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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偏执魔尊后(38)

原主隐瞒了她可招毒虫之事、也隐瞒了她的法器为毒鞭之事, 曲红绡穿越过来之后,在她的门前曾杀了那多嘴的孙氏兄弟,而后多了个心眼, 手上掐了个火决,将这二人焚烧殆尽,一点儿看不出是中毒而死。

因此, 这些天,中州虽然已流传起了在沅水畔大开杀戒的绿衣妩媚女子与黑衣剑修之事, 被派出去的天山弟子却全然没想过要去查探一番。

谢问舟等了两旬,眼看着冷玉微的身子一日日破败下去, 已有些等不住了。

须知, 这金丹更替之术, 可并非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金丹都可以,此术最是讲究灵根的契合。

举个例子来说,换金丹,就似是输血一般,必须血型合适才能输,乱输一气的下场就是要救的人被救死了……

这道理谢问舟懂、冷玉微懂,没理由冰雪聪明的曲红绡想不到。

故而她从来就没想过要逃——逃避是绝逃不掉的,为今之计,唯有趁谢问舟还没回过神来,重创此人……要是能把冷玉微这个催命符顺带着弄死,那就更好了!

行船至天山脚下,曲红绡与傅显就打算上山了。

而景玄英一直沉默地跟着曲红绡。

这一路上,曲红绡也曾看过,景玄英能作为原女主的忠犬男配在文中占有一席之地,根骨必定不错,她寻思着他迟早是要得仙缘的,与其从冷玉微那里得,不若从自己这里得,也顺便看看她把女主做的事情都做了,感情线还会不会顺着原文的思路那么发展。

当然了,曲红绡不是傻子,景玄英立场难辨,她不可能毫无防备,于是她只略微提点了两句引气入体的法子,说得东西再浅显不过,然后又时不时去瞧瞧景玄英修炼。

这场面落在傅显眼睛里,就很是刺眼了。

他时常陪着曲红绡一起来,也不说什么,双手抱剑,倚在门上,面无表情,闭目养神。

——虽然不高兴,但由着她。

曲红绡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只忍不住的笑,又对他招招手,等他缓缓走近之后,才旁若无人的伸开双臂要抱抱。

傅显怎么会拒绝她?

他的美人提出任何要求,他都绝不会拒绝的,即便她对这小子如此感兴趣,他也强忍着没把人当场戮死。

每当这时,景玄英沉默的脸就更加的晦暗难辨,好似正在忍受什么不得了的屈辱。

而到了天山脚下后,景玄英就不能再与他们同行了。

这也实属正常,傅显的修为虽被束缚,但他出身神秘、功法与对敌的经验都老道非常,而曲红绡金丹修为,一条孔雀羽被她使得出神入化……反观景玄英,引气入体还没学会呢,上天山,怕不是要拖后腿!

况且,曲红绡对打上天山是早有安排的。

要知道,天山剑宗是有护山大阵的,只有手持天山玉牌,才能进入。

穿书当晚,曲红绡杀了孙氏兄弟后,将这二人用火决烧成了灰,但这一举动,并不单纯为了掩盖孙氏兄弟中毒之事,而是因为她把孙氏兄弟身上的天山玉牌给摸走了,她要掩盖这两块玉牌失踪的事情。

毕竟一经叛逃,她自己的那一块玉牌是决计用不了了,想要出其不意地闯入天山,还得有其他玉牌。

玉牌一共两块,景玄英想分到一块,是绝不可能的。

故而曲红绡将他安排到了一间客栈之中,只道他们去去就回,让他在此安心等待,不要胡乱走动。

而后,二人趁夜,摸上了天山剑宗。

天山延绵不绝,有八十三峰,缥缈群山之下,是厚厚草甸,缥缈群山之上,是终年积雪。在金日照耀之下,山顶的积雪熠熠生辉,只如天山剑宗之名一般,凌然不可侵。

流石滩,就在草甸之上,雪线之下。

此地夜间极为寒冷,在成千上万年的时间之中,寒冻将大块大块的石块劈碎、磨砺成碎石与砂砾,夜间利风猎猎、雪雹与霜冻一同降临,只令这流石之滩上的石头,也显现出一种冷硬的灰色。

天山之上的多种灵药正是生于碎石砂砾的缝隙之间,匍匐生长,难以发现。

这样的鬼地方,平日只有受罚来采药的弟子会来。

今日正好,有两个弟子因议论问舟真君叛逃的徒弟曲红绡之事,被罚来流石滩采药三月。

这可是个苦差事,这两个弟子都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身份甚高,平日除了修炼什么事都不用干,忽被罚来了这寒风猎猎有如鬼哭、碎石砂砾多如星辰的流石滩,真可谓是倒了大霉。

此刻,他们便捏了御明决,在烈烈寒风之下寻找匍匐在碎石间的灵药。

碎石棱角分明尖锐,而为避免伤害到娇贵脆弱的灵药,来流石滩采药之人,是万万不可用护体真气来保护双手的……至于什么法宝法器,那就更不要说了。

采了几株之后,这二位的手便已被碎石割破,留下了鲜血,疼痛难忍。

其中一人忍不住牢骚道:“掌门气不顺,去找他的宝贝徒弟红绡儿啊!拿我们撒气有什么用!”

另一人显然心中也很不爽快,接话道:“哼!掌门瞎了眼,宝贝那毒小娘那么多年,冒牌货就是冒牌货,若是玉微仙子当年没有失踪,哪里轮得到她来登堂入室!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本尊回来了,受不了了!真是狼子野心!”

第一个人道:“我看这回,掌门是真的动怒了……”

另一个人道:“那哪儿能不怒呢?哼哼,横竖玉微仙已回来了,她赖以为生的好皮囊都没用了,这一次,定是要让她扒皮抽骨,叫她不得好死!”

第一个人嘿嘿笑道:“听说有人给出门抓逆徒的师兄师姐们出了个主意,若是抓到了那宝贝红绡儿,就先把她的脸蛋给搅了,这样掌门处置起来,自不会留情……”

这二人一通发泄,想到那曲红绡未来的悲惨命运,具是觉得心头一阵畅快,这扒开碎石采撷灵药之苦刑,也就没有那般难熬了。

然而这苦刑难不难熬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的男人。

烈风、残雪。

他就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好似已与这深沉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他太冰冷、又太安静。

但他的眼睛抬起来的那一刻,谁都能看得出,那尖锐的杀气像是爆裂的厉火,已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残暴地焚烧成灰烬!

天山规矩严苛,弟子在宗门之中,须得着统一的校装,而天山校装多为月白,搭配玉冠玉带,以显仙人之姿——这里没有人穿黑衣的!

此人绝非天山之人!

这两个天山弟子被这人如毒蛇般酷烈的眼神与燃烧的杀气所惊,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忽然就自他们的背上爬起,就连头皮,都已止不住的发麻,他们本应厉声喝问此人是谁,然而此时此刻,这二人竟是忍不住地后退一步,连问都不敢问。

而这黑衣的男人,自然就是傅显。

得益于原主在天山无甚人缘,谁都想排挤她一下,原主每每心情不爽快之时,都爱在辽阔且无人之地走上一遭,天山流石滩便是其中一处,因此曲红绡调动记忆,带着傅显,自小路而上,很快就来到了流石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