忡起来:“你大哥可有在信上说他和几位同窗要办何事?”

慧觉寺的事儿他们都听到了消息,传得云里雾里的,但郁老祖活了一把年纪,看得也比普通人长远一些,在众人都关心他们郁家出了个英雄的时候,郁家众人却并不如外头一般欢喜。

能破获这样的大案, 那过程又可想而知会是多么凶险。

郁桑摇头:“大哥没说。”顿了顿, 他又道:“祖父,大哥说让我们去府城一聚,咱们去吗?”

郁老祖皱了皱眉, 想了想还是点头:“去!”

郁桂舟这又是说起了拜师, 又是说办事的, 郁老祖压根不放心,他看了看双眼发亮的郁桑:“你想去?”

“嗯嗯。”郁桑一个劲点头。

郁老祖白了他一眼:“想也别想, 你不读书了?”他在郁家几人打转,从庞氏、郁当家、丁氏到郁竹姐妹,论到谢荣时稍有些犹豫,见谢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心里有些好笑, 道:“那小荣也去吧。”

谢荣脸上一瞬间漾开了笑:“多谢祖父。”

郁老祖摆摆手:“一家人不说这些,说来还是郁家对不起你,这家里的事儿操心个没玩没了,让你们两小的也跟着一人一方的。”

“没有的,没有的”谢荣直摇头。她心里知道,相公曾说过,最迟一年半载的就会回谢家村,如今半载已过,她也是想见见人的。

郁老祖又挑了郁当家,说就他们三人去得了,挑完这才转头问着其他人:“我这样安排都没问题吧?”

他挑郁当家,自是因为在郁桂舟的事儿上,郁当家也是能做得了主的,留庞氏等人在家,一来是因为郁家面膏是谢荣和郁竹姐妹在负责,谢荣一走,她们两就得顶上,二则,丁氏这妇人也只有老婆子才压得下来,况且如今还未到九月,家里里里外外也没多大的事儿,等他们从府城回来,地里的庄稼才不多也能收了。

对郁老祖的安排,除了郁桑稍稍有些不平,庞氏、郁竹姐妹自是没意见,唯有丁氏心里有些不得劲,虽说如今被压着,那也是因为当家的抬了休妻来镇她,她这里里外外操持家务了这般久,如今儿子让他们去府城一叙,咋把她给挤一边了?

“爹,反正家里也没多大事儿,我也跟着去吧,这都大半年没见过老大了,我这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都说儿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大在我和当家的身边养了这么多年,这咋一没见到人,简直就是在戳我的心肝一般,爹啊……”丁氏不依了,哭天抹泪,唱作俱佳的捏着嗓子眼嚎叫了起来,前些年养得肥胖的手臂如今黑蛮蛮的,丁氏一想起整日在家里煮饭烧水的,心里就委屈得不行,还真挤出了几滴泪出来。

郁当家眉头一皱,呵斥她:“你去做啥,又不是去府城游玩的,真真是胡闹。”

丁氏跟没听见似的,又嚎了两嗓子,还抹着泪用眼神控诉郁当家:“儿子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自然不心疼,我可怜的舟哥儿啊……”又是一阵哭闹。

“够了!”郁老祖厉声说道。

丁氏刹那闭了嘴。郁老祖道:“你娘在村里,你这个当媳妇的不在家伺候谁伺候?亲家母没教过你怎么当人家媳妇不成?”

不就做了点子事儿,有啥大不了的,他一把老骨头了还下地干活呢?

本来被丁氏苦得心里软了一角的郁当家一下心冷如铁,毫不留情的训斥丁氏:“爹说的没错,你这当媳妇的不伺候母亲还想把自己的事儿推给竹姐儿姐妹不成?”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上下打量她:“我看你前些年是被养得太好了,地里的活计都是我和舟哥儿媳妇做,每日饭菜也是小荣做,你个懒婆娘整日偷奸耍滑的,如今连伺候娘都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