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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锦路(194)+番外

“对了,元嘉派人送来的信件,已经到了。”端王拿出之前刚刚送来的信件递给赵王,“信中元嘉已经说过了章县大部分的勘灾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你这次前去,要协助元嘉将剩下的勘灾完成。另外,元嘉在章县的救灾也有序地展开,进展十分不错,你过去后要好好跟元嘉学一下这方面的处理。”

“另外,章县的灾情严重,但是这还不是其最令人担心的地方。”端王说道这,向来严肃地脸上出现了愁意,“元嘉在信中说,章县已经出现疫情,你过去后,控制疫情才是你这次前往章县最主要的任务,你明白吗?”

“是,侄儿明白。”赵王郑重地应道。然后,又重新拿起端王递给他的信件,仔细翻阅起来。

“端王叔,既然章县已经出现疫情,山东的其余地方是不是也要开始着手防御起来?”赵王道:“根据元嘉表妹信上关于此次疫情的说法,还是尽早防治为好。”

“嗯。”端王点头,“这件事一会儿便吩咐下去,勘灾的同时,也要勘察各地是否有疫情的发生。”

“另外,对于章县县令周仁挪用军仓,化为私用,大肆敛财。这件事端王叔可有什么其余的指示吗?”赵王想起信中提及章县疫情外,还着重提及地关于章县军仓被挪用的事情,眼中尽是寒意。山东官员一个从上到下,都是胆大的很,不修河道而至河口决堤,擅自开军仓为私用,这些可都是动摇国本的做法。军仓的关键不用说,人人自知。若是朝廷现在开战,调用山东的军仓中的粮食,而山东拿不出来,这是要让战士饿着肚子上战场吗?到时,就算是再从其余的军仓中调粮,恐怕也来不及了。

要他说,周仁当真是胆大包天,他要是挪用军仓中的粮食是为救灾而用,他倒要赞一句,心系百姓,无惧生死。而现在,他心中对于周仁只有愤怒和厌恶,立时斩首都不能表达他心中的愤懑。

“周仁是杨叔达的学生你知道吗?”端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你到章县后,先将其关押起来,严加审问,他应该知道杨叔达的不少事情。但是,你要知道,要办理一个向布政使一样大员的案子,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所以,这便落在了这个周仁身上,你明白吗?”

“端王叔是要以周仁为口,打开山东官官相互的局面?”赵王看到自己话落后,端王点头的样子,心中明了。

“向杨万里等人的罪证,卫赜已经提供给我们不少,待核实,和让工部右侍郎陈寂考察完山东河道的具体情况后,再行动也不迟,介时他们也辨无可辨,也无法跟本王喊冤了。”这个时候他若是心急,先办了这些事,杨万里等人一定会喊冤,不认罪。所以,先让其逍遥几日也无妨。

“你放心,杨万里那里自有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也要看看他同不同意。

“而杨叔达那里,他素来谨慎,便是卫赜提供给我们的证据也多是其之前的罪证,很多罪证都没有包括,比如这章县的事情。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卫赜毕竟只是任城郡的知府,一来官职不够,二来无论是离章县还是齐州府都是有一定距离的,三来,以他的身份,也不能直接越权,大肆调查上官,而地方官员也不能随意离开任地,再加上听说杨叔达派了不少人手拘禁卫赜和其的手下,不让其出任安郡。”

“所以,其能调查到这些,已经十分不易了。”杨万里等人的罪证是一直都在,卫赜从来到后,便可以一直调查,但是杨叔达却不一样,之前他对杨万里等人的事情默不作声,却也没有参与,他的主要罪责只是在水灾后出现的,所做的一切除了敛财外,大多数是为了不让山东的灾情阻碍其调回京中而已,是为了升迁。所以,其真正所犯的事情都只是在水灾后,卫赜搜集到的罪证不多也是正常的。其实,就算是将卫赜换成他,他也不能比卫赜在这方面做得更好。

“所以,周仁将会是我们突破杨叔达事情的关键,这一点你要清楚。”端王嘱咐道:“到章县后,一旦手中掌握关于周仁的证据,便立即将其收押。”

赵王应是后,复又问道:“那军仓中的粮食如何处理?”这个粮食不只是指现在军仓中还剩下的粮食,更是指那些被周仁等人挪用的粮食。

“周仁和他那个小舅子的家里,直接抄家就是,挪用的粮食,若是还有剩下的便追回,那些追不回来的……”端王说到这眼中闪过寒意,“把他们敛的钱,让他们直接吐出来就是。直接抄家吧。”

“是。”赵王听到端王的决定后,很是赞同地应道。

“到了章县后,要好好保重自己,身边的防卫要做好。”端王想到这两日,张敬宗和卫赜接连两日受到刺杀的事情,不放心地嘱咐道。

“侄儿明白,谢端王叔关心。”赵王郑重地应道.

“时间也不早了,你那现在就下去准备吧。”端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赵王应是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吩咐仆从准备行礼后,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思起来。

今日他听到端王叔说元嘉前来山东并在章县时,他真的是震惊的。他之前真的以为元嘉是前去求医的,毕竟元嘉为他父皇受伤,且手臂形同被废的消息,京中皆知。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恐怕京中绝大部分的人,恐怕都是和他一样的想法吧。他父皇将元嘉这个不会惹人注意的暗棋秘密派到章县,避开朝中的耳目,恐怕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吧。

如此一来,元嘉的暗访,会让山东官员费心隐瞒的实情暴露在他们眼中,再也隐瞒不了,无处遁形。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父皇对元嘉另眼相待,对元嘉的重视和宠爱远远超过他们这些皇子。小时候他还曾有过一丝嫉妒,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连这一丝的嫉妒也没了,因为元嘉为他父皇几次几近丧命。他扪心自问,若是让他面临和元嘉一样的处境,他会毫不犹豫地扑向自己的父皇,牺牲自己保护父皇吗?他不知道,但是他敢肯定,就算当时他选择了救驾,他也会犹豫。一来是天家亲情淡薄,二来是人在生死面前的本能。当然,后者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前者没有感情还有君臣之义,而后者对生死的恐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的。

所以,他对于他父皇对元嘉的宠爱可以理解,但是其一直以来对元嘉的重视却是他不可理解的。一开始,他以为他父皇让元嘉去崇文馆中上课,只是出于一种宠爱的心理,但是随着后来他父皇除了延请名师张博钧以外,更是给元嘉请了好些名师,毫不夸章地说,他这个表妹所接受的教导,远比他们这些皇子要厉害的多。那些名师,也只有太子以前在崇文馆上课时才有的。那时,他才明白他父皇对元嘉有的绝不止是宠爱,更多的是期望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