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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无限](89)+番外

“能力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用,这样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你听到我说的了……”

吗?

说着说着他的表情突然迷茫。

“……哎,我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像小蘑菇一样坐在敲钟人面前、双手抱膝、还不到他腰高的「月光」默默地看着这熟悉一幕在她面前上演,不论是面上还是心里都毫无波动。

如果按照她以往的习惯,她会直接默默地走开,这样对方就会直接把她遗忘——这是月光最喜欢的状态。

对于月光来说,旧神游戏反而比真实世界更令她自在。

因为这里没有会大声叫她怪物的同龄人,没有双眼盛满恐惧与厌烦的父母,没有复杂难懂嗡嗡嗡的社会规则……

她可以只完成眼前的任务,也可以默默地“不存在”。

只可惜,有些任务还是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她实在不擅长这个,而晨曦骑士团可以帮她完成她最不想做的部分。

——这也是月光愿意好脾气地在原地等敲钟人反应过来的原因。

等敲钟人终于再一次发现/遗忘/发现月光的存在之后,他们终于交流完毕今日的任务进展。

“我打听过了,今天新来的那两个小孩里,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就叫‘安妮’,可能是你的专属支线任务对象。”

敲钟人分析道。

“但按照你目前不能控制能力的情况,就算她见到你也会立马忘记关于你的一切,这种情况下系统可能不会判定任务完成。”

月光语速很慢地开口:“我刚才在花圃那边看见了一个被女玩家带在身边的小孩,她很敏锐的样子。”

“女玩家?小孩?”敲钟人警觉,“是谁?”

目前互相见过面的八名普通玩家里,有三名女玩家和五名男玩家,会在晚上游荡的大概率是女玩家里的海盗,但看海盗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她不大可能和小孩打交道……

月光:“玩家长卷发,纹章是炙热的大蛇,小孩短卷发。”

敲钟人:“……就没了?”

其他三名女玩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大蛇的纹章啊?尤其海盗,她的纹章不是和水相关的吗?

敲钟人感觉短短几句话的交流能让他胡子都沧桑得长出一截。

月光的能力特殊,本人脸盲严重,再加上她扮演的这具NPC身体处于异化状态、眼睛无法分辨除了黑白灰三色之外的色彩……堪称负面Buff叠满身。

她身上的支线任务对别人来说很简单,对她自己来说却很难——从另一种维度上来说,这也是游戏系统的平衡手段。

“算了。”

敲钟人一抹脸。

“我们还是先找机会和那个‘安妮’接触一下,如果任务不能顺利完成,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

修道院一楼的单人房间内。

安妮双手紧握着她的项链,正在默默地祷告。

“神呐——”

“以清泉,以微风……”

在雕刻着水纹的十字架项链上,蓝色“宝石”闪烁着磷粉一样的光泽,也让触碰着它们的安妮变得呼吸平稳、神色恬静。

“以睡眠,以知觉”

“向祂献上座下的羔羊……”

在祷告结束之后,安妮像以往每一个夜晚时的祷告一样,多加了一句:“愿那孩子在祂的国度中沉眠……愿生命之泉的浪花溺毙我的罪孽。”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紧闭的双眼淌下两行泪水,泪水衬着恬静的面容,看起来有些诡异。

等安妮最后亲吻了一下十字架、并睁开眼后,窗外静静站立、不知道往内看了多久的人影令她猛地一僵。

安妮双唇颤抖地开口:“安娜……安娜?”

“你是要来,取走我的性命吗?”

第62章 莫纳什蝴蝶(十五)

说出这句话时,安妮的神情异常复杂,不可置信、喜悦、期盼与愧疚交杂。

站在窗外的月光开始感到头疼了。

她并不能明白这么复杂的人类情感,一般情况下她只能“感受”到,或者说,“看出”其他人的部分想法,然后依据她活到现在的人生经验去对这些想法进行分析。

——比如在葬礼上,当所有人都在哭泣的时候,她也应该摆出悲伤的表情、让双眼流淌下生理性的泪水。

模拟得比较像的话,别人会把她当做一个有点冷淡的正常人。

但长期模仿总会出现疏漏,这也是她生物学上的父母经常对她的表现露出“怪物又在尝试披上人皮”的惊恐表情的原因。

至于此刻面对安妮的表现她要如何回应?说实话,已经完全属于月光的盲区了。

在她扮演解锁“安娜”的身份后,安娜的记忆随着专属NPC支线任务一起解锁……

在月光看来,这对姐妹的人生经历除了比较不幸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面对苦难时,利己、怯懦与逃避都是人性不可避免的弱点;无私、牺牲与奉献都是文学作品里讴歌的神性品格……人是人,人并不是神,父母不是天生爱孩子,姐妹也不是必须为对方付出一切。

所以月光无法理解安妮此刻为什么会问出“你是要来取走我的性命吗”这样的问题。

因为不理解,所以她无法回答。

与此同时,敲钟人在通讯器道具的另一端已经急得嘴角冒泡——说点什么啊!祖宗!你不说点什么怎么“相认”?怎么完成任务?

他真的无法想象月光是怎么独自一人在前两个副本完成任务并拿到高分的。

没有得到回答、也不觉得自己能得到回答的安妮忍不住往窗边走了两步,她痛苦的目光落在安娜褪色的灰发灰眸上,想要伸手触碰又怕自己的动作打破这场幻境。

她的小妹妹安娜……

她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相依为命。

但那张与她相似的、曾经生动又活泼的面孔如今是如此的冰冷,充斥着来自冥河的死亡气息。

她一定很恨她吧?

恨她当年的无知偏信,恨她当年的自欺欺人,恨她当年没有在最后抓住她的手……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在安妮眨眼的瞬间,窗外的人影突然抬头看向半空、随后迅速消失不见。

只留怔愣的安妮在原地,困惑于自己为何站在窗前满脸咸涩。

……

同一时刻,距离安妮房间不远处的若伊的房间内。

尖端长着暗橙色线条的触手,距离它从另一个空间里缩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它正哼哧哼哧盘到陆语哝的面前,像猫尾巴一样晃来晃去。

陆语哝把黏糊糊的触手推到一旁:“刚刚差点被发现,还在这里邀功。”

第二条触手一僵,垂头丧气地趴到床上

,和嘲笑它的第一第三条触手扭打在一起。

对于这一幕,陆语哝仅仅只是瞟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她的眼神有些超乎寻常的冷淡,以至于原本一边打闹一边偷偷用数十只脓包眼睛观察她的三条触手都不自觉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