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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无限](255)+番外

再加上他们的失踪是六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网络并不像如今这样普及,纸质档案占据着当时的主流,陆帛归查到的结果也有些残缺——且是比一些普通人还要单薄许多的那种残缺。

除了其中一男一女两位研究员是土生土长的桑纳州人士外,剩下八位的医疗档案、亲缘关系、保险与资产……都只有十六年内寥寥无几的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那八位研究员都是法律意义上的“孤儿”,而且他们在社会上的活动轨迹,是从他们失踪前十六年才开始的——但是,他们的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

总不可能是凭空冒出的二三十岁吧?

除此之外,即使是社会保障制度健全的发达国家,孤儿想要健康成长、出人头地,都是很难的事情。

培养一位起码拥有研究生学位的研究员,其中所需要的巨额学费就连一些西方普通家庭都无法承担,更何况是没有家庭支持的孤儿?

在一个只有十二人的考古队伍里凑出八位孤儿出身、专业相似的研究员——即使是剧本都不会这样编。

……

陆帛归的调查结果让陆语哝陷入了沉默。

「黑山羊」:[这个情况和大哥也说一下吧。]

陆语哝和陆帛归同父异母,和穆载言同母异父,其中陆帛归陆语哝随父姓,穆载言随母姓。

即使穆载言从来不在陆语哝面前说,陆语哝也清楚——这六年来大哥同样为母亲的失踪而痛苦,如果确定这失踪背后另有隐情,他一定也会渴望查清楚真相。

陆语哝看着陆帛归发过来的话,只觉得异常荒谬,因为撇除她父母和那一男一女两位研究员之外,剩下的八位研究员是那么地像……玩家。

她甚至无法说服自己去排除“她父母和那两位也是玩家”的可能。

而一旦证明了这种可能,那在此基础上,他们四人的身份就必然是……【隐匿者】。

这算什么呢?

——她的父母的躯壳里住着另外两个面容都不确定的人?

——这个真实世界也是一个大型副本?

——有没有可能“旧神游戏”这件事本身就是虚无、是编造、是悖论?

涉及到家人的问题,陆语哝心神不宁,耳鸣和絮语的症状也越来越强。

她闭着眼睛,深深呼吸,只觉得后腰的纹章逐渐发烫,黑山羊之触们蠢蠢欲动。

「指挥家」:[不要瞎想,小鱼。]

「指挥家」:[在真相不确定之前,不要把自己再关进黑屋里。]

陆语哝把触手压回去,看见二哥的消息无奈地笑了一下——她六年前的黑历史,到现在还是会被翻出来。

结束这个

话题后,陆语哝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登陆方舟。

她从被她操控的「修理匠」和「铁臂」那里,“借”来了一枚机械眼。

——有特殊调查组在,陆语哝不可能长期待在桑纳州,这就需要有一只眼睛来帮她监视故居小屋与隔壁邻居夫妇的情况,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监视「衔尾蛇」。

把机械眼伪装并送到小屋之后,陆语哝才按照之前的偷渡方式,回到了江城。

……

此行一路奔波,收获与惊吓都不小。

陆语哝回到家后就收回人偶、倒头就睡,梦境内容混沌不已、稀奇古怪。

再醒来时,窗外天幕黑蓝、星子密布,楼上楼下乃至街道上都传来了极大的喧哗。

她拿起手机一看,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再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小区内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鸣笛声、司机与行人的争吵声……即使隔着高楼的距离都听得一清二楚。

——肯定是出事了。

陆语哝刚想打开电视,门外就传来了节奏有点熟悉的急促敲门声。

那有些气喘的声音也很熟悉,正是当初蒋海爆炸案发生后,去陆语哝那间自住小公寓接她的一队队员,陈程成。

门外剑眉星目的板寸小伙穿着一队的深色制服,肩膀上别着稻穗与飞鹰图样的金色徽章,可惜制服歪七扭八、额际满是汗水,像是经历了好一番搏斗才从逃生通道跑上来似的。

他和他们上次相见相比变化不大,只是眉骨那边多了一道挺深的伤疤——必然不是在副本中造成,而是在真实世界里受的伤。

见陆语哝盯着他的伤疤看,陈程成快速解释道这是某次抓捕违背了《旧神游戏玩家特殊刑法》的E-616玩家时留下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区域的居民目前有些暴动,我过来确认陆小姐你的安危,以及等待组里下达是否带你转移的命令。”

至于居民暴动的原因,正和陆语哝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电视新闻有关。——距离桑纳州还有两个州郡距离的利斯州,有一枚“锚点”,发生了【陷落】。

……

“【陷落】?”

陆语哝轻轻重复了一遍陈程成的用词。

这个格外耳熟的名词,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联想。

“是的,当时是利斯州的下午两点整,CBT新闻正在进行直播,那枚‘锚点’就在摄像镜头的范围内,所以整个过程都被直播了出去——”

“‘锚点’自天空坠落,造成了地上的‘黑洞’。”陈程成的表情混杂着叹息、震撼、以及些微的恐惧,“大半个城市被吞进了洞里……疑似无人生还。”

因为是直播,这个消息以惊人的速度辐射到了世界各国。

现在,基本上所有在“锚点”范围内的城市都爆发了混乱的居民大逃离。

而江城的锚点,就在江

城大学东湖上空,距离陆语哝原本的公寓很近,距离陆帛归的住处还有一定距离。

但正如陆语哝所听见的那样,这附近的居民也都坐不住了,即使是在睡梦中也都被亲朋好友的电话吵醒然后开始逃命——谁都不知道利斯州的【陷落】是否下一刻就会发生在江城。

陈程成不走电梯跑楼梯,就是因为电梯里挤满了拖家带口想要逃跑的住户。

陆语哝打开了电视。

不需要怎么换台,许多频道都报道了这个爆炸性新闻——主要是想拦也拦不住,比起遏制新闻传播,让解说人员安抚民众情绪更为重要。

……

电视转播的利斯州午间新闻画面,一开始是很热闹的。

利斯州的“锚点”位于当地人流量颇大的群星广场上空。

无人机的俯瞰视角下,幽蓝色半透明的菱形虚影,像以往一样悬浮在无数的广告荧幕之上,为群星广场的繁荣添加了另一抹色彩。

荧幕下人潮涌动,提着购物袋的年轻人与举着甜筒冰淇淋的孩子在街道上穿梭,偶尔有街头演出艺人进行着新奇的行为艺术。

成群的白鸽在楼与楼的间隙之间飞舞,就像习惯了此地的人流一样,它们也习惯了“锚点”的存在,偶尔有几只脱离大部队、自由自在地在虚影中展翅而过。

变故就是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的。