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短暂，但更像是触手可及，分外耀眼。
不断维持着灵火的燃烧，可不容易。千山没空再回头观察奚十里的表情，专注着眼前，想要尽可能地变幻出更多的灵火，在空中燃烧降落，让他身后的人能看个满足。
当最后一点灵力从千山指尖射出时，他刚准备转身，忽然就感觉到了一具软软的身躯贴了上来。
顿时千山的后背就僵住了。
“好看。”带着梨花酿的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喜欢。”奚十里娇气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千山转过身，“小师姐……”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将后面的话说完，忽然，唇上一软。
千山愣住了。
奚十里并不安分，她就是被月下的青年那张好看的脸吸引，忍不住凑了过去。她一边有些笨拙含住了那片月色下看起来柔软的唇，一边伸手，大胆地描摹了面前男子的那张脸。从眉骨到喉结，一点一点的，细细的用指尖勾勒。
千山彻底僵硬了。
“小，小师姐？”千山低声，可是这样的清明，在片刻后，不复存在。
第二天再起床时，奚十里难得没有跑去船上的小厨房倒腾早饭，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打坐。
出门吃饭就极有可能会撞见千山，她回想到昨晚的场景，奚十里选择今日辟谷。
可是今日的打坐，效果似乎并不太好。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在三层的平台上，自己铺满了地上的裙边，被压皱的披风，还有呼吸之间，铺天盖地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她耳朵开始泛红，忍不住咬唇，却又觉得唇瓣上传来一阵刺痛。
奚十里捂住了脸。
她昨晚这都干了什么！
期间，千山倒是有过来敲门，问她要不要出来一起吃点东西，但都被奚十里回绝了。
她都是修行之人了，还那么嘴馋做什么？当然是要好好修炼，好好辟谷。
不过等到午一过，没多久，奚十里还是走出了舱门。
原因无他，她的师姐秋起终于从雪域赶了上来。
“师姐！”奚十里听见外面的声音，推开门，在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船上时，她忙不迭奔了去。
等到奚十里走近时，她才发现跟着秋起一起御剑而来的，还有先前在青云宗有过一面之缘的辰锦。
见到外人，奚十里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一时间噤了声。
倒是秋起，在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张平平无奇的小脸后，大步上前，一把就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奚十里抱在了怀中。
“小十里！”秋起爽朗叫到她的名字，然后凑在她耳边笑着说，“没关系，辰锦知道是你，她不会乱说的。何况，我跟师父商量了，我这几年几乎都跟辰锦在外游历，若是你被我救下，那辰锦也能当个见证人，你的身份更不会被人怀疑。”
奚十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自家师姐柔软的怀中挣脱出来，探出脑袋，看着在不远处的辰锦，乖巧又矜持地跟对方打招呼，“辰锦师姐，好久不见。”
辰锦的样子看起来还是跟奚十里在五年前见过的那样，笑着看都是一个温婉至极的女子。只不过如今她的身上多了几分坚毅和果敢，哪怕看着柔软，也能让人知道不是个容易拿捏的女子。
“小十里。”辰锦跟着自家好友的称呼，叫了奚十里。
“这一次辰锦也跟着我们一块儿去天海外，她才从极北雪域回来，等到了天海外再跟青云宗的人会合。”秋起说。
奚十里是有点好奇，听她家师姐的意思，当年他们从青云宗离开，辰锦也去了北边，这些年来，这位辰锦师姐可一直都没有回过青云宗，那这一趟过去的话，那不是在五年前跟她家大师兄的好友第一次见面？
“师姐。”就在奚十里的小脑袋里幻想着修罗场画面时，从她身后传来了千山的声音。
秋起抬头，很快冲着千山招手，“师弟。”她笑眯眯道。
但秋起没有发现，就在刚刚千山的声音传来时，她的小师妹眼里出现的纠结和无措，甚至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几分。
千山是看见奚十里的身影后，这才走过来的。他主动跟秋起打了招呼后，目光直接落在了奚十里的后背上，然后开口：“小师姐？”
奚十里：“……”
昨夜那些事，她又不是失忆，每一帧，都清清楚楚地在她的脑海里播放着，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千山。
若是说生气，她都不知道该气谁。就，还没想好。
可千山在这时候主动叫了自己，奚十里只好回头。
一转身，她眼中就闪过了一丝惊艳。
今日的千山，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千山都习惯穿着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顶多就有一条腰带的装饰，他束着高马尾，头上也就只缠着一条褚色的古朴发带。就那么简单的装扮，就已经是让人移不开眼的俊美少年郎。而如今，千山换上了浅色的衣服，腰间佩玉鸣鸾，发间虽然也还像是从前一样束着高马尾，但在发根处，用着一块银色的发圈固定，镂空的工艺，在银质的发圈中央还镶嵌着一块跟他今日身上衣袍同色的浅蓝色的宝石。
这模样，再配着千山那张俊朗的脸，他哪怕是装乖，眼底也能带着一股隐隐的桀骜不服管，怎么看都怎么让人觉得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活得随性而恣意，像是从来没有烦恼。
所以，原本准备给千山一点教训看看的奚十里，此刻只屏住了呼吸，眼睛放在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身上，有点收不回来了。
千山没有错过奚十里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赞，他面上不显，主动走了过来，“小师姐，怎么不说话？”
奚十里顿时回神，她在对上千山那双狭长的双眸时，又飞快挪开了自己的视线，“没什么，风大，被迷了眼睛。”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伸手揉了揉眼。
千山轻笑一声，没有揭穿她这听起来一点也不高明的理由。
“这是千山师弟？”也是在这时，辰锦扯着自家好友的胳膊，惊讶道。
辰锦对千山印象挺深刻，当年在青云宗时，千山和奚十里两人为了带走孟槐而上了擂台。小小年纪，杀伐果决，尤其是那张脸，让人记忆犹新。
现在看着跟前挺拔的青年，辰锦不由一笑，相比于五年前在擂台上看见的冷硬少年，今日见到的千山似乎多了几分温和。辰锦不由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好友，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你这小师弟看起来不错啊。”
秋起还没点评辰锦这话，就听见走过来的师弟接着开口：“师姐，辰锦师姐，我能跟小师姐单独说说话吗？”
秋起：“……嗯？”
“可能小师姐在跟我置气，已经一上午都没理我了。”千山认真道，然后看向了一旁脸上出现了空白的奚十里，挑眉，“小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